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醫生幫白芨打了一針,約莫幾分鐘後,白芨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雲璽恩伸手拂開她貼在頰邊的髮絲,黑眸裡漾着溫柔的光,深深的凝視着她恬靜的睡容。
中年女醫生站在他的身邊,掃了眼牀上的人,然後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出聲問道:“這丫頭就是你那新交往對象?”
這丫頭就是上次在璽恩辦公室,她見到的那一個,當時她還在想這丫頭怎麼會那麼爽快答應要照顧璽恩來着,果然自己懷疑的沒錯。
“嗯。”雲璽恩輕輕應了聲,然後站起來,轉過頭看她,輕哂:“謝謝你,二舅媽。”
二舅媽笑着搖了搖頭,“不用這麼客氣。”她睨了眼牀上熟睡的女孩,“你們有空,過來陪舅媽吃吃飯。”
雲璽恩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又聊了幾句,雲璽恩的二舅媽便離開了,由徐長卿送她回去。
房間裡就剩下雲璽恩和白芨兩個人。
雲璽恩拉過椅子,坐到牀邊,靜靜的看着她,
……
早晨的陽光灑進房間,疏疏淺淺落在趴在牀沿睡着的雲璽恩身上。
白芨悠悠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陌生天花板讓她眸光微眯,昨晚的記憶盡數在她腦中炸開,身體傳來的陣陣痠疼讓她的臉色一變,她趕忙掀開被子,在看到被子裡的自己未着片縷,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事情還是發生了。
本來還存有一絲僥倖,現在也已蕩然無存了。
她自嘲的勾起脣角,紅了眼眶,眉眼間盡是悲傷。
雲璽恩隱隱約約聽到了哭聲,眉頭皺起,他緩緩睜開眼,哭聲變得特別的真切,是白芨。
他猛地坐直身子,視線落到牀上的白芨身上,只見她一臉的淚痕,哭得特別的傷心。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他趕忙關切的出聲問道。
房間裡突然響起了另一個聲音,嚇得白芨立馬就止住了眼淚,她轉過頭,一張俊逸非凡寫滿了擔憂的臉龐躍入了她的眼裡,她吶吶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聽到她這麼問,雲璽恩就明白她把昨晚的事給忘了,於是他柔聲解釋道:“昨晚你打了電話給我,讓我救你。”
救她?白芨微微蹙眉,認真的在腦裡搜尋着昨晚的記憶片段,好像她是打了電話給他,既然他來了,那是不是證明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
“雲總……”她小聲的喚道。
“嗯。”
“昨晚我們……”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要怎麼表達纔不會太尷尬。
雲璽恩明白她的意思,便接過她的話頭,“昨晚我讓我二舅媽過來給你打了一針,至於你身上的衣服也是她脫的。”最後怕她多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放心,我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
好吧,雖然他這樣說是安了她的心,可同時,她也覺得十分尷尬。
白芨乾笑着:“雲總,謝謝您。”
雲璽恩揚眉,輕哂:“你是我的女朋友,這是我該做的。”
白芨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儘量保持臉上的笑容,對他說:“假的,是假的女朋友。”
“嗯,假的。”雲璽恩脣邊的笑意增加了幾分,眸光溫柔的凝視着她。
他這樣看着她,她很好不自在,更何況被子下面的自己可是什麼都沒穿哦。
許是看出了她的窘迫,雲璽恩站起來,抽了張紙巾遞給她:“把眼淚擦一擦,衣服就在另一邊的牀頭櫃上。”
白芨接過他手裡的紙巾,胡亂抹了抹臉,然後轉頭看向另一邊,只見牀頭櫃果然放着疊得很整齊的衣服。
“那你換吧。”說完這句,雲璽恩就離開了。
聽到門被打開又被關上的聲音,白芨鬆了口氣,然後掙扎着坐了起來,因爲藥物的副作用,她整個身體就像是被車碾過一樣,痠疼得厲害。
“真是酸爽啊!”她苦着臉自我調侃着。
就算身體再不適,她還是匆匆的換上了雲璽恩准備的衣服,是簡單的運動套裝。
她走去把門打開,探頭出去,只見雲璽恩靠在門旁的牆壁,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連她開門都沒有察覺。
“雲總。”
聽到她的聲音,雲璽恩轉過頭,視線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下她,然後站直身子,“換好了?”
“嗯。”白芨羞怯的點了點頭。
雲璽恩擡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餓了嗎?”
“嗯。”白芨再一次點頭。
難得見到她這麼乖巧,雲璽恩忍不住揚起脣角,“那進去吧,我讓酒店把早餐送來。”
白芨聽話的退回了房內,而他也跟了進來。
在等早餐的時間裡,房間裡瀰漫着迷之尷尬的氣氛。白芨坐在牀沿,而云璽恩坐在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單人沙發上。
白芨偷瞄了不遠處的男人一眼,發現他仰着頭靠着沙發,正在閉目養神,眉眼間盡是疲憊之色。
見狀,白芨微微蹙眉,他昨天還在外市,昨晚肯定是趕回來的,然後又爲了救她肯定折騰了不少時間,他不累纔怪。
思及至此,她心裡不免有些愧疚。這都要怪展經理,心思太惡劣了。
一想到展經理,她才恍然想起,既然他來救自己,肯定是知道了展經理所做的事了?那他會對展經理怎麼樣呢?
心裡很是疑惑,她擡眼看向依舊閉着眼的雲璽恩,猶豫了下,終是不忍打擾他的小憩,選擇了壓下疑惑。
約莫十來分鐘,門鈴響起。
她趕忙起身去開門,是來送早餐的酒店服務員。
服務員對她有禮貌的笑了笑,然後推着餐車走了進來,幫他們把早餐擺好,然後恭敬的低下頭,“用餐愉快!”
白芨把準備好的小費遞給了服務員,後者道謝,然後離開了。
自服務員進來到現在,雲璽恩始終都沒有睜眼,白芨小心翼翼的喊道:“雲總。”
雲璽恩聞聲,緩緩的睜開眼,偏過頭看她,黑眸深邃得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可那難掩的疲憊之色讓白芨心裡更是愧疚了。
“吃早餐了。”她輕輕的對他說。
雲璽恩掃了眼桌上的早餐,然後坐直身子,擡眼又看着她,沉聲說道:“把椅子拉過來。”
白芨趕忙去把椅子拉過來,只聽他又說:“吃吧。”
整個用餐的過程,他們兩個都沒有交談,而是靜靜的吃着自己盤裡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