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朱看了一眼季雲辰,“雲辰,你知道天瑞爲什麼堅持要學中醫嗎?他說要叫自己在意的人都長命百歲,我覺得你剛剛的那句話,跟天瑞的這句話有異曲同工之處呢。”
“哦。”季雲辰微微擡了一下單邊眉毛。
秦朱解釋給他聽,“都是爲了親人不再受苦。”
雖然此苦非彼苦。
季雲辰點點頭,“恩。”
“豬豬,你能不能放開我?”季雲辰忍不住開口。
秦朱連忙挪動了一下身子。
季雲辰連忙把手臂抽了出來,活動了一下。
秦朱有些訕訕地看着季雲辰,“你怎麼樣了?”
“沒事,有點麻,活動活動就好了。”
季雲辰一邊活動着,一邊往外走去。
秦朱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其實,他的心裡也很不好受吧,就像季雲辰說的那樣,到現在爲止,秦天瑞都不肯叫他一聲爹地。
季雲辰出去沒有多久,就推着小車上來。
一聞到那濃濃的中藥味,秦朱巴掌大的小臉就皺皺起來。
其實中藥有一股子特別的味道,秦朱很喜歡聞的,不過要是喝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尤其她還是那種喝藥就喝藥,不喜歡吃甜食,弄得口中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
季雲辰端起藥碗來,看着秦朱緊皺的小臉,湊過去喝了一口。
“不要。”秦朱阻止他。
同甘共苦也不用這樣,她知道他心裡有自己就夠了。
季雲辰嘴角彎彎,“我試試溫度。”
秦朱鬆了一口氣。
季雲辰見了,眼中閃過戲謔,“怎麼?怕我搶了你的藥?”
秦朱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季雲辰拿着湯匙舀了幾下,遞給秦朱。
秦朱接過去,一仰脖,一氣喝光。
與其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叫那苦無限延長,不如痛快一點。
季雲辰早就端了一杯清水等在一旁,那邊秦朱剛把碗從嘴邊拿開,季雲辰就接過去,把水杯塞進她的手裡。
秦朱連忙喝了幾口清水,緩了緩神。
“還需要喝多久啊?”秦朱有些愁眉不展。
“墨老留下來的單子上說,最少還要一週,鞏固鞏固藥性。”
“還要一週啊。”秦朱苦着臉。
其實要是平時也就罷了,得知自己現在身懷有孕,秦朱多少還有有些牴觸喝藥的。
雖然她知道,她從小接受的有孕的女人不能喝藥未必是對的,心裡去始終還是在意的。
“墨老在國際上都享有盛名,他這麼說,就有這樣的道理。”
季雲辰含糊道。
他不能做任何的保證,尤其想起墨老說的那些話,更不會保證生出來的孩子健康啊,美麗啊什麼的。
季雲辰知道,秦朱是個很聰明的人,現在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是因爲她最近有好多事情分心,等她靜下心來,就會覺察到他的異常。
可是他真的無法做到明知道這是一個遭受詛咒的孩子,卻還在憧憬着她聰明健康。
“好吧。”秦朱妥協,或許天瑞是對的,自己不懂,就要依賴那些專業人士。
“雲辰,這個禮拜,我要和舅舅出去。”
秦朱想起什麼來,轉頭跟季雲辰說道。
季雲辰點點頭,“早些回來。”
秦朱知道季雲辰和魏莨一向不和,也不邀請他和自己一起,免得大家都尷尬。
季雲辰想起前些日子秦朱還回自己的卡,找出來塞到秦朱的手裡。
“看到什麼喜歡的只管買就是。”
秦朱撇撇嘴,“舅舅知道是你的錢,會生氣的。”
季雲辰嘆氣,“你不會不讓他知道。”
這個魏莨,他都不知道該說他蠢好,還是說他蠢好了,秦朱是他的妻子,花他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
就算是秦朱花自己的錢,那也是在他的公司打工掙得,這人怎麼就死腦筋呢。
秦朱不想跟他爭執,扯過一旁的包包把卡放進去。
季雲辰躺在她身邊,“我忽然有一種無奈,你說我掙這麼多錢做什麼呢,妻子兒子都不肯用。”
秦朱認真的看了看季雲辰,“難道我們沒有花你的錢嗎?”
他買回來的那些衣服包包鞋子,哪些不是花錢買的?
“我的不就是你的?”
季雲辰反問。
秦朱看了看季雲辰,認真的想了一想,點點頭。
“是。”
季雲辰嘴角愉悅的彎了彎,她越是一副劃清界限的模樣,季雲辰越是覺得無計可施。
“豬豬。”
季雲辰叫道。
秦朱原本閉目養神,聽到他的聲音,睜開眼。
“等到這個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們舉行婚禮如何?”
季雲辰詢問道。
“那個時候,天瑞總該叫我爹地了吧。”
季雲辰咬牙,趁着他現在還能拿捏得住這小子,要把這件事趕緊定下來,要不然,等到這小子本事越來越大,還不得狂拽上天?
“以你的能力,叫一個孩子管你叫爹地,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秦朱抿嘴笑道。
季雲辰看着秦朱,伸手揉揉她頭頂的頭髮,秦朱上班時要把頭髮梳理的一絲不亂,倒是回來之後,就會洗掉上面的髮膠,鬆散地披着。
“豬豬,天瑞是你用來折磨我的吧。”
秦朱嘴角抽了抽。
“季總的帽子好大,我可戴不上。”
季雲辰嘆氣,“要是別的孩子,早就一臉崇拜的看着我,天瑞這孩子卻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我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鐵石心腸了。”
他做了那麼多,要是別的孩子,早就死心塌地了,不是把他當做奧特曼,就是把他當做超人,最不濟也是蜘蛛俠吧。
秦朱眼眸中閃過笑意,隨即板着臉,一本正經地問他,“你是特地做給天瑞看的?”
季雲辰纔不會上秦朱的當,他默默地看了秦朱一眼,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
“那有什麼特意,一切不過是發乎本心。”
事情到了那裡,他自然會做出相關的反應,一切都源於他對天瑞的愛,他雖然愛算計人心,卻如何能在這樣的事情上算計?
秦朱看着季雲辰的目光一瞬不瞬。
季雲辰坦誠的和她對視着。
秦朱目光軟了下來,“我希望今天你所說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
她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