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洪濤心臟病發作,而且好像還伴隨着腦中風的現象,尤桐見勢不對,急急地問向黎佳期,“有藥嗎?!”
“哦,有!”黎佳期完全慌了,在尤桐的提醒之下才反應過來,“在左邊的口袋!”
尤桐連忙從黎洪濤的口袋裡摸出藥瓶,倒出兩顆藥丸,喂進了他的嘴裡,然後讓黎佳期打電話叫車來,索性黎家的司機還等候在墓地的外面,只花了不太長的時間,車子便開往了醫院。
路上,黎洪濤的狀況也不見好轉,黎佳期掏出電話打給誰,卻沒有打通,她急得直掉眼淚,尤桐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實在是受不了,便大聲斥責,“別哭了!哭有什麼用?!”
黎佳期驀然止住了哭泣,有些難堪似的低下了頭,緊緊握着黎洪濤的手,車子在某個路口轉彎,距離臺大醫院越來越近了。
到了醫院,有醫護人員幫忙,黎洪濤被擡上了擔架,送進急救室,而黎佳期則虛軟無力,差點跌坐在地上,尤桐連忙拉住她,“小心孩子!”
這個時候,走廊盡頭忽然快步奔來一個醫生模樣的男人,“佳期……”
尤桐錯愕,黎佳期卻欣喜地朝着男人撲了過去,“老公!”
原來黎佳期的老公是臺大的醫生,過去五年,黎洪濤的身體不好,黎佳期多次來醫院買藥取藥,一來二去就認識了這個男人,兩個人慢慢地就走到了一起。
男人姓陳,看起來很疼寵黎佳期,他看尤桐有些眼生,不由得地問道,“這位是……?!”
尤桐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黎佳期卻搶先答話,“是我的朋友!”
朋友?!
尤桐不禁狐疑,她們什麼時候成爲朋友了?!
因爲黎佳期的老公是醫院的內部人員,所以手續上省了很多事,通通都是他代辦的,黎洪濤經過了一番急救,並無大礙,很快就轉入了病房休息。
黎洪濤的狀況穩定下來了,黎佳期的情緒也平靜了許多,尤桐準備要離開,黎佳期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顯然有話要說。
尤桐抿脣不語,靜待她的下文。
黎佳期咬了咬脣,艱澀地說道,“尤桐,今天謝謝你。”
尤桐淡淡搖頭,“不用客氣,換成別人我也會幫的,何況是黎叔叔。”
“尤桐……”黎佳期不自覺地抓緊了她的手,又說道,“尤桐,我哥他很快就會來醫院了,你見見他吧,這五年來他過得真的很辛苦,他一直在找你啊!”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而且我不見他是爲他好……”她的話未說完,手腕就被人從黎佳期手裡猛地奪過,然後緊緊扣住。
“我好不好不是你可以想象的!”黎遠航不自覺地加重手勁兒,恨不得想將她揉進骨頭裡那般,唯有這樣,他纔可以確定她不是幻覺,深沉的眸緊緊鎖住她,頭髮剪短了,面容也更成熟了,可是那雙眼睛一如他記憶中的那樣清澈柔潤。
是她,真的是她!
他沒有想到過,五年後,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他扣住她的手腕,目光瞥見她手指上的那枚銀戒,睜目愕然,可是他依然還是緊緊抓着她的手,不願鬆開。
直到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兩名護士貿然走進,衆人皆是一愣。
尤桐瞥了一眼黎遠航和黎佳期,呢喃說道,“揚帆遠航,夢若佳期,黎叔叔爲你們兄妹這樣取名字是有道理的,別辜負了他的期望。”
說完,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快步離開了病房。
黎遠航低頭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像是失了魂一樣,他就知道,當年一定是爸爸對她說了什麼,不然的話她不會那麼快就離開臺北,連婉姨的三期都沒有過,如果不是她走得那麼急,也許那天她就不會去醫院,她不去醫院,就不會發生後面的那些事……爲什麼,爲什麼是這樣,爲什麼總是黎家把她逼到山窮水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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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佳期也是愕然,“哥,到底怎麼回事?!”
黎遠航倏地回神,一言不發地走出病房。
“哥?!”黎佳期想要追,懷孕的身子卻不方便,待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黎遠航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尤桐離開了病房後,徑直走向電梯,走廊裡消毒藥水的味道有些刺鼻,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迎面卻遇到了黎佳期的老公,陳醫生。
“呃……尤小姐,你要走了?!”
尤桐微微點頭。
“尤小姐,今天多虧了你,如果你時間方便的話,再多留一會兒好嗎,我馬上就交班了,我和佳期請你吃飯。”
尤桐心裡有一絲寬慰,這個男人挺周到的,黎佳期找了個不錯的老公。
不過,他的心意她心領了。
尤桐淡淡搖頭,婉拒地說道,“不用了,我還趕時間,我來臺北的行程只有兩天,一會兒就要去機場了。”
“兩天?!”陳醫生的眉頭忽然蹙起,神色甚至有些凝重。
尤桐不禁狐疑,有什麼問題嗎?!
“尤小姐,你從哪裡過來的?!”
“香港。”尤桐謊稱回道。
陳醫生明顯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廣州就好。”
聞言,尤桐心裡一緊,佯裝不經意地問道,“廣州怎麼了?!”
陳醫生輕嘆了口氣,“昨日從廣州飛往臺北的航班上,有一名旅客身上攜帶了‘單純皰疹病毒性腦炎’病毒,這是一種極爲罕見的疾病,估計那架飛機的人都不能倖免。”
尤桐頓時色變,“那如果被傳染了會怎麼樣……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