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來到楚家門前,看着原本貼着的封條被扯了下來,禹墨軒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出於那果然回了楚家。
“語楠。。。”
剛一進門,禹墨軒便覺得氣氛有些不正常。
安靜的屋子除了隱約可見的水聲,什麼也沒有,而他的呼叫也沒有人迴應,皺着眉,禹墨軒快速的循着響聲的方向。
推開門,他便聞到了濃濃的甜腥味,看着刺目的照片,心被刺痛。
難道說!
“語楠,”禹墨軒看着斜靠在在水龍頭邊上的楚語楠,立刻上前,將水龍頭關上,摸着她蒼白而又冰冷的臉,“醒醒。。。”
皺着眉,禹墨軒果斷的將西裝口袋裡的手帕系在她的手腕上,撥通了醫院的電話,“喂。。。”
讓醫院最好準備之後,禹墨軒將楚語楠抱起。
啪。。。
一個聲響,禹墨軒不自覺的看了過去,是從楚語楠懷裡掉出去的東西。
這是。。。
知道這張照片對於楚語楠的重要性,禹墨軒立刻將它拾起,然後將楚語楠抱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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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禹墨軒離開後的幾分鐘,楚家的大門口再度的出現了一輛轎車,待車停穩之後,從裡面走出的冷昊擎站在車前,看着現在的楚家。
這就是支離破碎後的楚家麼?
淒涼,冷清,這樣的楚家原本就是他看到的,可是,如今變成了這樣,他卻沒有喜悅。
來的路上他一直在考慮如果不是喬可薇的出手,他根本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和楚語楠更不會陷入這樣的僵局。
發現楚家的封條已經不在了,冷昊擎皺了皺眉,莫名的感覺讓他邁開步子,朝屋裡走去。
沉默的走進楚語楠的房間,進到裡面之後,他的心被提的老高,快速的撿起地上的照片,緊緊手裡。
看着半掩的浴室,覺得有種淡淡的香氣從裡面散發出來。
緊抿着脣,冷昊擎快步的走了上去,發現裡面大灘的血跡,他驚覺自己錯過了什麼。
握着手裡的照片,冷昊擎撥通了電話。
“禹墨軒,楚語楠怎麼了?”
沒想到會接到冷昊擎的電話,禹墨軒受到不小的震撼,而當聽出話裡急切的語氣時,禹墨軒不自覺的從後視鏡看着躺在上面的楚語楠,眼中一沉。
‘我現在在開車,你如果想知道的話,到語楠之前的住的醫院來。’
合上電話,禹墨軒握緊方向盤。
墓園之後,她的反應就開始不正常了,再加上冷昊擎的出現,似乎造就了她輕生的念頭。
他在想,如果這次把她救回。。。而冷昊擎也因爲這件事更不願意放手。。。
想到這裡,禹墨軒只能想出的惟一一個讓所有的這一切結束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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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禹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
剛剛到達的冷昊擎,聽見這句話時,氣喘吁吁的臉上頓時變得鐵青,他快速的走向前,擰起那名醫生的衣領,咬着牙說着,“你在說什麼,什麼盡力了!”
禹墨軒看着這個時候趕到的冷昊擎,眼中露出一抹光芒,一瞬之後,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冷昊擎,你聽不清楚嗎,這不是你想的結果嗎,逼死她不就是你的想法嗎?”
冷昊擎猙獰的看向禹墨軒,陰冷的開口,“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
他不信,他只是因爲一個電話而出去了一小會,怎麼可能,他卻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不信,”沒有他的允許,她不準死,不準死!
