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纖細好看的雙手,此刻佈滿了難看的血痕和傷口。
那都是拔玫瑰導致的。
儘管帶着手套,可因爲太長時間的勞作,手套的保護力就變得微乎其微了。
等做好了早餐,已經過了半個小時,秦念歌帶上手套之後,才端着早餐出去。
她不想讓厲洺翼看到那些傷口,怕他會覺得自己無病呻吟。
大廳裡,蘇知薇跟厲洺翼兩人情意綿綿的抱在一起看電視,看新聞,不時互喂零嘴。
秦念歌淡淡的叫了一聲,“厲先生,吃早餐了。”
對他的稱呼,已經成洺翼哥,變成了有距離的厲先生。
他一直要她看清楚自己的地位,而現在,她努力在看清楚自己的地位。
厲洺翼挑眉看了她一眼,這才拉着蘇知薇來到餐桌前。
蘇知薇很順手就將碗遞給了她。
秦念歌默默的接過,流暢的盛着小米粥。
“洺翼,快陪我吃早餐吧,我肚子好餓,可能是晚上太累了。”蘇知薇跟他撒着嬌,說着一些很有內涵的話。
秦念歌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就當沒聽到這樣的。
厲洺翼做在主座,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坐到這裡來,餵我。”
“討厭。”蘇知薇紅着臉嬌嗔着,可身體卻很誠實的坐在了他懷裡。
兩人你情我濃的吃起了早餐。
秦念歌回到廚房,給小夏盛了一點,便打算離開大廳。
“站住。”眼角瞟到她要離開的背影,厲洺翼直接叫住了她。
秦念歌只能無奈的折返回來,恭恭敬敬的問道,“厲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坐下。”
“……”秦念歌不解的看着他。
蘇知薇趕緊拉着厲洺翼撒嬌,“洺翼,念歌要去給小夏送飯呢,就讓她去唄。”
“坐下!”他並沒理會蘇知薇的解釋,直接命令秦念歌,“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三次!”
秦念歌只能依言坐下。
她是在弄不懂這男人到底要做什麼。
“吃飯!”他又冷冷的吩咐了一句,便又跟蘇知薇熱絡起來。
秦念歌坐在那裡,怎麼都不適。
可又不想跟厲洺翼再起衝突,只能拿着碗筷快速的吃了起來。
吃飯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只爲了能早早的避開這二人的刺眼行爲。
“洺翼,吃一口胡蘿蔔吧,可脆了。”蘇知薇夾着胡蘿蔔跟厲洺翼撒嬌。
秦念歌下意識的擡眸,“他不吃……”
話,在他張開嘴吃下胡蘿蔔的時候頓住。
在蘇知薇得意的眼神看過來之時,又難堪的低下了頭。
她爲什麼要開口呢?
厲洺翼把胡蘿蔔嚼得咔嚓咔嚓的想,精緻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將她難堪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嘴角冷魅勾起,“今天的胡蘿蔔不錯,再來一點。”
“好的。”蘇知薇滿心歡喜,繼續給他夾胡蘿蔔。
秦念歌臉頰彷彿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發燙得厲害,頭也快埋進碗裡了。
正在不知所措的之後,她卻渾身一震,驚愕的擡眸看向厲洺翼。
可他卻專注的在跟蘇知薇吃飯,“別光顧着餵我,你自己也吃,可別把你給餓着了,到時候某個地方縮水,我的福利就沒有了。”
“啊,洺翼,你好……討厭呀。”蘇知薇羞紅了臉,卻故意往他胸前蹭了蹭,好似在告訴他,自己的傲然還在。
秦念歌如坐鍼氈,好幾次都想逃離,卻像是生了根的坐在那裡,動彈不得。
因爲厲洺翼的腳,正在她的小腿上來回的滑動着……
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臉頰也浮現了一陣暗紅。
這是厲洺翼經常玩的把戲,以前就這麼調戲她。
可他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難看。
彷彿自己真的成了他口中的綠茶婊。
好不容易熬過二人吃完早餐,厲洺翼帶着蘇知薇上樓了,秦念歌才虛脫的靠在椅子上喘氣。
這樣的煎熬,她一點都不想再經歷了。
拖着沉重的步子,將碗筷收拾好,又把給小夏準備的早餐熱了一下,便去了小夏的房間。
厲家宅子男人比較多,女傭也就兩個。
其中一個被安排照顧蘇知薇去了,而小夏原本是照顧秦念歌的,可因爲受傷的緣故,反而要秦念歌照顧。
這讓小夏很過意不去。
但秦念歌卻一點都不在意。
小夏一邊吃飯,視線卻落在她帶着手套的手上,柳眉不由得擰起,疑惑的問道,“小姐,你怎麼帶着手套啊?這麼熱的天,多悶的。”
“哦,隨便帶的。”她輕淡描寫的解釋。
可小夏是個好奇寶寶,不弄懂這件事情,就安心不下來,最後直接放下碗筷,伸手去拉她的手套,“是不是受傷了?不然怎麼會突然帶手套呢?”
