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悠看了看一桌子的飯菜,沒有她的碗筷,也沒有叫她的兒女,一看就是客套話。
她當然不會傻到認爲他是真心請自己留下來。不過既然他敢邀請自己,那她就答應好了。
於是脫口而出:“好。”
冷中州臉色沉下來暗道:“沒眼力見兒。”
嶽蘭會察言觀色,她看冷中州臉色不好馬上拿出女主人的姿態,“大小姐不嫌棄我們就好,快入座。”
冷清悠大大方方地坐在嶽蘭下首,不是她故意貶低自己,而是她見好就收,畢竟冷中州很快就要給嶽蘭一個名分。而她也要藉着嶽蘭的身份做一些更便利的事。
冷中州對嶽蘭的表現很滿意,看冷清悠也算懂規矩便沒有多做計較,便對阿芳說:“拿碗筷。”
阿芳很快把乾淨地碗筷放在冷清悠面前,她對這個不爭不搶,不驕不躁,安安靜靜的大小姐很有好感。
“姐姐你太瘦了,快吃肉。”嶽天賜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就放在冷清悠碗裡。
他叫起姐姐來還挺順口,但是冷清悠卻皺起了眉頭。
看着碗裡被帶着別人口水的筷子夾過的紅燒肉,她有些噁心。
突然她有些後悔了,不該冒然跟他們一起吃飯。
然而嶽天賜不會看臉色,他又夾了糖醋排骨和醬牛肉。總之他認爲好吃的,都往冷清悠碗裡放。
嶽蘭忍不住說:“天賜,你給姐姐夾這麼多肉,讓姐姐怎麼下筷。”
她現在都不敢看冷清悠的臉色,兒子頭腦簡單,心思直,有些事又不好明說。
“孩子很懂事,你說他做什麼。”冷中州對唯一屬於自己血脈的嶽天賜很滿意。
“可……”嶽蘭爲難得看了看冷清悠。
冷清悠開口道:“我減肥。”
“你減肥,還坐這兒!”冷中州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怒指她不識擡舉。
“我可以看你們吃啊,我很久都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有蘭姨在我覺得很親切。”冷清悠對嶽蘭清淺一笑。
嶽蘭馬上說:“中州,大小姐不嫌棄我們,我們高興還來不及,你說她做什麼”
她語氣中略帶溫柔,是跟傅安琪的嬌媚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爸,你怎麼能說姐姐,都是我不好沒有問清楚。”嶽天賜絕對稱得上是無腦姐控。
冷中州被兒子的天真打敗,看在兒子的份上他聲音緩和下來:“吃飯吧。”
兒子太瘦,最需要補的是兒子。
一頓飯下來,冷清悠都感覺自己會瘦二斤。她其實很餓,但是又不想跟他們一起用餐。
“清悠,明天你帶天賜把戶口改過來,天賜是冷家的血脈,還是要改回冷姓對他才公平。”冷中州把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了冷清悠。
他還要把找到兒子的事公諸於各大媒體平臺,這樣冷家少爺的身份纔會光明正大。
至於嶽蘭,他沒想過要給她盛大的婚禮,傅安琪在一天,她只能做冷家的二太太。
“那蘭姨呢,她辛辛苦苦把天賜養大,總要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冷中州越不想的事,冷清悠偏要提出來。
嶽蘭雙眼飽含期待得看着冷中州,冷中州裝作沒看見,開始扒拉自己碗裡的飯。
然後他眼尖得發現白飯里居然有一粒沙子, 他拿筷子指着幾乎肉眼都不可見的沙子說:“阿芳,你就是這麼糊弄我們嗎?”
阿芳表示很無辜,她從小就在冷死家,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發現。
“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一臉懵逼,主人是火眼金睛嗎?
嶽蘭的心涼了半截,她以爲冷中州讓阿芳叫自己太太就是承認了她的身份,沒想到這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她咬着嘴脣,把眼淚和着飯吞了進去。
冷清悠看在眼裡,不禁佩服嶽蘭的忍耐能力。
“阿芳都是家裡的老人了,她是什麼品性我們都知道,何必爲難她?”她對老實巴交的阿芳印象不錯,不忍她受責罵。
阿芳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繼續求冷中州,“我以後會用心做的,求主人再給我一次機會。”
冷中州本來就是雞蛋裡挑骨頭,他不過就是不想繼續談嶽蘭轉正的話題。
“爸,也沒多大事,你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嶽天賜看冷清悠爲阿芳開脫,也順着冷清悠的心意勸道。
兒子一說,冷中州便順着臺階說:“看在少爺的面子上再給你一次機會,若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阿芳連聲稱謝,謝主人不怪罪之恩。
冷清悠把她扶起來,冷中州藉口累了便去臥房。嶽蘭眼觀鼻鼻觀心,心領神會的跟冷中州一起走了。
她心思活絡,能入駐冷宅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如果傅安琪那個女人能離開這個世界,那她絕對是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冷清悠不知道嶽蘭上樓的功夫兒能想這麼多,她現在想得是怎麼擺脫跟屁蟲一樣的嶽天賜。
“你不要跟着我!”冷清悠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在跟着我,我可翻臉了。”
“姐姐這麼好看,怎麼能翻臉?”嶽天賜就是欠揍,膽敢攔住冷清悠的去路。
你說他單純還是傻?
“媽咪!”
正當冷清悠想要對他動手時,冷暖暖飛奔過來。冷子康沒有跑,但他的步子比平時也快了做多。
嶽天賜聞聲轉過身,卻被冷暖暖狠狠踹了一腳,她人小力氣小,但她還知道用牙咬。
這不,她死死咬住嶽天賜的胳膊就是不鬆口。嶽天賜“啊”的痛喊出聲。
這邊冷中州剛剛寬衣解帶,把嶽蘭身上的衣服扒乾淨,就聽到兒子的慘叫聲。
他倏地沒了興致,馬上穿好衣服跑下樓。嶽蘭也緊隨其後穿好衣服跑下來。
這時冷清悠已經從冷暖暖口中救下嶽天賜,嶽天賜像看魔鬼一樣掃向冷暖暖,擡手就要打過去,卻被冷清悠及時鉗制住胳膊。
“你敢打我姐姐試試!”冷子康張開雙臂護住冷暖暖冷聲威脅道。
冷清悠把嶽天賜推倒在一旁,“你這麼大人還想跟孩子動手,有沒有羞恥心。”
嶽天賜被咬過的胳膊火辣辣的疼,他不過就是想親近這個姐姐,怎麼還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叫姐姐媽咪的小丫頭攻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