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繼安每個月給雲舒多少生活費，雲繼安清清楚楚。
這沒有斷她的後路，四千塊，普通人可以生活得很好。他這是想借着這個機會，用他的手，順勢讓雲舒改掉以前的壞習慣。
在這種時候，完全超出她能力的鉅額醫藥費，他很期待，雲舒和鄧茹之間的母女感情，到底能夠維持多久。
曾經生活在雲端的女人，突然間跌入地獄深淵，飽受折磨，那種痛苦，應該還不錯。
這些，都是鄧茹應得的。
這是她在爲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爲贖罪，沒什麼好可憐同情的。
曉月沒有說什麼，她知道，雲舒不至於餓死。可是，還有一個病入膏肓的鄧茹，她要怎麼做，這就很難說了。
保守治療的花費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的，如果雲舒繼續這樣下去，她們很快就會彈盡糧絕。。
“剛纔林怡給我發了短信，說是，在商場百達翡麗的專櫃那，看到雲舒了。好像是買表，只是，最後沒買成，服務員說，錢不夠。”
雲天霖冷笑了一聲，他就知道，到這個時候，她還在想着那些奢侈的東西。
不過沒關係，很快，她就會明白，生活艱難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了。
“月月，你會不會覺得，我這麼做，太狠了些。”
曉月見他嘆了口氣，從身後抱住了他，靜靜靠在他的背後，勾起了脣角。
“你是說，你對鄧茹嗎？”
雲天霖沒有說話，這樣做，就等於慢慢要了她的命。母親說，不希望他一直沉浸在仇恨裡，可他知道，不能給鄧茹半點機會。對她來說，但凡有半點機會，她就不會放棄對母親的報復。
而且，有可能比過去更爲瘋狂。
“阿霖，你還記得，當初我知道，我生母之所以會這樣，一切都是劉玉婷造成的時候，我是怎麼想的嗎？”
雲天霖轉身，看着自己身邊的人。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那雙清冷的眸子裡，從未看到半點仇恨的影子，他一直覺得，他的月月有着最乾淨的那顆心。
“當時，我想着，我應該讓劉玉婷嘗試一下我母親曾經經歷過的一切。找一羣男人，用同樣的方法，讓她嚐盡所有的痛苦，然後，再結束她的生命。”
這些，曉月都不曾說給雲天霖聽，她那個時候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惡毒，可是，她無法忘記那段仇恨。
“後來呢？”
“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你卻已經全都幫我做好了。我知道，劉玉婷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多多少少有你的助力在其中。你不願意讓我親自動手。看着她住在那樣的地方，過着骯髒的生活。當你告訴我，劉玉婷被人販子騙到了深山裡去的時候，我才真正鬆了口氣。”
曉月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和劉玉婷一樣下得去狠手，更不敢說，自己能做出多殘忍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不是劉玉婷，更不會把自己變成和她一樣。
當初看到劉玉婷的下場時，曉月已經滿足了。她知道，阿霖爲自己做了太多，只是他都沒有說出來而已。
“鄧茹變成現在這樣，是她該有的下場。離婚，是你父親自己的決定，她的病，是她自己造成的，這是報應。我治治打，你是最好的阿霖。”
人都會有茫然的時候，她的阿霖也會有。
過去，阿霖一直在做她的明燈，在她迷茫的時候，告訴她應該怎麼做，甚至幫她做好很多事情。
這份寵愛，是自己從來不敢想過的。
當然，她不會一味享受他的寵愛，在需要的時候，曉月同樣也會做他的明燈，支持他，把他從迷茫中帶出來。
“我這麼做，沒有錯，是嗎？”
“相信，媽媽知道了，也不會說你什麼的。媽媽只說，不讓你和雲繼安對着幹，她是擔心你，兩敗俱傷是她不想看到的。雖然我知道，你那麼厲害，絕對不會輸的。”
“不和他鬥？”
“對，不和雲繼安鬥，可媽媽沒有說，不讓你對付鄧茹。我雖然不敢保證媽媽心裡是怎麼想的，可這份恨，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過去的痛苦，都是鄧茹帶來的。她毀掉的，是媽媽一輩子的幸福。媽媽不會阻止你做任何決定！”
曉月的話，似乎讓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做事一向都不會猶豫，可這一次不知道怎麼，竟然覺得，自己有些狠心了。
說白了，他只是擔心，他的母親會不同意自己這麼做，會怪他，下手太狠。
可他對過去的記憶，清楚的告訴他，他要爲自己的母親報仇。
曉月笑着，握緊了雲天霖的手。
“我多少應該知道一些媽媽心裡的想法，她不會干涉你什麼，你就放心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也不要擔心。對了，媽媽今天打電話和我說，明天，想讓我陪她一起，去一趟市醫院。”
“她哪裡不舒服嗎？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雲天霖第一反應就是，母親的身體問題。去醫院，不都是看病的嗎？
“你別緊張。”曉月笑了笑，有的時候，阿霖真的像個大孩子一樣，可正是這樣與衆不同的他，讓曉月愛到了骨子裡。
她愛這個男人的一切，任何一面，她都深愛着。
只要他想做的，曉月都願意傾盡自己的一切，陪他一起去完成，不管用什麼方法。
她知道，她的阿霖有自己的驕傲，他習慣了自己去完成一切。可她要讓阿霖知道，自己不是擺設，她可以幫他，理所當然的幫他，不是因爲他沒有那個能力，而是因爲，她也想爲他做點什麼。
“媽沒事？”
“媽媽的身體很好，爸爸經常和她一起去爬山，聽主持講經，兩個人精神頭都特別好，媽媽最近神采飛揚的，你別擔心了。”
“那去醫院是……”
曉月笑了：“市醫院，你說，媽媽讓我陪她一起去，是幹什麼？”
“媽要去看那個女人？”
“媽媽聽說，鄧茹接受了保守治療。那個治療過程是很痛苦的，曾經多年的姐妹，媽媽當然要去看看她。”
雲天霖皺了皺眉，雖然，這個時候的鄧茹已經做不了什麼了，可是，阿霖還是有些擔心。
“有我在，媽媽不會有危險的。那個女人，做不了什麼了，我是怕她見了媽媽，一口氣上不來，那就不好玩了。偶爾，我也要陪媽媽去幹點壞事，不然多無聊。”
雲天霖突然笑了起來，她們能幹什麼壞事。
“好，你們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