林寒被死死壓在餐桌上,腦門上頂着把槍,湯湯水水濺了他一臉。
他想反抗,可是立刻就是一槍托砸脖子上。如果按照他過往的脾性,早就是兩枚圖釘打出去了,可是此刻卻只能幹受着。失去了力量,他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不,以他此刻的身體狀況,或者還不如普通人。
很快,林寒兩條胳膊就被反剪到背後,手腕上靠了手銬,齒輪撥的很向內,稍微一動手腕就痛。
“動手啊,林寒,你怎麼還不動手?”莎莎在一邊看傻了眼,實在搞不懂林寒爲什麼到這時候還要忍。
“閉嘴臭娘們!”
萬深看都這時候了莎莎還不知死活的叫囂,一巴掌又想往她臉上扇去。
“萬深,你最好不要傷害她,我林寒保證,只要我不死,你就會死得很慘!”
無端被警察給拘押了,林寒此刻卻表現得很平靜,但他說出的話卻是一點都不平靜。
“警官先生,你們都聽見了吧?這人威脅我……”萬深絲毫也不爲所動,冷笑着朝兩名警察投訴。
“還敢廢話?”
兩警察又是一槍托砸林寒腦門上,等林寒閉嘴不言後,才轉頭朝萬深客氣道:“萬先生,十分感謝你提供給我們警方的線索,我們先回警局了,有需要的話後續我們會聯繫你的。”
“不用客氣,爲警方效勞是每一位龍國市民的責任嘛。”
三人禮貌告別,兩個警察押着林寒出來,他們就像得了睜眼瞎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莎莎一眼,對萬深掌括莎莎的舉動也是視而不見。
對於這些,林寒同樣沒說什麼,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警察和姓萬的根本就是一夥的。在實力沒恢復前,說多了不過自取其辱。
反正無論是這兩個警察,還是萬深,在他林寒眼裡都已經是個死人了。
林寒當然不想去警局,最關鍵是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後姓萬的會怎麼收拾莎莎,可是誰叫他現在沒力氣呢?有再多無奈此刻也只能受着。
兩名警察押着林寒出了四季酒店餐廳,很快上了一輛警車。車上,儘管林寒表現得很合作很老實,但兩個警察看他的目光還是透着不善。
不多時,警車開回警局,立刻就有兩名年輕的警員過來交接。那押解林寒的兩名警察其中一人朝過來的年輕警員暗使眼色,“這小子脾氣硬得很,阿黃阿忠,你們先讓他冷靜一下,等他歇夠了再錄口供。”
林寒的眼睛一下就眯縫了起來,這是想給自己下套,暗地裡辦自己啊!
果然沒有猜錯,兩個年輕警員得了吩咐後,並沒有把他帶到什麼休息室,反而直接把他扔進了一間牢房裡。
牢房面積不大,也就十來個平方,裡面住着*個犯人。
林寒從前看過一部叫做“監獄風雲”的電影,知道比起內地的監獄,明珠監牢更是複雜,裡面的犯人拉幫結派,自立小山頭,甚至隨便打死人的事情都經常發生。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當他剛走進牢房時,本來圍在一起玩牌的犯人們立刻擡起了頭,凶神惡煞的看着他。
特別是其中兩個光膀子上刺龍畫虎的粗壯男人,眼神凶煞,氣質彪悍,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主。
“還真是麻煩啊……”
林寒舔了舔嘴脣,哪怕是已經失去了力量,可他到底是曾經殺人無數的大猛人,身上那股子氣勢絕對不弱。
面對一羣虎視眈眈的目光,他當即冷聲道:“行了,都不用看了,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個來?”
短短一句話說完,林寒身上的氣勢暴漲,原本看着還只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尋常小子,可當最後一個“來”字出口後,立時變成了一頭兇猛的餓狼。
房間裡的溫度直線下降,每個人都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那是一種發自心靈最深處的震懾,面對林寒如狼如獄的目光,幾乎所有犯人都下意識低下了頭,有的人甚至忍不住發起抖來。
那究竟是怎樣一種可怖眼神?
