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石呼嘯而來之前,陸小風彷彿預見到了,身軀提前做出了反應。
他右手做擒拿狀,直接像是抓起了貓咪一樣,抓起了春梅的後頸。
春梅,乃是西門慶正妻月娘的陪房丫頭,金(喝些)瓶梅,這一鴻篇名著中,梅這一字單指的就是春梅,這是一個陰險毒辣,嫵媚動人,姿勢豐富,蛇蠍心腸,頗有心計的心機女,可惜生錯了時代(感興趣的可以去看原著)。
陸小風提起春梅,絲毫不想承接西門慶留下的爛攤子,直接轉身就跑。
初來此界,肉眼凡胎,本身修爲還遠未恢復,此時不是和下界的星神照面的時機。
陸小風腳踏九宮步,從池塘的一側,直接繞到了另一面,那巨石驚險的從臉邊呼嘯而過。
帶起了他凌亂的長髮。
差之毫釐,失之千里,但就是打不到。
他即便是肉眼凡胎,修行道路從新走起,但是畢竟道途之初便是修行武道,更是吸納了一個世界的武學精華,某些習慣,直覺都是融入到了靈魂中的。
“西門慶!你哪裡逃?”
武松提着一顆美人的頭顱,鮮血淋漓,美人嬌媚,滿臉煞氣的武松撞破了一棟白牆,攜帶着漫天風雨,像一頭暴怒的猛獸磨礪爪牙,擇人而噬。
陸小風只覺得自己冤得很,明明不是自己奪舍了西門慶後,算是救了那武大一命,按照阿彌陀佛的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自己功德無量啊,但是現在自己的功績卻無法公諸於衆。
現在背起一個黑鍋,着實憋屈啊!
“武松,其實我叫陸小風,那個西門慶只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帥,其實我們不是一個人,你的仇人不是我!我其實是你哥的恩人。”
“要不是我,你哥不僅要戴綠帽子,還要被你嫂嫂喂毒而死。”
陸小風說話不帶喘氣,語氣誠懇真摯,滿是真實可靠的發自肺腑之言。
腳下步伐飛快,像是一枚箭矢一樣,飛速的向前。
身邊的空氣逢迎着他,不是阻力,反而化爲推進力。
“豎子,安敢如此辱我?”
武松怒髮衝冠,這西門慶做下如此下作事,竟然不以爲恥,還敢戲謔於他。
憤怒到了極點的他反而冷靜了下來,刀削石刻般的面容上兩點寒星閃着幽光。
掌心無意識的一個用力,那潘金蓮的人頭一聲巨響。
紅的,白的,黑的全都混雜在了一起,順着雨水向下流淌。
武松一躍而起,粗糙有力的大手張開,銳利的彷彿一頭搏擊河面的魚鷹,撕拽着空氣發出刺耳的聲音。
三丈之內的星光明顯在一霎那活躍了起來,連武松的爪間都帶着暗淡的幽光。
陸小風腳底抹油,身軀非常柔順一縮,像是直接矮了一截。
撕裂了空氣的爪光從頭皮之上劃過,頭皮發麻,掌心的春梅哪怕害怕到了極點,抖如鵪鶉,也沒有做出愚蠢的失智行爲。
讓陸小風很是滿意,決定保她一命。
他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整個人筆直的與地面已經成三十度,近乎於地面平行,仍然保持着穩定的大踏步衝刺,總是能夠毫釐之差躲過武松的利爪。
爆濺的泥漿,揮灑的雨幕,兇戾的眸光,狂暴的雷電,這一切都倒映在陸小風眼中。
在那翻滾的烏雲背後,一顆天傷星大放光芒,無形的聯繫筆直的垂下融入到了眼前的武松體內。
氣勢無限的拔高,如天意一般的氣息壓迫敵人的心魄。
陸小風一聲尖叫,一下子竄了起來,像是一隻受驚的小白兔,剛好讓過一柄鋒利的匕首,從腳下穿過。
在空中的陸小風盡力的舒展自己的身軀,壓榨出這具身體每一寸的力氣,健碩的手臂上力量感的線條充滿了壓迫性,他像是當年扔鉛球一樣,毫不憐香惜玉。
掌中的美人春梅,像是炮彈一樣直接被他甩了出去。
心頭默唸一聲:祝你好運!
但是同時,胸前空門大露,就像是一個標準的靶子,兇悍的武松一拳朝天,雨幕炸開,宛如炮彈轟天。
一擊致命,青黑色的拳印像是鐵烙一樣印在他的胸口,從中間向着四周皸裂。
“噗~”
一口鮮血不要錢的將眼前的雨幕染紅,五竅之上五道紅線蜿蜒落下,陸小風像是一枚射出去的炮彈,直接砸進了花叢中。
在武松眼中,氣息以可見的速度急速衰弱。
命如燈燭將息。
武松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只有些殺人憤懣排泄之後的茫然,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武松,你身爲都頭,竟敢強闖民宅,殘害我清河縣良善百姓,知法犯法,罪大惡極,左右,還不上前給我擒下他!”
不早不晚,縣吏留着山羊鬍,一雙豆眼精明剔亮,舉着油紙傘,像是準備了多時,恰巧出現。
身邊是一衆準備多時的皁隸和營兵,刀鋒出鞘,兵弩上弦。
“家主,家主,你不能死啊!”
玳安兒是西門慶的小伴,他帶着官府人馬不知爲何遲遲來到,只見其雙目通紅,直接衝到了西門慶身邊,不顧泥濘,抱着西門慶使勁亂晃,嚎啕大哭!
“家主,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
狼狽的春梅也蹣跚而來,微微啜泣。
武松怒極反笑,腕刀出鞘,空氣中瀰漫着散不開的血腥味。
“呵~果然是官字兩張口,我家哥哥受辱之時,你們推三阻四,一個個證據不足,阻止我抓捕這姦夫陰婦,現在爲了這姦夫的後臺家財,一個個像是野耗子一樣爭先恐後蹦了出來,面目可憎,借大義壓我,借國法拘我。”
“你們覺得這姦夫不好惹?難道我武松就好惹嗎?”
武松大吼出聲,宛如猛虎出狎。
“噌~”的一聲。
陸小風就直接坐了起來。
“哎呀~這一下打得我好痛啊!”
陸小風揉着胸口的拳印,然後抹了一把臉上的七竅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