禹墨軒看着冷昊擎扭曲的臉,只能默默嘆氣。
原來他們兩個。。。
不過有些東西知道失去那刻,才覺得珍貴。
“既然你不信,就到裡面去看,”見過之後,就會相信。
冷昊擎怒瞪着禹墨軒,快速的走進開刀房。
親眼見到那張蒼白沒有生氣的臉,冷昊擎整個人都安靜下來,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走向楚語楠。
伸出手,在冷昊擎快要碰到楚語楠的時候,禹墨軒先一步的打住了他,“看過了,就走吧。”
“放開,”冷昊擎冷冷的開口。
禹墨軒看着冷昊擎另一手裡捲起來的東西,心裡已經有了底,“既然你已經去過楚家,手裡也拿着那張照片,我想你應該清楚了,語楠多麼忘記你,所以請你在語楠走了之後,還她自由。”
冷昊擎脣角露出嘲諷的笑,“還她自由,”在她囚禁了他的心之後。
握緊了手裡的照片,冷昊擎垂下手,眼中的光點一點點的消失,黯然退出手術室。
在確定他已經不會再回來之後,禹墨軒臉上露出緊張的表情,看向病*上的楚語楠,但願他的自作主張不會害了她。
渾渾噩噩的回到冷家,冷昊擎就把自己關進了那間幾乎毀掉的房間,五天五夜都沒有出來。
再消沉五天之後,冷昊擎看着被自己掛起的,和楚語楠的結婚照,淡淡的一笑。
“楠楠。。。”到現在他依舊不能面對她已經離開的事實。
可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必須去處理。
拿着被放置在角落五天都沒有觸碰的手機,冷昊擎撥通了手機,“讓公關布發佈一通新聞稿,我將在下個月訂婚。”
合上電話,冷昊擎緩緩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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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楚語楠你在做什麼,”這是第幾次了,自從將她救活之後,這都是她第幾次輕生了。
禹墨扔掉她手裡鋒利的刀子,將她按住。
“禹墨軒,求求你別管我。。。”
“看看你的肚子,那是一個生命,他甚至比你都還要堅強,都想活下去,爲什麼你都不能看開點!”
聽到禹墨軒的話,楚語楠不自禁的落淚,用力的捶打着隆起的小腹,“我不要他,我不想要他,我不想。。。”
禹墨軒被她的自暴自棄弄的很痛,他將她抱緊,不顧他的反抗,沉着聲音說着,“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准你輕言死這個字,楚語楠,就算你不想你自己,想想你爸爸,想想冷昊擎怎麼對待你的家人。。。”
“不然,如果你還是沒活下去的信念,我就給你看你必須活下的理由!”
楚語楠顫動的看着手裡的東西,眼中翻滾着濃濃的情緒,她難以置信的問着禹墨軒,“這是什麼?”
“這就是你所謂的,你爸爸犯罪的證據,我派人調查過,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假的,是冷昊擎嫁禍在你爸爸身上的。”
本來他不願意這麼說的,可是,爲了讓她活下去,就算是用恨的意念他也要她活下來。
聽見禹墨軒的話,楚語楠果不其然變得可怕,“這麼說。。。”
“我竟然相信了冷昊擎,卻不相信爸爸。。。”
原來她真的是害死爸爸的兇手,“因爲我的無知,竟害了養育了我二十幾年的楚家,禹墨軒。。。”
一滴淚珠滑下,楚語楠第一次對着別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世,“爸爸媽媽收養了我,而我卻害了他們。。。”
“我真的該死。。。真的該死。。。”
聽着楚語楠說出的話,禹墨軒想被哽住了喉般,他似乎知道墓園那天事情的始末了,這樣就能解釋楚伯母爲什麼會突然離開,而語楠卻不讓他去尋找了的原因。
“嗚嗚。。。”楚語楠發覺自己除了哭,找不到可以發泄被填滿懊悔的心情,她用力的抓住禹墨軒的襯衣,用力的哭着。
可是禹墨軒卻不願意再看到她哭,想讓從前那麼自信,有着專屬與楚語楠的高傲。
將楚語楠推開,禹墨軒拉起楚語楠的手,“那跟我來。。。”
一路飛馳,禹墨軒在最開始和楚語楠見面的地方的酒店停下來,泊好車,他將楚語楠牽下車,將一頂厚厚的帽子戴在她的頭上。
一邊整理,一邊說着,“告訴你,楚語楠,除了好好活下去,你無路可走。”
楚語楠不知道爲什麼禹墨軒爲什麼會這麼說,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有他的理由,當他將她帶進一個訂婚現場,看着入口處那面有着男女主角的相片,楚語楠不自覺的收緊掌心。
而原本還牽着楚語楠的禹墨軒,也悄然的放開了她。
楚語楠上前一步,看着冷昊擎和喬可薇親密的合照,眼中浮出越來越多的不甘。
她順着半掩的門,看着正在進行中的訂婚儀式,心如刀割。
可是她不是在嫉妒他們,羨慕喬可薇,而是恨,憑什麼在毀了楚家之後,他還可以笑的那麼開心,在她‘死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居然就那麼問心無愧的娶別人。
冷昊擎,她真的好想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不是冰,爲什麼會冷情到這種地步。
不自覺的後退着,楚語楠生生的撞倒了身後的迎賓牌,巨大的聲響引來了許多人的側目。
而冷昊擎也不自覺的擡眼,在看到一個匆匆的臉後,他不以爲意的收回視線。
“好,那麼,接下來請兩位交換訂婚戒指。。。。”
聽見這句話,楚語楠也不自覺的望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想想之前再怎麼被他傷害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沒去動這枚戒子,可是現在不同了。
冷昊擎,雖然她沒死,但是,也絕對不會再愛了!
