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注意到了大雄的動作,扭過頭疑惑的問道:“林大哥莫不是從棺槨中看出什麼了?”
林大雄正準備打個馬虎眼糊弄過去,白青緊接着說道:“裡面的太極八卦圖好像是道觀的標誌。”
“道觀?”大雄聞言心中一駭,“你是說……高譚山的道觀?”
“正是,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白青眉頭一皺,古怪的看着大雄,只見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嘖嘖道:“就算是這個地方和道觀有什麼關係,恐怕也沒有什麼意義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林大雄卻突然挑了挑眉毛,難道燕子門的前身,就是高譚山道觀?他孃的,這應該不可能,這分明是跨越時空的溝通,即便真的是這樣,也與二十一世紀的燕子門不相干。
白青琢磨了一下,看着大雄說道:“可是我還是覺得事情沒有林大哥想象得那麼簡單。”
林大雄暗靠一聲,心道這姑娘家家的還挺不好糊弄,於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瞥了她一眼沒有吭聲,她的眼神複雜道:“李道長與那土匪頭子以前來到過這裡,還死過很多人,可是如今我們卻未曾發生過實質性的變故,這有些說不過去。”
聽到這話,大雄的目光也暗淡了下來,現在這個地方等於是一個絕地,再結合先前遇到的怪物來看,不管怎麼說他始終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這一切與那些人的慘死肯定存在某種聯繫。況且到目前爲止,遇到的只有那個想要暗中借刀殺人的存在,這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想到這裡,林大雄突然看到老虎腰上的短刀,眼睛裡的深邃愈加濃重起來,當初李盛拿這把短刀的時候,自己也沒有問他究竟是在哪裡得到的,可是時至今日在這個地方出現,更加說明這裡面肯定隱藏着某些秘密。
李三依舊在前方開路,身後是大搖大擺的老虎,林大雄和白青走在中間,二當家的葉芷柳端着王八大蓋緊隨其後。前面的蔓藤更加濃密,跟起初遇到的不一樣,表面還帶有密密麻麻的毒刺。
艱難前行了一兩百米的距離,林大雄袒露在外的胳膊就被毒刺劃得不成樣子,污血從手腕處不斷的往下滴淌。葉芷柳見狀從包囊中取出草藥和繃帶,替他做了個簡單的包紮後繼續前進。這一幕不由的讓大雄想起了遠在另一個時空的路鳳仙,往日遇到這種情況,都是她替自己包紮,此時也不知他們是否安然到達二十一世紀。
前面是一片叢林,走到此處環境再度變得昏暗起來,悶熱的空氣中夾雜着衆人的汗臭味。蚊蟲聞到這種氣味,死命的往大家身上撲,而葉芷柳帶的驅趕蚊蟲的草藥根本就阻擋不了它們的侵襲。
葉芷柳也在邊上用手拍打着,林大雄瞥了她一眼,見她的胳膊上已經鼓起了好幾個大包,有的已經被抓破,流出泛黃的膿水出來。
這種蚊蟲對老虎和白青二人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殺傷力,於是開路的重任便交給了他倆,李三雖是落到了後面,但也是一路捏着符咒小心提防着外在的威脅。
一心兩用的情況下,注意力很難集中,一轉眼的功夫李三的胳膊上就出現了很多的新傷口,眼看疼癢不住,老虎突然在前面叫嚷了一聲,示意大家停止前進,他這才藉着這個空隙使勁抓撓了兩下。
林大雄跟在後面問道:“怎麼停下了?”
老虎扭頭瞥了眼,接着將目光投向邊上的白青,示意讓她來說。白青微微點了下頭,瞅着大雄等人身上的膿包說道:“倘若不然,我們還是歇息片刻,不然遇到危險,恐怕騰不出功夫應對。”
“也好!”林大雄點了下頭,將身上的包囊放下道:“二當家的,麻煩你幫我再塗層藥膏吧,身上被叮得太疼。”
葉芷柳聞聲應了一聲,替他將原本的繃帶拆掉,然後在毒刺的傷口處塗了些酒精,又在其它部位擦了些許抗蚊蟲的藥膏,就重新捆綁了起來。剛剛收拾完畢,就看到老虎晃悠着身子遞過來一個水囊,林大雄接過喝了一口,正打算說謝謝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五人中少了一個人。
急忙掃了掃四周,林大雄怪叫道:“李三李道長跑哪去了?”
聽到這話,大家往四下瞧了一圈兒。白青終於耐不住炎熱的天氣,將遮臉的紗巾扯了下來,朝大雄身後瞅了瞅,納悶道:“李道長不是一直跟在林大哥身邊的嗎?怎麼會突然不見?”
