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宸哥這麼兇幹什麼。”
安心徹底安靜了,擰着秀眉,跟在二人身後出電梯。進了辦公室,再規規矩矩地彙報最近新資的動向和溫泉酒店那邊的動靜。
季沫在旁邊坐着,等着和奕景宸一起去療養院看奕蘭皙。
安心把事說完,還賴着不肯走,趴在辦公桌上,高高地翹着臀,前面那快低到腰裡的領子什麼都擋不住。
季沫有點冒火鞅。
見過不要臉的,這樣不要臉的,還真是世間罕見。
奕景宸也很尷尬,要是以前,看了也就看了。安心雖然二百五,但身材確實還不錯,若是沐秦在這裡,這樣白晃晃地在眼前擺着,一定會打趣幾句。但奕景宸不是沐秦啊,他只能擰着眉,把文件丟過去旎。
“下去做事。”
“可我還沒有說完啊。”安心晃動腰肢,不肯走。
奕景宸指着她說:“站好說,以後穿公司制服上班。”
安心咬咬脣,掃了一眼季沫,小聲說:“知道了啦,景宸哥又發脾氣,季沫,你管管景宸哥。”
“哦,我管不住他,你們繼續。”季沫掀掀眼皮子,眼神在她的領口停了一下,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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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掩了掩衣領子,腰肢擺了擺,一臉驕傲,“景宸哥,那名媛會那裡,你要幫我加油哦。到時候我要邀請你當我的男伴,送我進名媛會。”
季沫眼觀鼻,鼻觀心,任她在這裡春意盎然地扭。
有些女人骨子裡就是這種人,沒得救。
夫妻二人像送瘟神一樣送走了她,電梯一下去,季沫立刻跳起來,扭了扭腰,嗲聲嗲氣地說:“景宸哥,我也要讓你當我的男伴。”
“你還嫌我不夠堵心?”奕景宸橫了她一眼,把剛纔丟得亂七八糟的文件收攏、疊齊。
“我就是不懂,怎麼非讓安心來這裡蹲着。”季沫不滿地說道。
“姑姑信任她,而且她在專業上挺不錯,隨她去吧,她從小就這樣,我們都習慣了。”奕景宸不以爲然地說道。
“哦,看習慣了……”季沫撇嘴。
“奕總。”吳律師氣喘吁吁地進來了,抹着汗,擰開手裡的保溫杯喝水。屋子裡頓時飄出一股子人蔘的苦澀味道。
他現在不坐電梯,都改走樓梯了,說是鍛鍊身體,加強腿部力量,再有人想打他的時候,他可以撒腿就跑。
“唷,人蔘,吳律師現在吃參了。”季沫好奇地湊過去看。
他的杯子裡泡着好大一截厚實的參片。
“哎,得補補。”吳律師晃了晃杯子,在沙發上坐下,一臉嚴肅地說:“奕總,我去和當地人談過了補償的事,那邊不鬆口,要價很高,按人頭,每人要五百萬。而且現在他們出動了十幾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我們一去,就躺在房子門口,哭天喊地,罵我們土匪惡霸,奪她們家園。”
“真是獅子大開口。”季沫很清楚那邊的情況,那一塊兒在郊外,村裡的原住民早就搬遷出來了,住在那裡的都是進城務工的低收入人羣。整個村子很破舊,髒亂不堪。
奕景宸是想買下那裡,再開一條道,接待貴賓。給的價也挺合理,不會高,但也不虧待他們。
“你繼續談。”奕景宸小聲說道。
吳律師又擰開杯子喝了一大口人蔘茶,嘆氣,“你看,我每天得喝十杯人蔘茶,纔有精神和他們鬥智鬥勇。”
“明天送你幾支好參。”奕景宸雙手撐在桌上,笑着說道。
“奕總,”又進來了幾個助理,一見季沫在這裡,趕緊打招呼,“太太也在。”
“沒事,你們說。”奕景宸往後一靠,看向幾人。
“我去房裡。”季沫識趣地起身去裡面的房間。用手機和小早早視頻了會兒,他們還在討論溫泉渡假村的事。季沫百無聊賴,翻出了喬雨揚的電
話號碼。這號碼有好些日子沒有打通過了。猶豫了一下,她摁下拔出鍵。
悠揚的音樂聲傳進出來,通了!
