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的紐約紅燈區裡充滿了犯罪感，街頭巷尾聚攏着的男人們，永遠有打破安靜的衝動。
這讓莉莉婭想起來哥譚夜晚的街區，那裡雖然不及此處喧鬧繁華，但隱藏在黑暗處蠢蠢欲動的，恐怕不會比這大都市少幾分。
英雄救美的男子默默地陪着她，一直走了很遠的路。
靜寂的街道上沒有多少車輛了，她其實也沒有特別着急要回學校去。
“那說明你並不喜歡那裡。”青年人說。
“呃，確實算不得喜歡。”她沉思一下，“你有這樣的感覺嗎，每天醒來會恍惚一會，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我時常覺得自己沒有歸屬感，而事實的確如此。”
“這是一種自由，你應該換個角度想問題。”
“呵，確實夠自由的。”
然而獨自一人慣了，她倒是希望有誰能夠嘮叨她，約束她，有人疼愛才是一種真正的幸福。
兩個人沿着大路溜達了一個多小時，玩夠了的同學最終還是想起來莉莉婭，開車找她一起回去。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他在她脣角啄了一口，極盡溫柔地。
莉莉婭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她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溫暖的對待過，往日的種種便與此同時地鑽進她的腦海裡。
“瑞雯對你比那個陌生男更好吧。”回去的車上，有同學說。
“她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迄今爲止最真的朋友，沒有貓女的敷衍與背叛，她真的很好。
“你們誰有她的消息？”
同學們搖了搖頭。
“她能變成任何人的模樣，只有查爾斯會知道她的蹤跡。”
“我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說要離開呢。”莉莉婭自言自語道。
“你還沒有了解她。”同學解釋道，“她一直想爲我們創造一個更好的未來，她不是多麼認可教授的觀點……她是激進分子吧……可以這麼說。”
“更好的未來？難道我們現在不好嗎？”
“你還真是單純死了。”同學嗤笑到，“人類是仇視我們的，他們歧視一切與衆不同的。”
他把手機遞給了莉莉婭，“你看看裡面的報道，就知道了。”
隨意地欺凌與侮辱。
虐待。
屠殺。
“怎麼會這樣……”莉莉婭嚇了一跳。
“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特殊能力，但是你就沒有想過嗎，你從小就是孤兒，有沒有可能其實被父母拋棄了，或者更可怕的是父母被殺掉了……”
“呃，你這是猜測嗎？”
同學搖搖頭，“我們中間很多都是如此，這是事實，雖然很虐心。”
莉莉婭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的出身，所以她才固執地去學習，也是想探查個究竟，可是一直都沒有調查清楚。
“你有特殊能力，說明你父母也有，所以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汽車脫離市區，往學院方向駛去，夜色中的道路被薄薄的霧氣所籠罩，竟然有些恐怖片的氣氛。
“停車！”莉莉婭大叫一聲。
“嚇我們一跳，你想幹什麼，爲什麼停在這裡啊，荒郊野外的感覺。”同學納悶到。
“我不回去學院了，你們走吧。”
莉莉婭說着開了車門下車。
“別開玩笑了，這裡很難打車的，而且你讓我們怎麼跟教授解釋？”
“你們就說不知道好了。”莉莉婭固執地揮揮手，快速地轉身離開了，消失在霧氣裡。
初秋的夜晚有些許涼意，她衣着單薄，瑟縮着身子。
“先找個地方呆一晚上。”
她是打算繼續原先的調查，而回去學院，是沒有辦法行動自如的。
莉莉婭找到一處空蕩蕩的拆遷房子，裡面已經沒有傢俱也沒有人了，雖然有些冷，但總歸是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以前剛離開孤兒院自己出去謀生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在陋巷裡住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今天晚上，一切顯得格外陰涼，她不禁有點膽怯。
倘若回去學院，教授發現學生們逃課肯定會採取措施，以後想出來就難了。
所以也無可奈何，不得不趁着現在溜出來。
莉莉婭半睡半醒，一夜幾乎沒有閤眼，好在身體沒有特別勞累，只是黑眼圈讓她顯得有些沒有精神。
直到第二天天矇矇亮，莉莉婭才踏實點地睡了過去。
帶着晨起的涼爽和困頓，她睡得有點沉。
等她一覺起來，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有多久。
她睜開眼睛，僅剩下的一絲疲倦被眼前的情形給嚇退了。
一位陌生男人正抱着胳膊，笑盈盈地瞅着她。
他的眼神奇怪極了，好像在審視一隻猴子，不帶一份情感的打量讓人覺得不舒服。
“歡迎，歡迎！”男人顯然有些激動，“相信我，寶貝，你會喜歡這裡的！”
“這裡是哪裡？”
莉莉婭一邊詢問，一邊環顧四周，當她看見牆壁上貼着的巨大海報時，她非常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