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月清自打摔傷後,神經就變得很敏感,聽見孟沛遠竟然是在拒絕她,當場就不樂意了:“不行!媽就要你親自來接我!是不是媽現在都使喚不動你了?”
孟沛遠一個慌神,得,白童惜所坐的出租車徹底失去蹤影,他鬱悶的“嗯”了聲,開車前往急救中心。
一家老字號的湘菜飯館,只見一位眉目清冷的女子在侍應生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名噙着斯文笑容,英挺鼻樑上架着金絲眼鏡的男子身前。
白童惜瞥了對方一眼,在他溫潤如玉的目光中,面無表情的落座於他的對面。
莫雨揚的聲音中潛藏着一絲懷念:“童惜,你最喜歡吃辣,所以我預約了這家湘菜館,希望你能喜歡。”
白童惜並不怎麼領情:“莫雨揚,拐彎抹角那套我們就別玩了,有話直說。”
莫雨揚有些惆悵的問:“你現在跟我多說一句話,都煩了?”
不冷不熱的“唔”了聲,白童惜無不諷刺的說:“這你倒是說對了。”
拳眼一緊,但又很快鬆開,莫雨揚沒忘了正事:“建輝地產最近面臨着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這個競爭對手是近幾年纔在北城紮根的,不過數年,它就有了和建輝地產齊頭並進的趨勢,但近期,因爲爸的精力衰退飛快,再加上公司人才凋零,很多潛在的問題開始冒頭,我手裡倒是有一件大工程,做成的話,足以讓建輝地產衝回巔峰。”
白童惜一語中的:“你需要我爲建輝地產做些什麼?”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相比起白童惜的一點就通,白蘇的腦子就顯得有些不夠用了。
莫雨揚目露淡淡的欣賞:“建輝近期標下了一塊地,人工,物力,這些我都能處理好,只是有關部門一直卡着這個項目不鬆手,你知道的,爸從來不巴結高官政要,在這方面總會遇到點過不去的坎兒,我想了想,只有孟二少能幫這個忙。”
白童惜似笑非笑:“你是想讓孟沛遠的爺爺出手幫忙吧?”
孟老在中央地位顯赫,只要他開口的事,誰敢說個“不”字?
被拆穿了意圖,莫雨揚乾脆點了點頭:“如果孟老願意,那離成功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白童惜愛莫能助:“莫雨揚,你太瞧得起我了,別說現在孟老不在北城,就算他現在在我面前,我也不敢對他提這樣的要求。”
“爲什麼?”
“第一,這塊地建在哪兒,面積有多大,附近有沒有什麼舊的居民樓,拆遷時會不會引起周邊住戶的不滿,你通通都沒有告訴我,再來,你說建輝地產的實力日益滑坡,那麼你建房子時資金鍊跟得上嗎?別到時候拖了一屁股外債,那可就麻煩了。”
莫雨揚五指輕搭在脣邊,鏡片後的鳳眼定定地落在白童惜那張認真的小臉上,片刻後,才說:“這你完全可以放心,爸只要在公司一日,我提出的方案都會過他的手。”
白童惜本意就是想試探一下他,諒莫雨揚也沒有那個膽,敢在白建明生病期間見縫插針。
而既然是經過白建明同意的,白童惜當然會相信他的眼光。
坦白講,白童惜並不想欠孟沛遠人情債,但一想起她的媽媽,她又於心不忍:“這件事,我會找個機會跟孟沛遠說的。”
“太好了!”莫雨揚笑了一聲,眼見菜都上齊了,他招呼白童惜:“要不要喝點酒,提前慶祝下建輝地產的成功?”
白童惜搖搖頭,不願和莫雨揚套近乎:“酒就不喝了,莫雨揚你記住,我幫的是建輝地產,而不是你!”
音落,她正準備起身告辭,莫雨揚忽然看着她,表情夾帶着複雜和別的一些什麼東西:“看在曾經在一起的份上,給你個忠告,孟沛遠一直另有所愛,你逢場作戲可以,但別傻傻的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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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童惜猛地掀眸去看他,這一瞬間的莫雨揚,笑容中少了幾分精明,多了幾分溫暖,仿若他們還在一起。
搖了搖頭,把這份古怪的情緒拋之腦後,白童惜着急的追問:“你知道些什麼?快點告訴我!”
莫雨揚嘲弄的笑了笑:“一說孟沛遠你就來勁了,之前是誰迫不及待要離開的?”
白童惜沒有察覺出莫雨揚話裡的酸溜溜:“你說不說,不說我可真的走了。”
莫雨揚有些挫敗的拉住白童惜的胳膊:“等等!”
他的觸碰,叫白童惜感到噁心,她飛快的甩開,用眼神警告他別動手動腳的。
意識到自己的逾越,莫雨揚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緩緩神後,才說:“我有一個大學同學,他的哥哥以前和孟沛遠是同一個高中的,據說,孟沛遠曾經追求過一個實習老師,他們違背道德、禁忌相戀,只是後來,那名實習老師遠嫁國外,自此跟孟沛遠天各一方。”
白童惜離開後,莫雨揚讓侍應生開了一瓶白蘭地倒上,他搖曳着杯中的酒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拋棄白童惜,只是他報復白家的第一步,等他什麼時候整個吞下建輝地產,纔是叫白家人生不如死的高潮。
至於爲什麼要告訴白童惜關於孟沛遠的的往事,當然是不想看着她和孟沛遠甜甜蜜蜜的過日子了,他不快樂,她也別想好過!
香域水岸。
白童惜滿懷心事的回到家中,只見舒適的客廳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壁燈照出他淡漠不興的側臉,竟叫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對於孟沛遠,她到底瞭解多少?
原本以爲他是個沒有心的男人,經過莫雨揚的一番提點後,她才恍然,不是他沒有心,而是他沒有在她身上用心。
從高中再到大學直至現在出來工作,“那個女人”幾乎貫穿了孟沛遠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個轉折點,即便他結婚了,可他忘得了“那個女人”嗎?
不,他忘不掉……
心中有個聲音無法抑制的對白童惜說。
“回來了?”
孟沛遠一直留神着門口的動靜,聽到白童惜脫高跟鞋的窸窣響,他的黑眸從電視裡拔出來,起身走到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