她怔了一下,趕緊把手機貼近耳朵。
“沫沫,正要打給你,你還好嗎?”喬雨揚的聲音很輕。
“啊,你呢?你在哪裡?”季沫小聲問道。
“我在辦事……”喬雨揚還沒說完,那邊突然傳來了別的男人嘰哩咕嚕的說話聲,季沫聽不懂。
“不要再打過來,有事我會打給你。”喬雨揚匆匆掛斷。
季沫怔了片刻,她有種預感,喬雨揚一定是做臥
底去了,可能和那些灰色襯衣有關係。她很擔心,那些灰襯衣看上去很兇惡,他會有危險的吧?
“嘀……”
手機又響了,是黃覺。
“老闆,logo我設計出來了。還有……泠兮跟我在一起,她不肯回去了,怎麼辦?”
“你就讓她住在你家,別的事不用管。”季沫小聲說道。
“我現在帶着她在基金會裡做
社會實踐,不過她看上去心情很糟糕,從昨天到現在,一個字也沒有說過。”
黃覺的聲音裡充滿了擔憂。
季沫想了想,小聲說:“沒關係,你陪着他,記住,如果她哥哥再來找她,你馬上給我打電
話。”
“知道了,那我現在把設計圖發你郵箱。”
季沫掛了電
話,打開郵箱看。
黃覺的這一稿很有感覺,大手牽小手,巧妙地融成一顆心型。
“好,定了。”她給黃覺回了個電
話,讓鞋廠的經理過來見自己。
拉開門出來,正好看到幾位助理正展開一幅設計圖,這和上回她看到的並不一樣,但是又分明是同一座山。
“咦,不一樣……”她好奇地走近設計圖,仔細欣賞。
“這是傑克設計的。”奕景宸抱着雙臂,看着設計圖,脣角噙笑,“這纔是我想要的。”
“那之前的設計呢?”季沫小聲問。
“之前的廢棄掉。”奕景宸指着新設計圖上的一角,沉聲道:“我不需要修路,我在這裡建一個直升機降落點。所有的貴賓坐飛機過來,這個村子在山半腰,我們和他們談。”
“那你還讓吳律師和山腳下的談判?”季沫好奇地問道。
“逗他們玩玩。”奕景宸揚了揚眉,傲氣地說道:“吳律師吃了我的人蔘,也得把能量消耗出去。”
“我就是命苦。”吳律師翻了個白眼。
“狡滑,我還爲你擔心這麼久。”季沫瞪了他一眼。
“我過兩天,天氣好的時候,帶你上去看看。你沒上去過吧?這裡風景非常好。”奕景宸拿起,在圖上標了幾個地方,低聲說道:“讓傑克看看這幾個地方,能不能簡化一點。”
“傑克不喜歡別人改他的圖。”助理提醒道。
“你告訴他,我要最恰當的,而不是最漂亮的。”奕景宸拋開筆,淡淡地說道。
“明白了。”助理收好了設計圖,卷得整整齊齊,用牛皮紙包好。
“你幹什麼去?”奕景宸扭頭看她,見拎着包往門外走,眉頭一皺,叫住了她。
“我先去看看婆婆,然後回家。”季沫朝他擺擺手,小聲說:“我看你這裡也挺忙的,婆婆那裡有好些天沒去了,你沒空,我就替你去吧。”
奕景宸揮揮手,繼續和助理商量工作的事。
金小落病了,奕景宸讓她的兩個師兄跟着季沫走。這兩個小兄弟可不像大師兄,長得斯斯文文的,像小秘書,不像一拳能把對方ko的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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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蘭皙上回偷跑出來之後,院方不敢有絲毫怠慢,專門給她配了四個人,日夜看護。每天出來到院子散步時,會臨時再加兩個人,寸步不離地跟着她。
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她的情況穩定了很多,加上飲食跟上了,氣色好了不少,從她的臉上,又能依稀看到當年的美人模樣。
她正坐在花園裡畫畫。
支着油畫板,身邊擺着一大堆油畫顏料,幾名護士坐在一邊看着。除了她們幾人,一個病人也沒有。