處於這種恐怖的眼神當中,衆人只覺得似有一股有形而無質的寒流從身上掠過,讓他們本能的感覺到呼吸艱難,心跳猛然加快,身體都在一點點僵硬.起來……
犯人們很吃驚,哪怕是兩個光膀子的凶煞男人,眼神裡同樣透着疑惑。他們搞不懂這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只是被這個新進來的犯人看一眼就會感覺到害怕,更不知道爲什麼這個男人只是一瞪眼,周圍的空氣都似乎無限嚴寒起來……
他們當然不知道,從林寒身上迸發出的這股嚴寒氣息,實際上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林寒失去力量,唯一能夠依仗的就只剩下那屠戮近萬人後的血腥殺氣。
當被一羣犯人狠狠盯着時,他就知道麻煩來了,同時更知道,這種時候千萬不能退。
一退,氣勢就泄了,一退,迎接他的將會是永無止境的毒打羞辱。
所以他當即做下決定,以強碰強,挾裹屠人近萬的可怕威壓,他毫不掩飾的釋放出自己的殺機,想象着一羣犯人都是邪惡多端的集團成員。
那是一場豪賭,賭贏了,接下來的牢獄生活將會相安無事。
而一旦對方扛住這股殺意,那帶來的後果很可能會立刻身隕。
事實證明林寒賭對了,當他那股凌厲殺機釋放開來時,一羣犯人別說上前挑釁,甚至連個屁都不敢放。
林寒對這種效果很滿意,趁着衆人失神之際,他淡淡一笑,收回目光,隨即選擇了一個臨近窗戶的牀邊,平靜的坐了下來。
“既然你們不願動手,那我就理解爲你們接受了我這個新成員,如果以後還有誰敢挑釁於我,後果自負。”
冷冷拋下這句話,林寒再不看其他人任何一眼,雙腿盤膝,閉目開始調息起來。
林寒這邊已經完全收了氣勢,可牢房一幫犯人還在發呆,愣在原地老半天才回過神來,伸手一摸,就剛剛那麼短暫的瞬間,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溼。
“龍哥,怎麼說?要不要我上去試試他?”
一個五短身材的光頭佬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水,朝其中一個刺龍畫虎的兇惡男人詢問起來。
龍哥眯了眯眼,遠遠看着窗戶旁如老僧入定的林寒,又回憶起之前那股令人驚詫的感覺,忍不住長長的籲出一口氣來,“算了,這小子有點鬼門道,既然他都說了井水不犯河水,咱們犯不着去惹他,先看看吧。”
林寒雖然在閉目調息,可是神識卻始終注視着一羣犯人,畢竟剛纔雖然震懾住了對方,但自己終究是隻紙老虎,經不起檢驗。直到看見一羣犯人徹底不再看他,又圍在一起開始打牌後,他才完全的放下心來,安心開始運轉調息體內的真勁。
“咦?”
就在他剛剛把神識探入內腹,想好好檢驗下身體到底傷得怎麼樣時,心頭猛然一震。在他的心臟附近,兩粒細若塵埃的小顆粒靜靜懸浮,好似皓月旁的星星,兩粒“微塵”一左一右把心臟這顆皓月給緊緊的拱衛在了中心。
而讓他震驚的遠不止於此,而是他通過神識發現,那兩粒細小塵埃,竟然就是早已經失去蹤跡的“天運珠”。
“怎麼會這樣?天運珠不是已經在爆炸中消失了嗎?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心臟附近?難道……”
林寒生出一個念頭,難道說,自己消失的真勁,莫不是全都被這兩顆該死的珠子給吸收了?
“可惡,你們究竟是什麼東西?爲什麼要如此害我?”
林寒心頭鬱悶,平白得了這麼兩顆珠子,本以爲撿了個寶,沒想到最後卻是致命的毒草,一想到是因爲兩顆珠子把他變成這樣的,他就忍不住的氣憤。
轟!轟轟!
忽然一股轟然炸響在腦海裡響起,那兩顆珠子似乎聽懂了林寒的抱怨,在他心聲剛剛發出來之際,兩股渾厚龐大似怒海波濤般的真勁就從珠子裡面狂涌而出,瞬間蜂擁進他全身每一條經脈,每一顆細胞內。
林寒因爲一次次解開潛力區,本身經脈已經比正常人寬大數倍都不止,特別是修習了火焰刀訣之後,經脈更是被拓寬了十多倍都不止。
可是即便這樣,當那股兇猛真勁襲來時,他還是感覺到經脈有些不夠用。
就像是一條只能通行小轎車的地下隧道里,硬生生給擠進去了幾十輛重型大卡,那唯一的結果不是大卡車被擠爆,就是隧道給強力撐廢。
很顯然,林寒體內這條地下隧道還沒有強大到足以擠爆真勁大卡車的程度。
轟隆隆的巨響聲中,他的眼耳口鼻立刻迸出一道道血水,同時經脈裡更是響起接連不斷的“咔咔”聲。下一秒,無盡劇烈的脹痛感襲來,林寒張嘴噴出一口血水,就此眼前一黑,再一次昏倒在了牀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