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話把吳遊子給嚇的夠嗆,吃過午飯之後,他就帶着我們上了金禪寺。金禪寺是這山上最大的寺廟,寺中僧侶衆多,足有兩百多人,比少林寺還多。
金禪寺除了供奉佛祖之外,還供奉唐僧,也就是如來佛祖的二弟子,孫悟空的師父。到底有沒有孫悟空我不知道,不過唐僧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史書上都有記載。
金禪寺香火十分旺盛,雖然不是旅遊旺季,但是還有許多信徒在這裡拜佛燒香。
有信仰是件好事兒,如果人沒有了信仰,不知道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不過我感覺人只要無愧於心也就行了,你就算再有信仰,但老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拜再多的佛也白費。
修道之人都重因果,其實普通人也是一樣,你種下什麼因就得什麼果,這再正常不過。當然有的人種了善因卻得不到善果,這隻能說命運難測。
有信仰沒有錯,但不要把什麼事情都寄託在信仰之上,你殺人越貨什麼都幹,不管你怎麼供奉佛祖我想他老人家也不會保佑你的。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其實天地不是真的不仁,而是真正的大仁。
他不會去幹涉你任何事情,任你自由發展,不管是好是壞都由你自己去承擔和麪對,這纔是真正的仁慈。
善因不一定得善果,惡因則必得惡果,如果你真的一心向善,上天自然不會待薄與你,即便是一時沒有得到善果,但終究還是會得到的。
不管是佛家還是道家,都是一心教人向善的,我除了拜師門和長輩之外從來不拜任何人,佛祖也是一樣。
我心裡尊重他也就夠了,用不着拘於形式,師父也曾經教誨我,尊敬是有心而生的,即便我不對他行師門禮,只要我在心裡尊重他也就夠了。
但有時候晚輩向長輩表達的方式就是跪拜,那不是形式,而是心有所感纔會跪拜,走進金禪寺這一刻,我忽然有許多的感悟,自己的心境也成長了許多。
“不想你到此也有收穫,難得難得。”
師父看着我,一連說了兩句難得,我只是輕輕一笑,也沒有解釋什麼。對於師父能看出來我心境的變化我一點都不奇怪,他就是從我這個年紀過去的,能看出我的成長十分正常。
“修道修道,修的是道,但其實是心,心境高了,道行自然也就高了。正陽,我一直叫你遵從本心,但你如今才領悟到這句話的意思,爲師很欣慰,真的很欣慰。”
正雲和法通都有些迷惑的看着我和師父,不知道師父說的是什麼意思,吳遊子更是如此,不過他也沒敢問,領着我們去見金禪寺的主持。
金禪寺主持法號慧明,看他的年紀應該也將近百歲了,得知我師父的名號之後,慧明便施了個晚輩禮,說道:
“不知洪大師大駕光臨,晚輩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大師客氣了,我今日到此是有重要之事與大師相商。”
這個慧明是從少林寺裡出來的,而且是悟雲大師的師侄。悟雲大師與我師父交好,他自然也聽說過我師父的名號,所以他才向師父行晚輩禮。
法通與慧明相識,叫了一聲師兄,我有些奇怪,他們本來是同輩人,怎麼一個是慧字輩兒的,而一個是法字輩兒的。
法通告訴我說他本來的法號就叫法通,悟雲大師收他爲徒的時候說法號只是一個代號而已,改與不改都無所謂,我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師父將太陰之地的事情跟慧明大師說了,慧明大師立刻眉頭緊皺,說道:“洪大師,此事非同小可,我雖是這裡的主持,但也做不了這個主,我需要問一下。”
原本這個慧明就是國家派到這裡來鎮壓太陰之地的,現在有人要進去他肯定得向上面請示。
笑着搖了搖頭,師父拿出了他的那枚金幣遞給慧明,而後說道:“我知道你要請示靈組,這就不用了,我原本就是靈組的人,即便你告訴葉前輩他也不會反對。”
沒錯,慧明要請示的人就是葉尋,師父雖然沒有通知葉尋要來這裡,但他要尋找太陰之地的事情葉尋是知道的。
慧明也認識靈組的金幣,能用金幣的人在靈組的身份都不低,想了想,慧明大師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那晚輩便陪洪大師走一遭,事後也好向上面彙報一下。”
對於慧明的要求師父並沒有拒絕,雖然慧明的本事不如悟雲大師,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佛家的高僧,沒準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
慧明領路,把我們帶到了金禪寺的正殿,他說那石洞就在佛祖金身之下,這些年來一直是佛祖在鎮壓那個石洞。