這是院方的安排,她在這裡畫畫的時候,這個小花園的其他人就會被請出去,一是怕她突然發狂傷人,二是怕別人傷着她。
“婆婆,景宸今天來不了,我來看看您。”季沫把她最喜歡吃的水果放下,彎下腰看她的畫。
她在畫風景。
滿畫布的樹林,隱隱露出幽靜山路。一輪太陽懸於天邊,一眼看去,滿目溫暖。
奕蘭皙的畫,能和現在很多有名的大師媲美。她有天賦,而且現在完全沉浸藝術的世界裡,所有的雜念都不存在了,沒有功利心,沒有金錢欲,她只畫她想畫的美好。
她也不理季沫,全神貫注地投入在她的畫裡面。
“她太厲害了,每三天就會畫成一幅畫。不僅畫油畫,還能畫國畫。她前幾天畫了一副國畫,我問過我爸,我爸說臨摹得太像了,這畫要是冒充大師的拿出去賣,能賣好多好多錢呢。”有個小護士小聲說道。
“是誰的畫?”季沫好奇地問。
“好像叫……董其昌,對了,就叫董其昌。”護士拍拍手,一臉讚歎地說道:“我爸以前也讓我學過畫,但是我畫不好,最終放棄了。畫畫這種事,真要天賦。她都沒看原畫,就這樣坐在花園裡畫,居然能畫得和原畫一模一樣。” _ t t k a n_ C O
當然看過原畫,還可能長年畫過同一張畫,所以才能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季沫讓護士把那張畫拿過來,她也不懂畫,不過拿在手上一瞧,她就是覺得好看。
“婆婆,這個可以送給我嗎?”她小聲問。
奕蘭皙還是不理她。
季沫安靜地坐在她身邊,看她繼續在畫上揮舞畫筆。這幅畫
快完成了,樹林裡隱着一棟小屋,小屋前有小湖,棧橋通往湖中,一男一女坐在棧橋上,正把腳尖伸入湖清澈的湖水裡。
“簡直跟仙境一樣。”護士大讚,拿着手機拍照。
她想,如果奕蘭皙不瘋,她能畫出這麼美的畫嗎?
“真的很美啊。”季沫也跟着拍照,要拿回去給奕景宸看。
“哇,林老闆來了,有甜品吃了。”這時幾個年輕護士突然站了起來,笑着往小院門口招手。
季沫扭頭看,只見小院拱處有個男人站着。
“林卡思?”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
“林老闆。”她立刻站了起來,向保鏢使了個眼色。
林卡思難道是跟蹤她來的?
“奕太太。”林卡思一臉笑容,快步過來,半彎着腰,向她伸手,“真是巧,您也在這裡。”
“我來看我家人,你呢?”季沫盯着他,不放過他臉上細微的表情。
“我和這裡的院長是舊識,我每個月來給這裡的病人送一次甜品,做慈善。人賺了錢,就要多多回饋社會嘛。”林卡思打着哈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他有時候戴眼鏡,有時候不戴,季沫都弄不懂他到底是不是近視。
“林老闆真有愛心。”季沫直截了當地說道:“不過你的甜品衛生合格嗎?爲什麼我家小落吃了鬧肚子了?”
“啊?”林卡思誇張地張大了嘴,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不會吧,我們山茶花餐廳還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事。”
“這要問你了。”季沫冷笑,這人的表情也太誇張了。
“不是啊,林總的甜品真的很好吃,我覺得是我們市裡最好吃的甜品,沒有之一。”護士已經拿了甜品過來了,捧在手裡,吃得津津有味。
“這個……”林卡思拿出手帕擦額頭,喃喃地說:“我回去就好好檢查,看是不是哪裡有問題,一定給奕太太一個滿意的答覆。奕太太是我們山茶花最尊貴的貴賓,我們一定重視奕太太的意見。”
和這樣的人說話,就是累!
