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不會來的
幾個人都遮着臉,看不清面相,從綁顧清歌的手法來看,這些人都是慣犯老手。
見顧清歌問話,其中一個頭頭模樣的人回答道:“顧醫生不必着急,我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方便…”
“真正要找你的人,不是我們…”
因爲是在家裡,顧清歌只穿着一件白色高領毛衣,下/身是厚重的牛仔褲,腳上穿着居家拖鞋,身上還繫着圍裙。
手被反剪着綁在背後,原本鬆鬆垮垮掛在腦後的長髮在掙扎中也被打散,亂糟糟的披在身上。
她的臉色因爲驚恐而蒼白着,和墨色的發形成一白一黑的強烈對比。
顧清歌是個醫生,血肉模糊的場面她見得多了,面對這幾個突然而至在歹徒,她並不驚慌。
雖然心底始終是害怕的,可她明白,這個時候,越是害怕,越沒有用。
她必須想辦法自救。
“你們要多少錢?”
“我老公很有錢,只要我向他開口,他一定會給的。”
這個時候,用錢來引/誘這些人,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爲首的人一邊整理麻袋,一邊把顧清歌往麻袋裡塞,“你用不着誘/惑我們,和我們談錢…”
隔着黑色的面罩,顧清歌仍然能感覺到那人在笑。
“簡直就是侮辱我們的智商!”
顧清歌被他們推搡的到處都痛,腦子卻飛快的轉着。
“我老公是霍建亭,想必…”
她的話還沒說完,有人便撕了膠帶貼在她嘴巴上。
隨着嘴巴被封起來,她整個人也被裝進麻袋裡,到處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那些人雖然綁了她,封住了她的嘴,輕微的動作她還是可以做的。
被關在麻袋裡,她仍然在掙扎,希望這附近有經過的人可以看到。
她不停在麻袋裡發出不成音階的“嗚嗚”聲,想借此得到路人的關注。
可惜,那綁匪嫌她聒躁,直接把她敲暈了過去。
幾個人很快穿過馬路,走進對面的小巷子裡,再轉過幾個彎,便沒了蹤影。
夜色漸濃,霓虹燈閃爍着,像是流動的河,越是喧囂的地方,有些人反而越落寞。
顧清歌住的小公寓樓下,一輛鮮紅色的法拉利在夜色裡已經停留了很久。
駕駛座上,有微弱的紅點一閃一閃,再貼近一些,便可以看到夾着香菸的指尖。
葉卓燃已經在車裡等了一個小時。
他不停的拔打顧清歌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樓上的房間裡明明亮着燈,可這人爲什麼不接電話呢?
是不想接?
又或者是看到是自己的號碼,不願意面對自己?
再或者,她手機沒帶?
思忖良久,他終於還是下了車。
扶了扶耳朵上的眼鏡,緊了緊身上的風衣,朝着顧清歌住的樓道走去。個面在我樣。
這房子原就是他的,只不過他以林小承的名義把這房子借給了顧清歌。
不說房子是他的,無非是怕顧清歌不願意住而已。
她所住的那個地方,即將被拆掉,移爲平地,而且,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住在一幢沒有人家的拆遷樓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爲了她的安全着想,只好讓林小陌幫忙,和他一起撒了這個謊。
步履匆匆,急忙忙趕到四樓,才發現,門竟然只是虛掩着,沒有上鎖。
這不是顧清歌的做事風格。
再把門推開一些,輕聲叫她的名字,“清歌…”
廚房裡的竈臺上還開着細小的火苗,雞湯的清香味兒鑽的滿屋子都是。
葉卓燃環顧四周,卻始終不見顧清歌的人。
他掩了門,朝着洗手間走去。
“清歌,你在嗎?”
敲了半天門,毫無迴應。
“清歌,對不起了…”
洗手間門被打開的那一刻,葉卓燃徹底傻眼。
放眼整個屋子,除了他以外,沒有第二個人。
他又拿起手機拔打顧清歌的電話,才發現,她的包還扔在沙發上。
房間裡沒有人,手機沒帶,鞋子還放在玄關處,連外套都還放在沙發上。
廚房裡還煲着雞湯。
這顧清歌到底去了哪裡?
下樓買東西麼?
樓下就有便利店,買什麼東西要花那麼久的時間?
