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這個世界很小,爵墨今天徹底地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小到他走到哪裡都能碰到熟人。
站在成暉身邊的女人,一身慵懶的輕佻,帶着幾分肆無忌憚的輕笑,挑高了柳眉看着爵墨,似笑非笑,彷彿在等着爵墨說話,又彷彿只是在挑逗爵墨。
“秦悠。”咬牙切齒地低吼出兩個字,爵墨很不想認這個女人,畢竟每次這個女人出現,都不會有什麼好事,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突然出現,然後搗亂一番,丟一堆爛攤子,然後玩失蹤,鬧消失。
上一次,秦悠出現,讓子皓丟了一宗大生意,讓爵墨差點和墨西哥第一黑幫鬧翻;再上一次,秦悠出現,讓彥熙氣得一個人跑去了非洲沙漠,若楓擔心個半死,南宮柔差點心悸發作出事。
總之,每次秦悠出現,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這個跟他們認識了許多年的女人,幾乎可以跟災難這個詞語畫上等號。除了子軒,每次都可以在秦悠出現以後全身而退,他們其他幾個人,都有一個默契,只要秦悠出現,就儘量躲開,實在躲不開,也要起碼保持距離。
“爵墨,這是你見到親愛的姐姐的態度麼?”秦悠眨了眨眼,一派隨意地聳肩,彷彿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面前這個人的拒絕往來戶。
“我跟你不熟,你別亂攀關係。”爵墨很冷血地跟她劃清界線,心底卻在奇怪,秦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意大利,怎麼會跟成暉一起來。
“爵墨,你這樣我很傷心哎。”秦悠秀氣柔美的五官擠在了一起,彷彿爵墨真的做了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聰明的人,在這個時候,就應該自動忽略這個到處惹禍的女人。
而爵墨,自然是個聰明人。
“你來做什麼?”爵墨直直地看着成暉,這個容貌和自己有幾分相似,但是氣質卻完全不同的男人。
“我是來傳達父親的指示,並且留在這裡幫你。”美其名曰幫忙,其實就是監視。
說到底,成耀榮根本就不相信爵墨,即使他要借住爵墨的力量,他還是不相信他,他對自己這個無法掌控的兒子,生出了幾分戒心。
“你要留便留。”反正他也不在意,要是成暉不來,他纔要擔心那個老狐狸在算計什麼,竟然沒有派人來他身邊監視,如今派了成暉,爵墨倒是放心了。
早就料到爵墨不會拒絕自己的成暉點點頭,繼續說道,“父親讓我告訴你,務必得到安德烈家族的信任。”
德國的政黨衆多,優劣非常明顯,也有一些政治世家,雖然不如美國的政治豪門,但是在德國政壇也算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了。像是法蘭克福的安德烈家族,慕尼黑的艾爾格家族,柏林的迪納家族,都是非常著名的政治家族,而像他們這樣的世家一般都是財力雄厚,對下一代從小就進行了潛移默化的影響,讓他們對政治充滿興趣。
成耀榮在德國政壇浮沉了許多年,也算是小有成績的,但是德國政壇始終是有些排外的,成家雖然在法蘭克福有一定的根基,卻始終沒有最純正的德國血統,參雜了一些華人的血液,這也是這麼多年以來成家始終無法成爲真正的政治世家的原因。成耀榮是有手段有野心的人,卻總是受到一些排擠,尤其是是那些正統的政治世家對他這樣的人總是有些不屑和輕視,這讓他常常無法忍受,卻又無可奈何。
安德烈家族便是成耀榮極力拉攏的家族,那是真正的政治豪門,一旦跟他們攀上了關係,就是真正地踏入了政壇,平步青雲,一飛沖天,起碼可以少奮鬥十年。有時候,人必須面對現實,再多的努力也比不上一些見不得人的關係。
“安德烈家族麼?”爵墨半垂着頭輕笑,如果那個所謂的父親知道他如今在暗度陳倉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呢,真是讓人期待。
“墨,不要和父親作對,你知道他的手段,你鬥不過他的。”成暉忍不住又開口勸說,即使爵墨現在已經是黑手黨教父,他依然不希望爵墨和父親作對,因爲父親不擇手段起來,真的會六親不認的。
鬥不過麼?誰說要跟他鬥了呢?
爵墨狀似隨意地聳肩,他可沒興趣跟那個人鬥呢,浪費他的時間。
“我還有事,先走了。”成暉看了身側的秦悠一眼,跟她打了招呼便先離開了。
等到房門重新關上,爵墨才沉下了臉,背過身去,“秦悠,你最好離開這裡。”
秦悠一個大步流星便走到了爵墨的面前,直直地盯住他,“你這次是認真的,對麼?”
如果說,若楓的幾個兄弟裡有一個是讓秦悠擔心的,那麼也只有爵墨,這個總愛耍寶,笑得沒心沒肺的傢伙。
她皺着眉頭,“爵墨,那個人是你父親,你真的要對他出手?”
秦悠的身份很特殊,她是美國情報局的,所以她常年都是空中飛人,很少會停留在一個地方。
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更沒有人知道她和若楓爵墨他們這些人的關係,其實很多時候,黑和白是沒有完全的界限的,大家大多數的時候都站在灰色地帶,做着一些擦邊的事情。就像秦悠經常會利用自己的特權藏匿若楓他們的行蹤,而若楓爵墨也經常會放出一些消息給秦悠,在這樣很明顯可以雙贏的局面下,不會有人打破這樣的平衡。
畢竟,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絕對的公平的。那些成天叫囂着要公平的人,不過都是些沒有本事的人罷了,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會浪費時間在抱怨上,而是努力地成爲掌控公平的人。
爵墨抿脣不語,冷漠地看着秦悠,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就算是爲了我,也不行麼?”秦悠的語氣軟了下來,她不想爵墨變成一個手裡染了親人的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