他像海綿,你怎麼刺他,他都軟搭搭的,沒反應。
“你們不要吵,吵到我家先生休息了。”奕蘭皙突然變了臉,把畫筆一丟,不滿地瞪向幾人。
這還是季沫後來來的幾次中,奕蘭皙唯一一次開口說話。
“不吵、不吵……”林卡思手指豎在脣邊,噓了幾聲。
奕蘭皙看了看他,嘀咕道:“你最吵。”
林卡思又笑,連連擺手,“我不吵,那我先走。”
“慢點,聊聊,我找你學學怎麼做甜品。”季沫就納悶了,去公園,他就去喂貓。來這裡,他就來送甜品,怎麼會這麼巧呢?
“這個,我不會呀。”林卡思又抹額頭,賠着笑臉說。
“不對啊,上回我去山茶花,林老闆還說要親自給我做。”季沫笑笑,一言挑穿他。
林卡思楞了楞,繼續打哈哈,“這個,其實是我爲了表示誠意,故意說我會做,其實是不會的。”
“林老闆,小氣了啊,如果我願意,我家景宸能把山茶花買下來,或者把你們的大廚全撬走。”季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是,奕總是什麼人,那是英國來的貴族,我就是小老百姓,不敢比、不敢比……”林卡思陪着笑臉,小聲說道。
“但是林老闆更有愛心啊,喂小貓,送甜品……林老闆值得我們學習呢。”季沫笑着說道。
林卡思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根底下了,“到了我這年紀吧,就知道做人要有一顆善心的好,多做慈善,心情都會變好。”
“既然林老闆這麼有愛心,對了,我們關愛孤獨症兒童基金會正需要您這樣的好心人,不如捐點款?”季沫馬上從包裡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表格,遞給了他,“多少隨意,您幫助一個孩子增加治療次數,他和他的家人就能日從痛苦裡解脫出來,功德無量。”
林老闆接過了表格,匆匆看了一眼,連連點頭,“好的,我馬上回去辦,一定要做好事,一定要做!”
他把表格疊好,往衣兜裡一放,轉身就走。步子匆匆的,和上回在公園離開時的匆忙表情一模一樣。
“院長呢。”季沫掉頭就往辦公樓裡走,林卡思不會無緣無故來送甜品,她要弄明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林老闆?哦,我們以前在一個牌局上認識的,他輸得很慘,連打車回家的錢都沒有了,我就給他出了車費。”
院長想了想,笑着說道:“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這回特地來找到我,說要答謝我。才二十幾塊錢的事,有什麼好謝的。他就說要來給醫院的職工送甜品,也當是宣傳了他們餐廳的東西了。我看醫院裡的小姑娘都挺愛吃的,就答應了。而且,他也不虧,每次我們醫院有職工過生日,定的都是他家餐廳的蛋糕,比別處都貴呢。”
“是我婆婆來了之後的事?”季沫問道。
院長翻了一下奕蘭皙的入院日期,再把記錄林卡思送甜品的單據拿來對比。確定了,點頭說道,“對,就是那之後一個星期,他就過來了,怎麼回事?是怕奕女士過敏嗎?你放心,我們沒有給奕女士吃,我們是不會隨便給病人吃營養師給的菜譜之外的食物的,這個請您放心。”
“對了,他還拿走過奕女士的畫,都付了錢的。”院長眼珠子骨碌一轉,用力拍腦袋,懊惱地說:“我可不是想貪你們的錢啊,我都直接放進奕女士的醫院帳戶了。”
季沫若有所思地看着記錄單據,突然腦子裡靈光一現,匆匆問道:“我婆婆上回跑出醫院的那一回,他來了嗎?”
