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熙正常的上班時間是九點鐘,到總經理那走了一趟,回到自己的經理室已經九點二十。
顧小海是蘇熙的對班,雖然傅越澤昨天晚上不要他服務指明要蘇熙,但他就算是待在休息室,也不能離開,要等到今天早上蘇熙交接。
“蘇經理,你來了。”蘇熙還沒踏進經理室,就聽顧小海說道。
顧小海已經在這裡等了快近半個小時。
“傅先生讓你快點去他那裡。”顧小海等得着急了,說話的時候都像是在催促。其實他已經服務傅先生一週時間,傅先生雖然爲人冷淡高傲,輕易不與人交談,但也不算是不好侍候的人,只要做事情小心一點,仔細一點,基本不會出問題。
但昨天晚上傅先生髮那樣大的脾氣顧小海的確嚇了大跳,一晚上都忐忑不安。今天早上懷着敬畏的心情去到傅先生那裡,傅先生卻和以往的每天一樣,冷酷寡言,但沒再像昨晚一樣拒絕他的服務,傅先生沒對他不滿,他着實鬆一口氣。
他們九點換班,傅先生竟然也知道。快到九點,他竟親自開口,叫他去喊蘇經理來,
路上遇到總經理,他告訴他以後傅先生不用他負責,全權移交給蘇經理,和他說話的時候,總經理態度稱得上親切,顧小海將昨天晚上和剛纔的事情做了一下聯想。大概是蘇經理的服務太好了,傅先生才指名要她,輸給蘇經理,沒什麼好丟臉泄氣的,誰讓蘇經理是全酒店公認最優秀,服務最細緻周到的員工呢
作爲豪宇酒店服務最好,最細緻周到的員工,蘇熙在接收到傅越澤的召喚之後,原地深吸一口氣,便整裝出發。
走到總統套房門前,蘇熙禮貌性的才舉起手要敲門,門卻像是有感應一樣,倏地從裡面被人拉開。
傅越澤那張帥得過分的臉突兀的出現在蘇熙的眼前。
“來得還真是慢。”傅越澤見到蘇熙,嘴角微揚,連本該是數落的話,都被他說出了幾分打趣的味道。
只是見到傅越澤以後就全神戒備,低頭斂眉的蘇熙哪裡會注意這些,她恭敬的頭都不擡,“傅先生,您早。”直接忽略掉傅越澤的話,很服務化的打招呼。
傅越澤卻看也不看她了,擡腿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走幾步,他轉頭,眉頭微皺:“還站在那裡幹嘛陸川難道沒有告訴你以後在b城的每一天,我走哪裡你都要陪在身邊,還不跟上”
蘇熙心裡的那點僥倖毫不留情的被傅越澤給戳破,她心裡不情不願,但面上卻不帶絲毫猶豫的馬上走至傅越澤身後,在只差兩步的距離停下。
“是的,傅先生。”蘇熙垂頭說道。
看她那恭敬的劃清界限的模樣,傅越澤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氣悶。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知道就好,以後別再讓我提醒你,我的時間很寶貴,你耽擱不起。”
“是的,我明白了,傅先生。”蘇熙一如既往的語氣淡淡。
傅越澤眯着眼看她,在蘇熙以爲他實在不滿她就要撇下她的時候,他轉身,大步朝着電梯走去。
蘇熙快步跟上。
電梯這個空間對蘇熙來講,有很不美好的回憶,蘇熙進去以後,按下一層,便側身站在電梯門口,看上去不會有失恭敬,又離傅越澤的最遠距離。
傅越澤這次倒是沒說什麼,就是氣質越發的冷凝了。
一樓大廳,傅越澤在前,蘇熙在後,兩人齊齊向出口走去。一路上遇到好幾個酒店的員工,皆不約而同彎腰和他們打招呼。
要是平時,以蘇熙的好人緣,都是要招呼回去的。但傅越澤實在是走得太快,蘇熙光是要追上他就已經很費力,實在抽不出多餘的精力給旁人。
“那位就是傅先生啊長得可真是帥啊”
“蘇經理不愧爲是我的榜樣,竟然被傅先生點名貼身服務,每天都能和傅先生呆在一起,形影不離,如果是我,肯定幸福得暈過去。”
“做夢吧你”
“”
蘇熙如果知道她現在已經成爲全豪御女性員工豔羨的對象,肯定會鬱猝得想要吐血。
她現在正站在車的門口,恭敬的將傅越澤送上車之後,考慮是坐在前座和後座。
一般來講,需要貼身管家服務的顧客是因爲對城市的不熟悉,或者是想找一個伴遊,因此他們大部分時間是和顧客一起坐在後排,有需要講解的地方更好交流。
但是傅越澤的話
他在上車前司機先生就已經遞上一份文件給他,他坐進去就低頭看文件,根本不需要和任何人交流。
“還不上車”或許是蘇熙考慮得過久,傅越澤擡頭,臉色微凝,冷冷的視線朝着蘇熙射來。
“對不起,傅先生。”想得過於投入,竟然耗費了不少時間,蘇熙馬上躬身道歉,手上的動作遵從內心的抉擇,將後座門帶上,蘇熙走到前座,纔剛把門開了一道口。
“蘇若熙。”傅越澤冷到骨子裡的聲音已經從後座傳來,“你敢給我坐前面試試。”
蘇熙渾身一僵。
她當然不能和傅越澤作對。
事實上,只要傅越澤的要求,只要他開口,只要不觸及道德法律的界限,她都要儘自己全力滿足。
蘇熙臉色僵僵的一笑,將剛打開的門閉合,施施然走到車後座坐了上去。
旁邊的人就像是會移動的巨型冰塊,蘇熙感覺一進車子,裡面的溫度比外面下降十度不止。