我和正雲笑了笑,心說佛祖要是有時間管這事兒的話早就把這個太陰之地給平了。不過這話不能說,不然慧明老和尚肯定得跟我們急。
正殿的佛祖是個臥佛,佛像足有三十米長,身上全是金漆,兩隻眼睛似睜非睜,不過眼中卻帶着絲絲憐憫。
我不知道這佛像是誰做的,居然連眼神中的憐憫都能做的出來,做這佛像的定然是位高人。
此時正殿裡還有人在拜佛,慧明吩咐幾個小沙尼封閉正門,說下午這裡封閉。不過他並沒有驅趕那些拜佛的人,直到他們拜過了出去,慧明才讓那幾個小沙尼把大殿完全封閉起來。
“洪前輩,這石洞之中陰氣其中,不知道里面到底隱藏了什麼,還望大家小心。”
慧明倒是生了一副慈悲心,師父點了點頭,慧明便在佛像下面的一個凸起地方按了一下,這佛像居然慢慢的移開了。
佛像移動,一個黑黝黝的洞口立刻就顯現出來,這洞口不小,夠兩個人並排下去。慧明點燃事先準備好的火把,朝下面一照,我立刻就看到一條很寬敞的樓梯通向下面。
“阿彌陀佛,既然是在金禪寺,那便由貧僧帶路吧。”
慧明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模樣,師父朝他擺了擺手,也點燃一支火把,率先走了下去。
我緊跟在師父身後,我身後則是白雪,法通跟在白雪的身後,我們一行人慢慢的朝下面走去。
前後都有火把,把周圍照的一片通明,我朝四周的牆壁上看着,見牆壁上畫了很多的圖案,我認得出來,牆壁上畫的是十殿閻羅。
但仔細一看又感覺有些不對勁,十殿閻羅雖然成鬼,但卻一身正氣,而這是個閻羅則是邪氣纏身,讓人看一眼就感覺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很奇怪這裡怎麼會有這樣的畫像,難道守護太陰之地的鬼物是鬼帝邪靈?
這時我想起了鬼帝邪靈,不過那十個邪靈已經被祖師給封進了封魂棺,即使是他們在下面也出不來。
我不知道牆壁上的圖案是誰畫的,但我敢肯定不是祖師,祖師封印邪靈不會又將他們的畫像畫在牆上,我想祖師應該是沒有這個閒情雅緻的。
越往下走牆上的圖案就越豐富起來,剛開始畫的只是那十個鬼帝邪靈,後面就有許多的小鬼,還有許多的道家佛家之人。
不過那些人全都被邪靈給殘忍的殺死了,他們死狀極慘,有的被挖心掏肺,有的被剝皮然後點了天燈。
這圖案越看越嚇人,讓人的腦子裡不自覺的就產生那種畫面,既血腥又噁心。我彷彿看到邪靈的殺人現場,一個邪靈用他的鬼爪生生將一個人的身體撕裂,而後將他的內臟都套出來扔在地上,一臉獰笑着用腳狂踏那些內臟。
內臟裡的血水濺的到處都是,牆上,腳下的路上,到處都是殘肢碎肉,直叫人連連作嘔。
“別看那些圖案,那些圖案能迷惑人的心智。”
就在我要吐出來的時候,師父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我的腦袋立刻就變得清明瞭起來。這時我身後響起了一聲佛號,是法通唸的。
他剛纔也陷入了那圖案之中,如果不是師父及時提醒,我們再繼續看下去都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正陽,那東西很可怕。”
白雪低聲的對我說了一句,而我則是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其實我沒打算讓她跟下來,不過白雪說以後不管什麼都不能把我們分開,我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
沒有辦法,我只能讓她跟着,反正這次有師父和啓飛師叔在,就算有什麼厲害東西我也不怕。
啓明師叔原本也打算跟來,不過師父沒有讓他來,自從他知道正迪離去的消息一直都精神不振,師父怕他有什麼意外,所以就讓他留在了京城。
有了師父的提醒,我們都不去看牆壁上的畫,但越往下走我就越心驚,心說這石洞到底有多深,走了這麼久還沒到頭,難道會直通到地府嗎?
更讓我感覺奇怪的是到現在爲止我也沒感覺到什麼陰氣,我有些懷疑這裡到底是不是太陰之地。
如果鬼帝邪靈被封印在這裡的話,上面有寺廟鎮壓,感覺不到陰氣也說的過去,但太陰之地可封不住,走了這麼半天我居然連一絲的陰氣都沒感覺到,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師父,這裡應該不是太陰之地。”
我忍不住跟師父說了一句,不過師父並沒有開口,繼續朝下面走着,大概又走了十來分鐘,師父這才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停下。
此時我已經能看到下面有個拐彎口,那口子很大,口子裡不斷有陰風吹出來。不過這陰風吹的距離很近,也不怎麼濃,絲毫沒有太陰之地的跡象。
師父朝前又走了兩步,忽然一道黑影竄了出來,我吃了一驚,下意識就叫了一聲,而師父只是打了個手訣,按在那黑影的眉心,那黑影便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