拔下手裡的戒指,楚語楠看着他們洋溢着幸福的臉,冷冷的將戒指扔在地上,落地的那一剎那,她冷漠的轉身。
清脆的聲音像能穿透冷昊擎的心一般,令原本站在臺上準備讓喬可薇帶上訂婚戒指的冷昊擎,再度的望向會場外,而這次他再次看到了那個身影。
“楠楠。。。”
扯出手,冷昊擎不顧做了一半的儀式,扔下一臉錯愕的喬可薇,跑出會場。
可是當他追出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現。
剛準備去外面尋找的時候,他感覺腳下有某種硬物感覺,他擡起腳,當看到地上靜靜的躺着的戒指,眼中露出慢慢的傷痛。
他不置信的撿起了它,愁容滿面的臉上卻浮出不易察覺的笑。
擡起眼,他選擇站在了原地,這次他就站在原地。。。
楠楠,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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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手裡的戒指,冷昊擎將目光看向了地面。
臥式的墓碑上,那張清晰的臉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記憶裡,讓他每每想起都隱隱作痛。
默然的嘆了口氣,他將手伸出,擦掉照片上面蒙上的灰塵。
他一直都想告訴自己,她還在,可是一晃眼卻都已經五年了。
五年前的那場訂婚宴外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她,他很想勸自己別傻了,但是這枚似乎還殘存着她的體溫的戒指,讓他深信不疑。
“楠楠。。。”
其實他可以去找偵探,亦或者去親自求證,馬上她是死是活立刻就會知曉了,但,他卻不敢。
許久,他緩緩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塵土,回眸再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楠楠,如果你回來,不管如何。。。
看着頂頭的日光,這樣的天氣,你一定很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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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墓園,日光有些毒辣,儘管帶着鴨舌帽,那張的稚嫩的小臉上依舊可以發現清晰可見的粉紅。
一滴汗從額頭滑落,他迅速的擡起手,擦掉。
媽咪的孃家天氣可真熱,一點都不像法國,哎哎哎,他想家了,也想小嘟嘟了。
抿了抿脣,他偏着腦袋看了看牽着他的手的母親,又再度的壓下頭,儘管不適,他軟軟的小手還是抓緊着母親的牽絆。
似乎是母子連心,原本牽着小孩的女子,緩緩蹲下身,將兒子的小臉捧在手心,“累了?”
男孩用力的搖着頭,可是,他強裝的眼底讓他的否認變得牽強。
“阿奈,”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跟在她們身後的人,之後她便一把抱起了兒子。
“媽咪,我已經長大了,”執拗的扭動着身子,小男孩不願意被母親抱着,嘟着小嘴說着。
“在媽咪的心裡,你永遠都是個孩子,更何況,你爹地如果發現你也跟着我回來了,而且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想想他會怎樣?”
小男孩聽着母親的話,頓時安分下來,紅撲撲的小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沒過多久,到達目的地的母親將懷裡的兒子放下,順便掐了下油水,“好啦,別皺着臉了,我可不想第一次帶你來見外公,你卻是一副飽受委屈的樣子,那樣外公會覺得我有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