“開車。”傅越澤瞧她一眼,轉頭,冷冷說道。
一路無話。
傅越澤低頭翻閱文件,他不說話,沒人敢開口。靜默的車內偶爾只有文件翻頁時傳出的“刷刷”聲。
蘇熙將臉上沒什麼表情,看傅越澤一眼後,便將臉別向窗外。
人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
這句話套在傅越澤的頭上也不錯,雖然即使撇開其他,他自身的長相就已經足以傲視其他所有人。
只是他的性格實在讓人不敢恭維。而且他點名讓她服務,不知道是出自何種居心。他對她不滿,她知道。他總是對她冷言冷語,又特別的針對她。
但是昨天晚上,他卻
蘇熙在心裡微微嘆一口氣。
她看不懂他。
但她其實也不必看懂他。
一切已成現在這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了。
“今天早上怎麼那麼早就離開”
蘇熙正在想得出神,冷不防被傅越澤這麼一問,有點呆呆的反應不過來。
“恩”她轉頭看向傅越澤,眼裡有點疑惑,還帶點茫然。
傅越澤看她呆呆的樣子,大早上被她氣得惱怒不已的心情瞬間豁然開朗,他嘴角一勾,綻放出如花的笑靨。
“我說,你平時不是看起來挺精明嗎,怎麼現在這麼傻了呢”他伸出手掌,去撫摸蘇熙的臉頰。
不說傅越澤的權勢地位,就單憑他那超水準的長相,他真心要誘惑誰的時候,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躲掉。
蘇熙就已經被他的笑容獲住,看呆。
真的很迷人,充滿誘惑。
那一刻,她甚至連傅越澤說了什麼話,他的手何時觸上她的臉,都沒有感覺。
傅越澤看她因爲看自己看傻,心裡沒來由的涌起一陣喜悅,決定原諒今天早上那刻意劃清界限的魯莽舉動。
“你還沒告訴我,今天早上怎麼沒等我醒,就先走掉了。”
傅越澤做了今天早上自蘇熙以後一直想要做的事。他伸出長臂,輕易便將隔得老遠的蘇熙的腰肢攔在手中,輕輕一勾,蘇熙便被他拉到懷中。他親吻蘇熙的臉頰,敏感的耳垂,在她的耳邊,低聲問道。
如果這種情況下,蘇熙還被男色所誘,那她連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
這個傅越澤
真是一時不察,就要被他佔盡便宜
大色狼
蘇熙臉頰爆紅,“你幹什麼好好說話”伸手去推他。
這一次她竟然很輕易就將傅越澤推開。
蘇熙坐在後座上離傅越澤遠遠,一臉防備,憤怒的喘息。
傅越澤很無辜,道:“我看你看我看傻,抱你離近一點,看得更清楚而已。”
說得好像他在幫她一樣
蘇熙:“”
傅越澤這個混蛋
蘇熙爲自己剛纔竟然看他看傻眼,十分唾棄的鄙視了自己一把。
“你還沒回答我呢,今天早上爲什麼這麼早走,害我一個人睡在冷冰冰的被窩裡,差點着涼。”
傅越澤不依不饒,勾起的脣似笑非笑。
三番四次的重申,蘇熙再聽不明白那她的耳朵就真是有問題了
瞬間感覺所有的血液都往腦子頂上衝去。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個車子裡除了他們兩個人以外,還有另外一個人,說話這樣曖昧,做事那麼不、知、檢、點存心讓人誤會她
蘇熙憤憤的朝着前面的駕駛座看去一看,司機先生毅力驚人,面色冷肅,巍然不動。好似對後面發生的事情和說的話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但是
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的一世英名,全部毀於一旦
蘇熙恨恨的看向傅越澤,那傢伙竟然還笑得出來
“你以爲大家都像你那麼閒傅先生,我家裡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我一夜未歸,孩子清早醒來見不到我,會哭會擔心的。”
所以啊,傅先生,行行好。
我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放過我好嗎我玩不起你們有錢人的遊戲也沒有那個精力陪你玩
傅越澤本來只是想逗逗蘇熙,卻沒料到她脫口而出那樣的話
兩個孩子要養活
兩個
她和誰生的
是誰的種
忽如其來的憤怒讓傅越澤怒髮衝冠,自他有記憶以來,他便從未曾有這般勃然大怒,想將一切毀滅的感覺。
傅越澤一把攫住蘇熙的手,他的力道很大,幾乎要將蘇熙的手捏斷,他的眼神冰冷,好似冰刀要將蘇熙刺穿。
“你,結婚了”
他一字一句,聲音猶如從地獄傳來。
“和誰”
看着他看她冰冷的眼神,蘇熙的心裡,沒來由的害怕。蘇熙不自覺的搖搖頭,沒有回答。
“好,很好。”
傅越澤怒極反笑,他點點頭,嘴角勾出殘忍嗜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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