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雲璽恩不會同意白芨辭職,可當看到他在白芨的離職報告上爽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徐長卿十分的意外。
“璽恩,你真的同意白助理離職?”
雲璽恩擡起頭,“既然她不想要這份工作了,強迫她留下也沒用。”
他的眉眼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可徐長卿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失落。
徐長卿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他,只能對他說:“如果想喝酒的話,我陪你。”
雲璽恩輕哂:“就我這酒量,還是算了。”
“我沒事的。”他又補充了句。
他低下頭,脣畔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如果這次喝醉了,也不會像上次一樣她會來照顧自己。
愛了,卻不可得,真的很傷人。
徐長卿又嘆了口氣,然後拿起桌上的辭職報告,看着上面蒼勁有力的簽名,“那從下週起,白芨就不用來上班。”
他徵詢着雲璽恩的意見,如果他想多留白芨一段時間,那他就把正式離職時間往後拖。
雲璽恩頭也不擡,輕輕的“嗯”了聲。
徐長卿訝異的揚眉,但也沒說什麼,拿着辭職報告就出去了。
……
白芨沒有想到辭職的事這麼簡單就解決了。而且是從下一週開始就不用上班了。
說實話,當徐特助告訴她這個的時候,她心裡說不上高興,有點不是滋味。
自己提出了合約的解除,又提出要辭職,在想要這麼做的時候,她有想過某人會不同意,會爲難自己,卻沒想過他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情呢?
白芨環顧着工作了幾個月的辦公室,看到埋首在電腦前認真工作的小陳他們,脣角微微上揚,神情裡流露出了一絲不捨。
這樣的公司,這樣的辦公環境,這樣的同事,都讓她不捨。
想到以後不能和小陳這個比女人還八卦的男人插科打諢,她真的有些難過。眼眶不由一熱,她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來。
小陳轉過頭,正好看到她憂傷想哭的模樣,於是皺起眉,關切的問道:“小白,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白芨擡手擦了擦溼潤的眼角,然後揚起淡淡的笑容應道:“我沒事。”
小陳點了點頭,既然沒事那他也沒就多問,他轉回頭繼續工作,隨後他像是想到什麼,又轉過頭來看白芨,想了下,然後問道:“小白,那天你和展經理她們去聚餐是發生什麼事嗎?”
那天聚餐後,小白請假了一個禮拜,而展經理被開除了,據說還進了拘留所。
事情有點詭異,公司上下都在暗地裡討論着這件事。展經理喜歡雲總的,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所以就有人在議論是不是小白覺得礙眼,就設計陷害展經理進了拘留所。
聽到這樣的說法,小陳他們都覺得很可笑。雖然和小白才相處幾個月,但她是怎樣的人,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的。
簡單,善良。
根本就不是那種會有處心積慮去設計陷害別人的人。
所以展經理的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展經理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那天的事,白芨不想再去回想,也不想多說。
“沒發生什麼。”白芨笑着搖了搖頭。
很明顯她並不想說那天的事,小陳也沒爲難她,對她笑了笑,揶揄道:“這展經理可是覬覦雲總很久了,這次她被公司開除,倒是替你消除了一個潛在的危險啊。”
白芨聞言,乾笑了兩聲,她從來就不是雲璽恩真正的女朋友,管她什麼潛在危險呢。
“公司開除了展經理,也給其他妄想雲總的女人一個警告。”小陳覺得這對小白來說都是好事。
白芨笑了笑,沒有作聲。
她拉開抽屜拿出一包餅乾,遞給小陳:“這給你吃。”
她突然的舉動,小陳有些愣住了,盯着她手裡的餅乾,一時倒也忘了要說什麼。
“拿去。”白芨揚了揚餅乾。
小陳回過神,伸手接了過來,掃了眼餅乾上的文字,揚了揚眉,“這不是你愛吃的嗎?怎麼捨得給我吃啊?”
“因爲你平時都很照顧我啊。”一包餅乾還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感激。
“終於知道我對你好啦。”小陳笑着調侃她。
白芨笑了,“那是當然啊。”
小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轉過頭來,佯怒的對白芨說:“小白,這麼說來,你覺得我們其他幾個人不照顧你咯。”
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但是白芨還是又從抽屜裡拿了幾包餅乾,起身走過去,分別放到他們的桌上,然後很是認真的對他們說:“這段時間很謝謝你們大家的照顧,改天我請你們吃飯。”
她的話讓小陳皺起眉,“你這話說得好像是你要走了一樣。”
白芨莞爾一笑,“是的,我辭職了。”
此話一出,他們都很意外,面面相覷,這是怎麼一回事?
……
白芨的離職在雲聖造成了不小的轟動。沒有人會想到她會辭職,畢竟她是雲總的女朋友。
公司裡有着各種各樣的猜想,但這些都與離開了雲聖的白芨沒有關係。
抱着紙箱走出雲聖大樓,白芨回頭看着自己工作了幾個月的大樓,緩緩揚起脣角。
再見了!
她在心裡默默的說了句,然後大步的朝公交站走去,這次她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你真的就這樣讓她離開了啊?”
徐長卿和雲璽恩剛從外面回來,司機就把車停在大樓前面的停車場,甫一下車就看到了從大樓裡走出來的白芨。
雲璽恩望着那個漸行漸遠的纖細身影,黑眸深邃得看不出一絲情緒。
徐長卿側頭看着神情淡漠的他,眉梢微揚,明明捨不得,卻假裝大方的讓她離開,這簡直就是在折磨自己。
不過這樣也好,白芨也不喜歡他,早點讓他認清現實也不是一件壞事。
白芨的身影早已看不到了,可他依然站得筆直,望着她離去的方向。
徐長卿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別看了,人都不見了。”
雲璽恩慢慢收回視線,擡腳往大樓走去。
望着他透着寂寥的背影,徐長卿感慨道:“情字果然傷人啊。”
耀眼的陽光傾瀉而下,晃得雲璽恩眼睛有些疼,微微發酸微微發燙。
白芨,從此我們就是陌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