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卒見陛下走遠,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你說太子殿下要這傢伙幹嘛?”
“先帝死不瞑目,該不會要治一治這個叛徒的長子吧?”
“不可能,太子殿下馬上就要登基了,自然要以大局爲重,爲了抓住幕後主使,也不能把抓去這廝泄憤啊。”
“算了,這事不是咱倆能管的,他以後就是皇上了,得罪不起啊!”
說着,兩個小卒打開謝銘晨身上的鐵鏈,抓住他的後衣領便拖了出去,他們解開謝銘晨的衣服,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身體,衣服與身上的上粘連在一起,小卒每一次的拉扯都使謝銘晨感到鑽心的痛苦。
另一個小卒拿出一桶熱水,二話不說就往謝銘晨身上澆了一瓢。
“啊——”熱水流過謝銘晨的傷口,帶來的,也是十倍的疼痛,使他再次喊出聲來。
小卒冷漠的一瓢接一瓢的往謝銘晨身上澆着熱水,血液和水混雜在一起流了一地,謝銘晨的頭上冒着細汗,換上了小卒拿來的新衣服,便被押送至太子的寢宮。
“殿下,人給您送過來了。”一個小卒彎着腰對太子說。然後一腳把謝銘晨踹倒在地,讓他跪在太子面前。
太子眉頭微微皺起對那兩個小卒說:“溫柔些不好嗎,你們都退下吧。”
房內的侍從跟兩個小卒全部退下,只留太子和謝銘晨在這偌大的房間裡。
太子緩緩走向跪在地上的謝銘晨冷冷的說道:“叛臣之子?哼,有些意思。”
謝銘晨猛然擡頭,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太子,懇切的說:“我爹……真的是被冤枉的,還望殿下明查!還我家人……一個清白…”
“好,本王就答應你,徹查此案!”謝銘晨有些震驚他也沒想到,太子會答應的如此爽快。
“但是,我答應了你徹查此案”太子彎下腰把臉貼近謝銘晨的臉,輕聲說,“你拿什麼跟我換呢?”
聽到這謝銘晨莫名心慌意亂起來,看着太子殿下緊貼的臉莫名呼吸急促。太子看着他慌亂的樣子,卻笑了,他直起身子踱步到屋內的火爐旁。
“呵,你可真是有趣,放心,本王不會把你怎樣。”太子從拿出一塊烙鐵,接着說,“你父親是前大將軍,你乃軍門出身,本王要你做我的貼身侍衛。但是要在你身上留下印記,說明你只能爲我所用,把上衣脫了。”
聽到這,謝銘晨不得不脫下上衣,露出觸目驚心的傷痕,太子用纖細的手指撫過謝銘晨傷痕累累的後背感嘆道:“不愧是軍門子弟,這身上雖然佈滿嶄新的鞭痕,卻也能看出有不少舊傷,這是訓練時留下的?”
“回太子殿下,確實如此,家父在訓練方面十分嚴格”謝銘晨被激出一身雞皮疙瘩。
“那你可否願意做我的侍衛?”
“臣在所不辭”
“好!”太子拿起烙鐵蓋在了謝銘晨滿是傷痕的後背。
“呃………嗯……”謝銘晨悶哼了一聲,隨即冒出滿頭細汗。
“不愧是軍門出身,有魄力。”太子有些許讚賞的看着地上喘息的謝銘晨,“來人!”
