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女人出現在白曉月面前開始，曉月就一直在看着她。
不知爲何，曉月總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女人……似乎帶着歐陽雪的影子。可歐陽夫婦說，歐陽雪已經過世了。
她不是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嗎？
怎麼會說過世，就過世了。就算她精神失常，歐陽家就這麼一個女兒，不可能就對她不管不顧的。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雲太太，似乎一直在看着我們家夢怡，你們以前認識嗎？”
被歐陽夫人這麼一說，白曉月立即收起了自己的目光，剛剛是她想得太入神了，竟然沒有注意到場合。
“大概是投緣吧！我倒是沒有見過雲太太，只是曾經聽說過，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不論是說話，眼神，或者表情，動作，以及習慣，都不一樣。爲什麼曉月還會覺得，她的身上有歐陽雪的影子。
是不是她自己太多心了，可看着歐陽夫人看這個楊夢怡，就像看自己的女兒一樣。
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嗎？
“過獎！”
曉月回了一句，便沒有繼續參與她們的話題。看着歐陽夫人走到哪裡都帶着這個女兒，似乎比對自己親生女兒還要好。
“歐陽雪好好的，怎麼會出事呢？”直到走到人羣邊上，曉月才小聲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是阿霖擔心自己有心理負擔，所以沒有告訴她嗎？
只是，看着雲天霖臉上的表情，曉月更相信，這件事連他也是剛剛纔知道的。
“連你也不知道？這不就很奇怪嗎？歐陽雪如果死了，爲什麼歐陽家的人還這麼平靜，我記得，她可是歐陽家的掌上明珠，唯一的寶貝女兒。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她父母可不是這個反應。”
雲天霖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當時歐陽夫婦反應那麼大，如今，卻能輕描淡寫地說自己女兒已經過世，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就算是演戲，也不可能掩飾得這麼好。
更何況，這件事他們也沒有演戲的必要，當時歐陽雪的事情，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我會讓阿巖去了解一下的。反正，後天我們就回去了，到時候再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曉月點了點頭，眨眼間，就沒有看到那個叫楊夢怡的。
她還在奇怪，剛剛不是還在那裡嗎？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雲太太，是在找我嗎？”身後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曉月嚇了一跳，這個女人，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她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的。
曉月尷尬地笑了笑：“楊小姐，真會開玩笑。”
“我是不是在開玩笑，雲太太心裡應該更清楚纔對。像雲太太這樣的女人，恐怕天底下所有女人都該羨慕你了，畢竟，嫁給了雲少這樣，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男人。”
“楊小姐還年輕，自然能夠找到自己心愛的人，感情的事情，順其自然就好。”
曉月不懂，她過來就是爲了和自己說這個的嗎？
這樣的話，不過是宴會上官方客套的話。可從楊夢怡的口中說出來，總覺得別有深意，她究竟想表達什麼。
“順其自然，到最後，多半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人成爲別人的。我還是覺得，既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就應該努力爭取。永遠讓自己處在被動的狀態，豈不是要錯過所有的好機會了。”
曉月敷衍地笑了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不管如何，只要自己不會後悔，那就行了。”
“這是自然，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給搶走。你說，這人活在世上，是不是都有自己執着的東西呢？”
“楊小姐，你這是……”
“人活着，不就是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守住嗎？你說是不是，雲太太？如果現在有人要把雲少從你身邊給搶走了，我想，雲太太應該也會不擇手段，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吧！”
曉月越聽越覺得怪怪的，不知道她和自己說這些究竟有什麼目的，可是這個假設讓她很不高興。
如果她是好意和自己聊天的話，那她很歡迎。如果不是，她也不會客氣的。
“我想，你說的假設，不會成立。”
“雲太太如此自信，莫非覺得，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比得上你了？”楊夢怡拿着酒杯，輕笑了一聲，隨意掃了她一眼。
“我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好，更別說，這世上比我優秀的女人比比皆是。可我知道，不管是多優秀的女人出現在阿霖身邊，他都不會選擇別人的。”
“我真欣賞雲太太這份自信，讓我自愧不如。”楊夢怡笑着，看着站在不遠處正和別人聊着的雲天霖，勾了勾脣角。
這樣的男人，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一塊肥美的肉，不需要做什麼，都能吸引千萬肉食者前仆後繼。
“並非是我的自信，而是我相信我的丈夫，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會被任何人破壞。”
“這世上，真的有破壞不了的感情嗎？”楊夢怡看似說笑，說話的時候，看的卻是雲天霖那邊。
感覺到注視的目光，雲天霖側臉，正巧和回頭的曉月碰上。他自然知道，剛剛是別的女人在看自己，這樣的目光他早就習慣了。
只是，他會習慣性在人羣中尋找他想看到的那雙眼睛，只有找到了它，他的心纔會安定下來。
“我先失陪了。”雲天霖無心應付這些人，聊了兩句就找機會離開，回到曉月身邊。
“楊小姐。”
“雲少這麼快就回來了，似乎很不放心雲太太。這宴會上這麼多人，難不成，雲少還擔心有人敢對雲太太做點什麼嗎？”
“自己的女人，看緊一點，纔有安全感。”雲天霖說着，已經伸手摟住了她的腰，看似在宣佈自己的主權，也是對楊夢怡的一種警告。
“那我就不打擾二位，先失陪了。”楊夢怡掛着優雅的微笑轉身，知道她走遠，雲天霖這才帶着曉月在一旁坐了下來。
“剛剛，那個女人和你說什麼了？”
“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也記不清了。”
起碼，那些話在曉月看來，就是莫名其妙的。還是，她本就話裡有話，意有所指呢？
就在她側身的那一瞬間，只是看着那張側臉，曉月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好像自己看到了歐陽雪。
曉月搖了搖頭，這才清醒過來。自以爲，是自己的酒量下降了，這纔會出現幻覺。
歐陽雪，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