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珊過於直接犀利的言語讓衛山嶽一怔,接着就笑了,“你的個性很辣。”
大概是唐珊對於他插足別人家庭有着本能的厭惡,也不想和他多說別的,直接開門見山,“衛西城呢?他爲什麼不出現?是不是做完虧心事就躲了起來?他有種做,就要有種撐,別讓老子來給他擦屁股。”
唐珊連諷帶刺的話,讓衛山嶽又一次領教了唐珊的直率,他一點都不惱,反倒很讚賞,“果然與衆不同,怪不得西城會喜歡。”
對於他的話,唐珊只是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因爲他曾插足於她的父母,唐珊對他肯定是一百個尊敬,不管衛西城做錯了什麼,唐珊也不會將衛西城的錯誤歸結到他的父母身上。
可是眼前這位不同,是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現在和他坐在一起,唐珊都覺得全身如被蟲子爬了似不自在。
她端起了一杯茶,想強壓下自己對眼前這位的厭惡,只是剛放到嘴邊,就聽到衛山嶽說道,“西城他病了。”
唐珊的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濺在肌膚上,頓時通紅一片。
衛山嶽看見了,但也沒有說什麼,對於他這位首長來說,這點燙根本不算什麼,而他亦是不喜歡嬌弱的女孩子。
唐珊雖然對於衛西城心存怨恨,可是聽到他病了,心還是緊緊的收縮,聲音也跟着顫抖,“他怎麼病了?”
衛山嶽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唐珊的表情,而他觀察的結果就是這個女孩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感情的,既然有感情就會擔心,而衛西城千叮嚀萬囑咐過他,一定不能告訴她實話,於是衛山嶽撒謊了,“過度勞累。”
過度勞累?
是夠累的,又要充當好男人照顧老情人,又要發揚懲惡除奸的風格揭發唐氏的醜陋交易,怎麼會不累?
唐珊這些話雖然在心裡沒有說出口,但衛山嶽還是感覺到了,“你們之間存在誤會。”
衛山嶽是很肯定的語氣,不錯,唐珊也承認她和衛西城之間有誤會,但是那誤會都是衛西城造成的。
“他這樣躲着,誤會永遠也解不開,”唐珊又是一句諷刺。
“他不是躲,他被我關禁閉了,”衛山嶽的話讓唐珊驚的擡頭,頭一次聽說老子還對兒子關禁閉,是不是軍人都有這種變態的嗜好。
“我今天來就是想轉達西城的幾句話,一是你父親的喪事暫時不準辦,他做爲女婿必須前來盡孝;二是關於唐氏涉毒涉黑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要受別人蠱惑;三是你懷了孩子,凡事都要小心;”
唐珊聽完都想拍桌子了,衛西城以爲他是誰,千里遙遠的還來約束她?
不過在長者面前還是要保持基本的涵養,尤其是在這個父親的情敵面前,一定不能讓他笑話自己沒教養,那樣會讓爸爸蒙羞。
唐珊將怒火壓下去,笑着反問,“其他的都好說,這死者爲大,入土爲安,他衛西城要是累死了,永遠不能來了,我爸爸難道要一輩子不下葬?”
唐珊話音一落,就聽到衛山嶽對着桌子一拍,“不許胡說,西城他不會死。”
她保持了涵養,這位首長大人似乎沒什麼涵養,不過想想也是,要是有涵養的人,也不會搶人家老婆,拆散人家家庭了。
“像他那種滿嘴謊言,滿肚子壞心思的人就該死,而且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唐珊也惱火了,毫不客氣的反駁回去。
衛山嶽沒想到唐珊會如此怨恨衛西城,凌厲的雙眸眯了眯,“你就那麼恨他?”
“是,”唐珊毫不含糊,“我不僅恨他,也恨你,恨你們一家人。”
她不要再壓抑了,她就是恨他們,是他們這一家人拆散了她過去的幸福,又毀了她現在和將來的幸福。
聽到她說恨,衛山嶽深暗的眼眸裡閃過什麼,然後低低說了句,“孩子,你可以恨我,恨你媽,但是西城他是真的愛你。”
“愛?”唐珊冷哼,“衛先生,你年紀也不小了,別說這個字來噁心我。”
唐珊站起身來,覺得再和眼前這人說下去,她會忍不住要掀桌子了,因爲那些積壓在她心底的怨和恨更滋滋的生長,很快就要衝破她的胸腔。
衛山嶽被唐珊嗆白的臉色難看,他戎馬一生,今天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給罵了,而且還罵的無話可說。
因爲不管他和白伊容在一起的理由有多充分,但是他們在一起給唐珊造成的傷害是無法更改的。
“我能理解你的恨,但是西城是無辜的,你不能把對我的恨強加給西城,你的離婚協議西城收到了,但是我給法院打過招呼了,暫時先放一放,”衛山嶽這話一說,唐珊炸了毛,可是她還沒來發火,她的手機響了。
是警局打來的,說是唐振平的日記審完了,並沒有什麼大問題,讓她拿回去。
“好,你厲害,你有權,你想壓下來是吧,那就壓吧,反正不離婚,耗的也不是我自己,”唐珊的火氣在一通電話後,還是小了很多。
“我不是濫用職權,而是我告訴了法院,你懷了我的孫子,所以按照我國婚姻法,你們這婚是不能離的,”衛山嶽的話讓唐珊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腹黑。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撇開了濫用職權的嫌疑,還把法律也搬了出來。
好吧,跟衛西城鬥嘴,她就從來沒贏過,估計想贏眼前這老頭,她也沒那本事。
不離就不離,反正她目前也沒有心情去操辦離婚的事,因爲她還有一個爛攤子要收拾,而且她也不想和眼前這老頭再廢話下去,她還是去拿唐振平的日記,看看他記錄了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
唐珊衝衛山嶽晃了晃手機,“衛先生很抱歉,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喝茶了。”
說完,她從包裡掏出三張大鈔放到桌上,“這茶錢我付,我是代表我父親請你喝茶。”
唐珊這話就是要刺激衛山嶽,讓他心裡不舒坦,讓他喝進肚裡的茶都有死人味。
雖然唐振平從來沒有對唐珊說過他對白伊容的感情,但那天單是看過保險櫃裡的飾品,她就知道唐振平是愛白伊容的,可是他居然將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這該是怎樣的一份心碎難過?
或許唐振平這麼年輕就死了,也和受過的情傷有脫不了的關係,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眼前的人和白伊容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