一個侍從低着頭走了進來:“殿下,有何吩咐。”
“這個人以後就是我的貼身侍衛了,給他找個房間,帶他去上藥,調養幾日。”
那侍從愣了一下,隨即答應下來:“屬下聽令”說完便帶着重新穿上衣服的謝銘晨出了寢殿。
“你也被留下印記了嗎?”那帶路的侍從問着。
“正是”謝銘晨冷漠的回答着。
“這麼快就說出來了真是沒有心眼啊”那侍從笑着說。
“你什麼意思?”謝銘晨突然警惕起來。
“沒有什麼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這裡是皇宮,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所以有的時候撒個小謊也是有必要的”那侍從有幾分玩味的說。
“你爲什麼跟我說這些?”謝銘晨問道。
“哼,不爲什麼,就是好心提醒一下你這個沒進過宮的愣頭青,今後如果是爲太子效力,最好警惕一些”那侍從嬉笑着回答,語氣也十分輕鬆,但是謝銘晨的心情卻越發緊張,眼前這個男人莫名有種神秘感。
轉過拐角有一個隱蔽房間,那侍從推開門點亮房內的燭火,是一個寬敞整潔的房間,然而亮起的燈光也映出那侍從的臉,他的左臉頰上有一道狹長的刀傷,顯得倒有些猙獰。
“太子殿下就在隔壁,身爲貼身侍衛,如果他有危險,你也就完蛋了,所以,打起精神來。”那侍從邊說邊點亮其他燭火,屋子裡瞬間有了些金碧輝煌的氣息,擡起頭髮現謝銘晨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纔想起什麼似的摸了摸左臉,“沒什麼,就是早些年得罪了宮裡的主子,估計,留下這疤痕,搞得現在都找不到媳婦”那侍從依然是半開玩笑的語氣。
“對了,我去給你拿藥,你在這裡收拾收拾屋子吧。”說完那侍從便打算開門離開了。
“對了,我曾問過兄弟姓名。”謝銘晨叫住那侍從。
“鄙人不才,從小在宮中長大,做個下人,無名無姓,兄弟隨意稱呼”那侍從回頭輕鬆的回答道,“敢問這位小兄弟姓甚名誰啊?”
“小弟姓謝,名銘晨,字守誠”謝銘晨向那侍從作揖行禮。
侍從回禮再次提醒道:“還是這麼容易就問道了,長點心不好嗎?”說完便推門出去了。
謝銘晨原地呆愣了片刻,懊惱道:“又被套話了。”
沒過一會,那侍從回來了手裡端着一一個托盤,裡面有一隻碗,還有幾個小藥罐和一些紗布。
“我去御醫那裡抓了藥,久等了。”那侍從把托盤放在桌子上,“我來幫你上藥,你把這碗喝了”
“謝過大哥”謝銘晨就順口說了一句道謝的話,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哎呦,這大哥我可不敢當,說來也佩服,你剛進宮就當上了貼身侍衛,真是叫人羨慕,我在這混了這些年也只是一個侍從,我也是沒有那富貴命。”那侍從還是一臉輕鬆,反讓謝銘晨有些欽佩。
“那咱倆,算是朋友了吧。”謝銘晨笑着端起碗,將碗內的黑色液體一飲而盡,“咳,好苦。”
“不苦能叫藥?你就這樣喝了,也不怕我給你摻了東西”那侍從一邊調侃一邊把小罐裡的各種藥混在一起。
“我信得過你。”謝銘晨無所謂的說。
幫謝銘晨上好藥後,那侍從突然問:“你當真,要給殿下做貼身侍衛?”
謝銘晨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我有事相求,這是交換,怎麼了嗎?”
那侍從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謝銘晨的肩膀說:“果然還是年輕,宮裡那些個貼身的爲聖上效力的,都是要……要……”說着他在半空中做了一個切的手勢來回比劃,“得閹………”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空留謝銘晨一人在原地發愣。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深夜,早該熄燈的寢宮內卻跳動着微弱的火光。
“你跟他說這幹嘛?”
“這也是事實嘛,他好像挺害怕的,還好殿下沒有這想法。”
“但是聽你這麼說,他似乎是天性過於善良,不適合在這人心似海的皇宮裡待啊……”
“陛下放心,屬下會關注他的,而且,他是您的貼身侍衛了,也沒人會把他怎麼樣。”那人頓了頓又問“陛下爲何對他如此關注,如果是爲那事,直接叫屬下把他滅口不成嗎?”
“這件事你就不要多問了,我自有打算。”
“是,那屬下先行告退了,明日就陛下還需操辦先帝的葬禮,陛下早些休息。”
“退下吧。”
那人路過跳動的燭火時,火光悄無聲息的映出他臉上從太陽穴到嘴角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