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賭徒們鬧成了一鍋粥,可是門內剩下的九名壯漢卻有些傻眼,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同伴是怎麼被唐豆丟出門去的。
盯着倒揹着雙手站在門口,頗有一些玉樹臨風的唐豆,其中一名絡腮鬍子的壯漢怒憤怒的吼了一聲:“揍他。”
反天了,從來只有他們揍人的份,能揍他們的人從唐風大賢這個收徒陣創建以來也不過三五個人,今天他們一個兄弟竟然讓這個白臉小子給扔出門去了。
九名壯漢怒吼着衝向唐豆,斗大的拳頭船大的腳直接向唐豆身上招呼過去。
門外的賭徒中已經有人忍不住驚呼了起來:“不帶這麼玩的,你們平時不都是一個個上的麼?”
坐莊的潑皮們哈哈大笑着大聲爲壯漢們助威:“拳師哥哥,揍扁了這小子兄弟請客。”
‘噼噼啪啪乒乒乓乓’一片拳肉交擊的聲音從擠成一團的拳師們中間傳來,有賭徒已經嚇得閉上眼睛,不忍再看那個白麪小子最後的慘狀,他們最是清楚,把守唐風大賢收徒第一關的這些拳師可都是項府中最彪悍的拳師,尋常的練武人很難從他們十人手下一一走過,更何況現在是九個拳師圍攻一個人……
這小子,恐怕今天能活着從項府中爬出來就得感謝祖墳上冒煙了。
‘呼’,一條黑影慘叫着從正在圍毆的人羣中飛了出來,圍觀的賭徒們瞬間退後三丈。
完蛋,別丟出來了,幸虧剛纔莊家沒收我追押的一百錢……
‘嘭’,黑影落地,看到那個哎呦着從地上往起爬的黑影,賭徒們瞬間呆若木雞。
拳師,被扔出來的竟然是項府中的拳師?!
賭徒們還沒反應過來,只見接二連三的黑影慘叫着從門內飛了出來,無一例外,飛出來的人全是項府內那些彪悍的拳師。
門內,唐豆倒揹着雙手微笑着望着面前碩果僅存的絡腮鬍子拳師問道:“你是要自己出去還是要我把你丟出去?”
唐豆也想開了,既然這個唐風這麼喜歡玩高調,那我也高調一點,我看你這回出來不出來。
絡腮鬍子拳師驚恐的望着唐豆,愁眉苦臉的衝着唐豆抱拳低聲說道:“兄臺還是把我丟出去吧,如果我自己走出去飯碗就丟了。”
唐豆哈哈一笑直接伸手向絡腮鬍子拳師抓去,絡腮鬍子拳師雖然明知自己打不過唐豆,可是他見唐豆就這樣大大咧咧的伸手向他抓來,他還是不甘心的彈身而起揮拳向唐豆迎擊過去。
絡腮鬍子拳師臂長,眼見自己的拳頭可以搶在唐豆拳到之前提前打到唐豆,心中一喜,急忙把全身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到了那隻拳頭上。
可是,就在絡腮鬍子拳師以爲自己這一拳必定可以擊中唐豆的分秒之間,他只覺得眼前一花突然已經找不到了唐豆的身影,隨後在門外賭徒們的驚呼聲中,絡腮鬍子拳師只覺得有一隻腳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屁股上,然後,絡腮鬍子拳師就毫無懸念的飛了起來,直接穿過門口砸到了他那九名同伴的身上。
“打得好。”門外的賭徒們大聲鼓掌叫好,只有那幾個潑皮莊家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唐豆隨意的笑笑,轉身大步穿過院子向第二道門走去,走到門前,唐豆伸手拉住門環叩擊了兩聲。
“誰?”門內有人問道。
“闖關。”唐豆簡單的吐出了兩個字。
嘩啦,院門拉開,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手扶院門向第一道院子看了一眼,望着面前面含淺笑的唐豆問道:“誰闖關?你?”
唐豆輕輕點了點頭:“我。”
“他們人呢?”黑衣男子微微皺了皺眉開口問道。
唐豆笑笑:“在院外,我丟出去的。”
黑衣男子楞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望着唐豆說道:“看來你挺能打的,不過第二關跟第一關可不一樣,第一關只是一些拳腳功夫,第二關稍有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你考慮清楚了再進這道門。”
唐豆笑笑:“我想試試。”
黑衣男子無聲的將兩扇門敞開,自己退到了一旁,望着唐豆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你,既然你想試試那就進來吧。”
院門關閉,唐豆負手站立在臺階上,面色平靜的望着院中那座龐大的設備組合,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座龐大的設備組合必定是那位唐風親手設計的,這個年代的人絕不會異想天開設計出這樣繁瑣的……娛樂設施。
這套設備組合類似於後世某些電視臺搞的那些闖關節目的設施,對人的反應能力和身體協調能力是一個很嚴峻的考驗,不過後世電視臺搞的那些闖關節目只是娛樂性節目,安全設施做得非常到位,輕易不會發生闖關者受傷的情況。
而眼前這套設備組合卻反其道而行之,在各道關卡上都人爲地設置了一些機關,而構成這些機關的則是刀槍弓弩利刃滾石,真跟那個黑衣人警告的一般,稍有不慎就會有生命之憂,萬一失手,就算沒有生命之憂,也有極大的可能會令人致傷致殘,那些設備上早已乾枯的斑斑血漬就是明證。
唐豆早已神識掃過探明瞭這套設備組合的玄機,此時身臨其境,唐豆卻也忍不住微微皺了一下眉。
這個唐風也太瘋狂了吧,就算你現在擺出的這個收徒陣是爲了項羽將來打江山選拔人才,那也不能這樣草菅人命吧?
想到楊一眼的警告,唐豆也變得慎重了起來。
確實,這個唐風真的不能以常理來度之。
黑衣男子站在唐豆身側,冷笑着伸手指着面前的設備組合衝着唐豆說道:“此物名爲絞肉機,是唐風大賢親自設計的,闖關者只需要踏上這根圓木,從這裡平安走到絞肉機彼端就算闖關成功,全程一共三十五丈四尺三分,共有各種機關六十六道。小兄弟,你現在轉頭回去還來得及,闖過第一關就已經有資格進入項府成爲三等食客。三等食客雖然只是服一些雜役,不過跟隨項爺,只要你好好表現,同樣也有望出人頭地,總好過在這裡枉丟了性命要強。”
唐豆向那黑衣男子抱拳笑笑:“多謝閣下好意,不過我還是想試試,請開始吧。”
黑衣男子盯了唐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了一句‘可惜’,伸手從門庭牆壁上取下一根木槌,在門庭懸掛的小鐘上鐺鐺襠連敲了三聲。
聽聞鐘聲,數十名赤膊大漢從院中兩側的房間裡奔了出來,目光瞅着跟黑衣男子並肩而立的唐豆,表情複雜的奔到了各自的崗位。
‘轟隆隆’,在數十名壯漢的推動下,院中這套被唐風取名爲‘絞肉機’的龐大組合設備緩緩轉動了起來,
唐豆和黑衣人面前的那根圓木在機械作用下也緩緩的旋轉了起來,圓木上錯落倒插的利刃上不時可以看到乾枯的血跡痕跡,似乎是在警告着即將踏上這根圓木的人,這一段路程可不好走。
在黑衣人頗有些惋惜的目光中,唐豆擡腳踏上了血跡斑駁的圓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