院長被問住了,趕緊又翻資料。
“對,來了。”院長連連點頭。
季沫轉身就走,立刻給奕景宸打了個電
話過去。
“奕景宸,林卡思和婆婆是認識的,而且他一直來看婆婆,你趕緊查一下你出車禍的那天,林卡思有沒有去過婆婆當時在的那個城市。”
她甚至想,林卡思是不是奕景宸的生父?但是,如果是的話,那他爲什麼不相認?他的眉眼之間,和奕景宸沒有半點相像之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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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卡思駕着車,在路上飛奔。突然,他猛地一腳踩在油門上,雙手握着方向盤,額頭往上面撞了兩下。
“怎麼這麼不小心,怎麼會讓季沫給遇上了。”他揉了揉額頭,從懷裡掏出錢包,拿出一張照片看。
照片上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女的正是奕蘭皙。那時她正年輕,面容皎好,美不勝收。
他站在奕蘭皙的左邊,右邊是個下巴微方的男人。他撫着照片看了許久,人往後一靠,手往眼睛上一捂,喃喃地說道:
“越桐,我現在感覺有點吃力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替你和蘭皙討回公道。你兒子好得很,長得好看,還能很有能力。只是他把我當敵人了,我進退兩難啊……”
“蘭皙現在瘋瘋癲癲的,不認得我,也不記得以前的事。我不想你兒子牽扯進這些事裡來,我們三個已經很倒黴了,他現在很好,應該繼續當他的貴公子……但是這季沫真是鬼精鬼精,我怎麼辦啊?”
“越桐,我答應過你的事,我會盡力做到的……”他放下手,紅着眼眶看照片,小聲說:“蘭皙還不錯,就是總想去找你。等我辦完了這件事,說不定就能來陪你了。”
“你說說,你兩手一撒,走得輕巧,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讓我來照顧蘭皙。這麼多年了,蘭皙我也沒能照顧好,你的事,我也沒能扯清楚,我是不是對不住你啊……我就是愛蘭皙,就得給你們兩口子賠上一輩子……你的事,你的妻子兒子,自己從土裡爬出來解決!”
後面有汽車喇叭的聲音,在催他讓開道。
他往後視鏡看了一眼,只見幾輛小越野車裡伸出幾顆不耐煩的腦袋,正衝他揮手,罵罵咧咧地催他。
他慢慢發動了車,駛離彎道。
天邊飄着幾朵紅雲,暮色如潮涌來,淹沒回城的路。小路兩邊的樹林墜入暗色裡,風一吹,落葉呼啦啦地滿天捲動。
他腳底油門越踩越緊,車越開越快,車窗半敞着,寒風往車裡拼命地涌,颳得他臉頰生痛。他瞪大了通紅的眼睛,牙關緊咬,表情近乎猙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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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沫坐在小花園裡,等着保鏢把奕蘭皙的畫全清理出來,讓護士來認,有沒有和被拿走的畫一樣的。
“這張,拿了一張走了。”護士指着董其昌的畫說道:“還有這一幅……聽我爸說,這幅特別值錢,像她畫的這張,簡直一模一樣,在黑市上能賣幾十萬!如果被造舊之後當真跡去賣,那就能賣幾千萬呢。古董行業裡面,只怕沒多少是真的,全是假貨。我爸還說,就算奕女士畫的是假的,藝術價值也很高,值得收藏。”
護士一連指出了好幾張畫,按黑市來算,已經價值兩百多萬了。
難道林卡思開餐廳的錢,就是從這裡來的?正是奕蘭皙的畫給他創造了財富?但季沫有點想不通,既然奕蘭皙的畫這麼值錢,之前他爲什麼不拿出去賣?
“婆婆,這些畫,我給你保管,不要再賣掉了。”
季沫給奕蘭皙重新梳了頭,換下染上顏料的衣服,送她回房。讓人把畫全都拿上車,準備回去和奕景宸好好說說這件事——
題外話——今日一萬五,等下二更。鑽石暗婚,總裁輕裝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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