“剛纔二當家的給我清理傷口,我也沒太注意。”林大雄心嘆這李三果然有問題,就在準備起身張望的時候,猛然感覺不遠處的蔓叢裡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他孃的,不好!”林大雄暴喝一聲,慌地用短匕插了兩張符籙指向那邊。其它人見狀也趕緊做好了防禦的動作,可是還沒有看清究竟是什麼東西,就聽到李三嚷嚷道:“莫要動咒,是我!”
老虎聽到後,第一個放下了手中的短刀,嚷嚷道:“李道長,你瞎跑什麼?”
其他人探頭一看,只見李三頭頂着一蓬雜草從蔓藤裡連滾帶爬的躥了出來,樣子很是狼狽,他喘着粗氣說道:“前面也有一個村子。”
“哦?”林大雄懷疑的瞅了他兩眼,而後隨着老虎等人跟着他的腳步走了過去,朝他指的方向一看,隱約能見到兩排茅草屋坐落在叢林之中。
在看到這片村落的瞬間,衆人的臉色突然一變,同時將目光落在了李三身上。
老虎第一個開了口:“難不成咱們又走回去了?”
李三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看着遠處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有兩個村子。”
“你的意思是,我們遇到了鬼打牆?”林大雄冷笑一聲,這路基本是由李三帶的,會繞到原地,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遠處的村落不知道是不是先前走過的村子,可是從外觀上看兩者並沒有明顯的區別,同樣是沒有任何樹木存在的空地,草屋也是兩排式的,中間隔着一條不寬不窄的小路。
瞅着大家都有些懷疑自己,李三擺了擺手,爲了做個表率,他打起了頭陣,也不廢話就撥開藤蔓走了進去。衆人見狀相視一眼,只好埋頭跟上。
有了目的性,行走自然快上許多,眼瞅着黃昏將至,烏雲再次大舉壓下,星星雨點落在頭頂癢癢的。路上林大雄恍然想起李三剛纔怎麼會鑽進草叢裡,他說是見昨晚老虎烤蛇肉,自己也有些嘴饞,就打算趁休息的空子抓幾條蛇。
這個解釋無疑讓大雄更加懷疑,然而李三也沒有過多辯解,一邊劈割着蔓條,一邊嚷道:“速度快一些,估計一會兒又有暴雨了。”
可是他一個人開路速度非常慢,割得滿頭大汗也才前進了三四米的樣子,林大雄見狀緩了口氣,招手示意讓老虎上前去幫他。
兩個人的效率大大加大,瞅着前面的村落越來越近,林大雄漸漸感覺到自己有些錯怪了李三,因爲這個村子並不是先前遇到的那座。這些茅草屋都是傍山而建,房頂鋪墊的雜草也是綠油油的,牆壁上大多覆蓋了一層青蘚,看上去綠意盎然。
衆人在天黑之前,終於到達了這處村落。這時纔看清楚所謂的茅草屋不過是一種類似於圈養牲畜用的那種棚屋,棚頂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先前看到的並不是雜草,而是藤枝。
左右兩邊都是這種棚屋,中間的小路大概有二三十米的寬度。衆人站在小路中央左右打量着,遠處是一個接近四十五度角的峭壁。
這裡雖然不是茅草屋是棚屋,但是大致的格局和先前的類似,這說明兩者存在某種聯繫。李三捏着符籙掃了一圈兒,嘀咕道:“這個地方陰氣很重,大家小心一些。”
林大雄也感受到有一股無形的威壓存在於周圍的棚屋中,他不自覺的將短匕攥在了手心,眼睛掃向四周時,須臾間恍然看到老虎的臉色一直在變,甚至比昨晚的臉色更加發白,已是發展到一種蒼白的地步。
“老虎,你怎麼了?”林大雄從後面扯了他一把。
也就是這麼簡單的一扯,老虎的身子使勁兒顫抖了一下,臉色煞白的扭頭看着大雄說道:“大雄……你看下面!”
剛纔進來時大家都沒有太在意腳下的情況,此時聽到後本能的低頭看去,見地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五個影子。詭異的是,它們並不會依着自己的動作而變化,一直一動也不動的矗立在那裡。
見葉芷柳像嚇傻了一樣呆立在原地,林大雄慌地從後面扯了她一把,大喊道:“全部都退後!”
白青修過一陣子道法,對於這種東西有着一定的免疫,倒是沒有太多的害怕。李三側目瞧着大雄問道:“林兄,這東西你認不認得?”
正準備回答他的問題,林大雄卻發現對立自己的那個影子,將自己的胳膊慢慢的擡了起來,作出了一個擺拂的動作。
簡單的動作讓葉芷柳在這一刻驚叫出了聲,老虎急忙用身子替她擋去,嘴脣抖動了兩下道:“這究竟是個什麼鬼東西!”
林大雄心裡一個哆嗦,眼巴巴的瞥了眼李三道:“這種東西我的確沒有見到過,難道是三界之外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