而且,竟然連門都不關。
葉卓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慢慢籠上來。
他又打電話給林小陌,確認顧清歌不在林小陌那裡以後,他徹底凌亂了。
關了竈臺上的火,他匆匆趕往樓下的保安處問詢。
得到的結果是,顧醫生早就回家了,回到家以後根本就沒再出過門。
無奈之下,葉卓燃要求調樓閣裡的監控錄像。
當畫面定格在被兩個陌生人擡走的麻袋上時,葉卓燃覺得一切都那麼不可思議。
那麼不真實,卻又那麼清楚的出現在監控畫面裡。
他選擇在第一時間內報/警,提供了小區的監控畫面。
收到消息的林小陌急匆匆趕來,陪着葉卓燃一起,找尋顧清歌的下落。
時間過的很快,一夜的時間轉眼過去,太陽一如既往的升上來,照亮人間。
此時的顧清歌被關在一間充滿男性氣息的房間裡,四周一片黑色,連窗簾都是黑色的,牀單和牆上的佈景亦是黑色。
許是驚嚇過度,又許是穿的太少,再或者是她太累了,總之,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她竟然毫無防備的睡着了。
等到顧清歌醒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睡在一張陌生的牀/上。
身上的繩子已然被去掉,竟然還蓋着黑色的被子。
有些詫異,更多的還是驚慌。
眼睛睜開的一瞬間,看到對面的沙發裡坐着一個男人。
確切的說,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如妖孽一般的臉龐上掛着微笑,彷彿看小寵物一般望着顧清歌。
“醒了?”
顧清歌一個機靈,皺着眉爬起來,下意識的低頭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還好,都在,一樣不缺。
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隨後推開被子下牀,看着對面的男人,“你是誰?”
“爲什麼要把我弄到這裡來?”17385206
妖孽一般的男子臉上依舊掛着笑,雙手在胸前交疊,慵懶的看着顧清歌。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霍建亭會不會來救你?”
難怪那些擄劫自己的人不要錢呢,原本他們另有目的!
顧清歌笑的悽苦。
“這位先生,您大概是搞錯了吧…”
“雖然我和霍建亭結婚三年,可我們只是掛名夫妻,連結婚證都沒有領過,而且,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根本不在乎我…”
“就算你們把我抓來,他也不會來的。”
那人一點兒也不生氣,仍然微笑着看着顧清歌,“他會不會來,你和我,說了都不算…”
這人的目標是霍建亭,抓自己來是爲了霍建亭的錢?
雖然搞不清楚對方的真正目的,可總要想辦法詐出來,不是嗎?
“這位先生,我勸您還是別白費力氣了,霍建亭是不會在我身上花一分錢的!”
那人搖頭,衝着顧清歌豎起一根食指,壓在自己脣上,示意顧清歌不要說話。
“錢不錢的,對於我來說,真的無所謂,我只是想知道,這麼大一隻魚餌放在這裡,霍建亭會不會上勾?”
顧清歌越發聽不明白這人的話。
霍建亭根本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又怎麼可能會來?
聽這人的意思,似乎並不是圖霍建亭的錢,到像是跟霍建亭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你跟霍建亭有仇?”
顧清歌並不意外,像霍建亭那樣的商人,一定得罪過不少人。
恨他的人大有人在,找他尋個仇,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過,找霍建亭尋仇,卻把自己弄來,這算不算是無妄之災?
那人只是朝着她笑,卻並不再說什麼。
被他盯着的感覺很不舒服,顧清歌只好背過身去,走向窗臺。
“嗯?”
離窗戶大約還有幾米遠,便有一個壯碩的保鏢走過來,攔住了顧清歌的去路。
無奈之下,顧清歌只好再走回來。
她抱着膝蓋坐在地毯上,偷偷打量沙發上的男子。
這會兒,他閉上了眼睛,也不知是睡着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見她閉着眼睛,顧清歌大膽起來,把這男人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這男人大約三十歲上下的年紀,身材頎長,一頭長髮整整齊齊的梳在腦後。
深褐色的眼睛,雙眼皮,眼睛並不是很大,微微帶着笑意,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一股子輕佻的意思。
這眼神在別人做出來那就是低俗的輕佻,可是在他做來,卻是優雅如王子一般的調/情。
他的眉毛是典型的八字眉,又濃又長,幾乎要沒入鬢際。
他穿一件米灰色的毛衣,修/長而法白的指尖交疊在一起,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這男人美則美,比霍建亭又多了幾分陰柔。1aWGy。
顧清歌不自覺的把他和霍建亭相比較。
仔細打量過了四周的環境,顧清歌得出一個結論。
自己不是被人綁架,到像是被人請來做客的。
除了行動上不自由以外,其他的,凡是她要的,他們一應奉上。
和妖孽男並不熟,但看他的眼神,卻像認識自己很久了。
這個男人,甚至連顧清歌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
連顧清歌自己都覺得怪異。
整個別墅裡的人都對她很恭敬,毫無冒犯之意。
只有在她離開自己房間的時候,會有人攔住她。
顧清歌長這麼大,頭一回碰上這樣的事,更覺得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