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餘指揮使,和張指揮使了,若不是二位將領及時帶兵前來,斷不能將逃走的這部分盜匪圍住。”昀芷騎在馬上,對兩個看起來四十大幾,身穿正三品武將服飾的將領笑着行禮道。
他們二人慌忙下馬:“臣當不得殿下的禮。況且臣等帶兵前來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殿下更不用謝。”
“二位將領不必如此。即使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但陛下肯定沒有下令讓你們聽從孤的命令,淮南也承你們的情。”昀芷又道。
‘要不是你這麼受寵,陛下甚至違背禮法讓你帶兵,我們肯定不會聽從你的命令。’他們二人都想着。但面上絲毫不顯,仍舊推讓。
……
允熥在聽金吾後衛沒有出城打仗的千戶說過事情的經過後,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在心裡對昀芷當然有些惱怒,但畢竟那是自己視同女兒的親妹妹,在外人面前不能顯露出來,當下就要派人去支援。
也在此時,從蘭州城南門又有幾名鋪兵趕過來,彙報說保安右衛與懷來衛經過蘭州城,希望在城附近休息一日,明日再坐有軌馬車繼續返回。
允熥當即下令這兩個衛派出騎兵千戶去支援。命令傳到衛裡,保安右衛的指揮使張倫與懷來衛的指揮使餘瑱覺得有些奇怪,拿出錢賄賂了一下傳令之人,就得知的緣故。
餘瑱頓時興奮起來。他這次出征伊吾,雖然雖然也立下了些功勞,但不大,只是得了些賞賜,沒能達到他封爵的野望;可忽然又得到這麼一個重要的差事,若是辦好了討了陛下的歡心,說不準能夠封爵;就算陛下嚴格依照章程辦事他這次封不了爵,但也會在皇上面前掛上號,也會在淮南長公主面前掛號,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因此他馬上下令騎兵千戶集合,親自帶領他們去支援。
張倫得知此事後也親自帶着騎兵千戶支援。不過他考慮的可與餘瑱不同。他最寵愛的女兒嫁給了錦衣衛指揮使秦鬆,還是陛下親自撮合的,他人生也沒什麼追求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輩子就這樣過去挺好。
可正因爲如此,他這次纔要親自去支援。現在可是淮南長公主殿下可能處於危險,一旦殿下出事肯定會牽連一大批人,他被牽連無所謂,但萬一有人針對起秦鬆他會十分悔恨,所以要親自來支援。
他們憑藉金吾後衛的五個千戶留下的痕跡追過來,就見到一羣身穿侍衛服飾的人在二百多將士的護衛下正觀察着北面的谷底,馬上上前找公主殿下行禮。
昀芷一見他們大喜!她正因爲騎兵太少無法將‘盜匪’全殲而心有不甘,就見到兩個騎兵千戶兩千多人來支援,‘莫非是我與皇兄真的心有靈犀?’她不由得想到。
昀芷隨即就要派總共三個騎兵千戶追擊,一定要將‘盜匪’全殲。可餘瑱出言道:“殿下,臣以爲應當繼續採用圍三闕一之策對付盜匪。”
“圍三闕一之策?還是繼續?何意?”昀芷問道。
餘瑱正有些忐忑,擔心公主殿下不採納他的建議,聽到這句話精神一震,說道:“殿下,之前殿下派兵從三面攻打盜匪的營地,留出一面,這就是圍三闕一之策。”
“臣不知這些盜匪的首領如何,但如果是讀過兵書的,見此情形定然懷疑北邊有埋伏,但迫於形勢還是不得不從北面逃走。待他們平安從北面經過,就會鬆口氣,此時我軍派出一個千戶追擊,迫使他們無法停下來思考,只能一個勁的逃跑。”
“莫非之後又要安排將士從東西兩面阻截他們,逼迫一直向北逃,最後安排一支兵在北面埋伏?”昀芷問道。
“殿下十分聰慧,與臣所想的甚是接近。”餘瑱說道:“不過後有追兵就不必安排將士在左右兩邊阻擋了。此處地形複雜,多有丘陵,只需藉助丘陵逼迫他們走上一條無法左右轉向的道路,形成類似於圍三闕一的局勢。盜匪因之前在這裡沒有安排埋伏定不會懷疑前方有埋伏,放心撤退。”
“我軍就在出口的北面安排埋伏,將盜匪堵在裡面。但此時這還不是死局,因左右的丘陵雖然難走,但也可以容納少數人通過,盜匪組織不強,見此肯定會四散。我軍就可衝進去將仍負隅頑抗的盜匪消滅,之後放火燒丘陵,將盜匪都燒死在裡面。如此可全殲盜匪。”
“好,好計策。”昀芷拍手笑道。但隨即又道:“可要做好這個計策,須得有一名精通此地地理的人。”
“臣曾經在陝西爲將,熟知此地的地理。”餘瑱又道。
“那此戰就交給餘指揮使你了。”昀芷說道。之後他們就依照餘瑱的這個計策開始安排。張無忌略微覺得不妥,向昀芷進諫;但昀芷雖然對他的態度依舊和藹,但仍然沒有聽他的話,堅決進攻。張無忌也只能停止勸諫。
……
“孤說承你們的情就是承你們的情,莫非你們要違背孤的話?”又推讓了一會兒,昀芷不耐煩的說道。
“臣謝殿下。”餘瑱與張倫見此不敢在推讓,躬身答應。
“這纔好。”昀芷笑了笑,又看向中間的‘盜匪’,對他們說道:“還不下令衝進去將他們全殲?”
“是,殿下。”過了一小會兒,餘瑱才答應一聲,準備下令。他本想等着盜匪四散後再下令進攻,這樣傷亡也少一些。可他們的團結超過了自己的預料,殿下又催促,只能提前進攻了。
他正要讓旗語兵揮舞起小旗子給那邊的將士傳令,兩邊同時發動進攻,可忽然此時有人喊道:“殿下,餘指揮使,張指揮使,盜匪舉起了白旗,要投降!殿下,餘指揮使,張指揮使,盜匪舉起了白旗,要投降!”
聽到這話,昀芷等人都擡起頭來,就見到在他們中間,高高飄揚起來,由木杆撐着的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