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推了推矮子,矮子一個趔趄,兩人往下走了幾步。
矮子身後的人,一下子進入到了長明燈照耀的範圍內。
他看見我後,手勢迅速變化,把槍從矮子背後,舉到了他的太陽穴旁!
我一看,孃的,是那個平頭小警察!
不過現在叫他警察,已經是侮辱了警察。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換掉了警服,穿着一身道袍。
這是演的哪一齣?我有點吃驚,這整個事情中,好像沒有他的出場啊!
在小秦道長的記憶裡,居書的樣子,我也認得,跟他長得完全不同啊!
我嘖了嘖,想了想,道:“你放了他,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行啊,我就喜歡直接。我要你幫我召鬼。”他笑了笑,揚聲道。
我心說,我也喜歡直接,目的這麼明確,也不用我猜來猜去。
“不過,你要我當你的走狗,總得給我點理由。”我拿着蛇牙,不停在手裡打轉兒。
平頭端着槍的手,抖都不抖一下,不像是第一次拿槍的人。
這種人,是真下的了殺手的。
他步步向我逼近,同時道:“聽說,你是樑家最後一個活人?”
我點點頭,腦子轉得飛快:“你認識鬼母?她也是樑家人,爲什麼不找她,幫你控鬼?”
平頭皺了皺眉,“少裝小白!”他用槍口用力頂了頂矮子的太陽穴,矮子被他抵得直擠眼。
我背上冷汗狂流,趕緊低下身體,“別…我知道我知道,樑家人,上一代死,下一代纔會繼承力量!”
平頭又笑,一臉的奸詐,“我也不是讓你幫我剷平這個世界,只不過是問那些傢伙,要回屬於我師傅,我師爺本來應該得到的東西。”
“你師傅?師爺?”我道:“大家都是年輕人,好好說,我可以理解!你放心,要幹架,我們一起來。”
沒等他開口,我繼續道:“你看吧,多一個人好辦事,這矮冬瓜,別看他傻了吧唧,特別有用!”
矮子聽我這麼說他,眼睛瞪得溜圓:“你特媽說誰矮冬瓜!”
我簡直想哭,尼瑪我不是在調解氣氛救你嗎,能不能順着我的話說!
平頭呸了一句,大喊道:“你們怎麼那麼多話!”
我說:“哎呦喂,哥哥些,人多力量大,話多能稱霸!”
在扯淡的時候,我的腦子裡其實在逐漸對面前的情況做分析。
平頭大喊:“一句話,幹不幹?”
突然地,我茅塞頓開,把痞子臉收了起來,正色道:“就算居書活過來,也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平頭一下愣了,“你知道我師傅的事?”
我嘆了口氣,朝他走了過去,“不僅知道,我還見過你師傅。”
平頭倒吸一口冷氣,“不可能,我師傅死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我一步一步踏上臺階,手指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同時感覺一條小蛇,從我手掌心滑了下去。
平頭沒有注意阿九,他光顧着看我了。
我看到,他的表情明顯產生了變化,一點點地,暴露了他心理防線的潰敗。
我心說,少年,就你這心理素質,放到我們掌眼圈子,怕是虧得只能穿開襠褲。
有膽子殺人,跟有膽子殺鬼,其實是兩回事!
我停在了平頭底下一階臺階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仰着頭看他,道:“我樑炎看到的世界,跟你,是完全不同的。”
現在,我已經漸漸熟悉了體內的陰氣,稍微控制一下,還是可以做到的。
我深吸一口氣,讓那股子陰氣,集中到了臉上。
從平頭的恐懼的表情看來,我的臉,已經有了變化。
就在這時,只聽見啪的一聲,那幾只被定住的九天玄鳥,已經掙脫了符咒的控制。
我現在所有的神經都是繃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的耳朵。
在九天玄鳥同時向我們攻擊過來的時候,阿九放出的那條小蛇,猛地撲向了平頭的手腕。
他顯然吃痛,手一鬆,槍掉了,矮子一個貓腰,後肘部打到了平頭的小肚子上。
緊接着再一起身,手在空中接住了槍,回身直指平頭腦門兒。
我在矮子身後,嘖嘖稱讚。
接着該我了,我大喝一聲,“開!”
把手掌一下子按在地上。
陰間魔眼霎那間打開來,眼睛裡伸出很多的枯手。
手的數量比剛纔還要多,直接抓住幾隻九天玄鳥的腿。
九天玄鳥還沒來得及吐白毛道士,一聲尖叫,就被拉進了魔眼。
平頭睜大眼睛,愣愣地看着。
我道:“你師爺爺,以前就是用的這一招,幹掉了他的張師兄…”
平頭擡眼看着我:“那他爲什麼…?”
我沒等他說完,大步跨上了臺子的頂部,同時打斷他道:“你以爲,得到了一個道觀,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生活?你師傅把這個事情毫無保留的告訴你,並不是讓你去報仇,只是讓你瞭解,所見,並不一定就是真相。”
我看着面前的棺材,棺材被打開了一道縫隙。
再也沒有心思管身後的平頭,緊接着問:“你師叔呢?”
不料,平頭冷笑了一聲,“別以爲你幾句話就想打消我的念頭,師叔會跟我師傅換魂的!儀式已經開始了!”
棺材蓋兒太重,我推了兩下,推不開,回頭看矮子,矮子用槍指着平頭,一步步倒退着,向我靠過來。
“什麼儀式不儀式,進了陰間,咱也得把他拉回來!”
我突然覺得奇怪,按照居魂的性格,
“這是師叔自願的!你們拉不回他的!”
平頭大喊着。
我聽了,心裡煩得很,對矮子道:“讓他閉嘴。”
矮子應了一聲,直接飛針過去,紮了他的穴位。
他一下就昏了過去。
矮子看到他手裡,好像準備結法印,但是速度慢了矮子一拍。
矮子喃喃道:“警察不像警察,道士不像道士…”
我說你別管他了,先來幫幫我。
矮子走了過來,向裡面探望了一眼,接着,他從褲衩裡,拿出一個小線軸。
上面有一個小小的玉佩。
我詫異地看着他,“你他麼究竟在褲衩裡放了多少東西?”
矮子表情異常的嚴肅,道:“這個…好像是融葬,不能直接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