秦念歌想要躲避,可小夏已經抓住了,“小姐,你的手……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小夏心疼得厲害。
那雙纖纖玉手,此刻全都是傷痕,紅腫不堪……
難怪,難怪她要帶着手套。
光是這麼看看,她都覺得疼痛無比。
小夏哽咽得哭了起來,“小姐,你手受傷了就不應該沾水的,爲什麼還要做早餐呢?可以讓我起來做的,我的腰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小夏,我沒事了,不疼的。”
“怎麼可能不疼!”小夏比她還着急,“不行,我得去找亞瑟,讓他給你看看,萬一你手上的傷口感染了,會影響你畫畫的。”
“小夏……”秦念歌無奈的叫道,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
但小夏很堅持,“你先坐着別動,我給亞瑟發微信。”
“額……”
微信……
小夏還挺時髦了。
她好像從來沒接觸過這種聊天工具,最主要的是,她幾乎沒什麼朋友。
小夏給亞瑟發了微信,沒多會兒,亞瑟就到了小夏的房間。
小夏雙眼都發亮起來,腰也不覺得疼了,湊過去恨不得拉着亞瑟的手,“亞瑟亞瑟,你快幫我小姐看看,她的手受傷了。”
亞瑟看到秦念歌的手,也很驚訝,“秦小姐,你的手怎麼成這樣了?”
“是啊是啊,亞瑟,你可得好好的治療,她是畫畫的人,手可不能有一點損傷!”小夏又開始幫腔了。
秦念歌無奈的看向小夏,“其實沒小夏說得那麼嚴重,就是被花刺刮傷的。”
花刺!
小夏想到了昨晚厲先生那頓莫名其妙的怒氣,疑惑的看向她,“小姐,我到現在都還沒弄懂,你爲什麼把花都給拔掉了?那不是你最喜歡的花嗎?還把自己的手弄成這個樣子,太讓人想不通了。”
亞瑟給秦念歌處理着傷口,她痛得不時抽動着手。
“消毒會有點痛,你忍着點。”亞瑟小心翼翼的說道。
“小姐,到底爲什麼啊?”小夏得不到答案,快抓狂了。
秦念歌視線垂落在自己手上的傷痕上,淡淡的道,“沒什麼特別原因,就是突然不喜歡了。”
“啊?”小夏一腦門的問號。
這算什麼答案啊?
秦念歌對這件事情不願意多說,畢竟從頭到尾,都只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現在自尊已經被蘇知薇跟厲洺翼踐踏成那個樣子了,她不想再拿出來讓人同情,默默的放在心裡就好。
小夏不由得嘆氣,“小姐,雖然我不懂你爲什麼要把花園的花都拔掉,但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支持你的。”
“謝謝。”
亞瑟幫她的傷口上了藥膏,包了一點保護的紗布,這才叮囑她,“不能沾水,不能用力,如果可以,記得吃點消炎藥。”
秦念歌敷衍的點點頭,想了想又道,“亞瑟,這件事情,你可不可以幫我隱瞞?”
隱瞞?
亞瑟一臉的疑惑,“爲什麼?”
“我只是不想讓厲先生知道。”
她的視線又垂落了下去,隱藏着自己眼底的心思。
那是她想保住自己最後一點自尊的行爲。
亞瑟是一個能理解女人的人,他點了點頭,“ok2c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不過你可一定要記住我的叮囑,不要讓傷口惡化了,那樣的話,的確會影響你作畫的。”
“好。”她鄭重的點頭。
小夏又跟亞瑟熱絡了幾句,亞瑟離開之後,小夏才義正言辭的跟秦念歌說道,“從現在開始,你什麼都不要做了,全部交給我來做!”
“你的腰……”
“我的腰沒事了,你看,還能扭一扭動一動!”小夏作勢扭了起來。
“你慢點……”秦念歌緊張的勸道。
小夏停了一下,還是因爲疼而顰了一下眉頭,但這都在她的忍受範圍,又把秦念歌拉着坐下,“現在你要聽我的!知道嗎?!”
“……好吧。”秦念歌終於同意。
今日因爲是週末,厲洺翼沒有去公司,整日跟蘇知薇都呆在樓上。
秦念歌爲了避開她,也整日呆在小夏的房間。
午餐,是小夏做的。
她很客氣的上樓去請兩人吃飯。
厲洺翼一見到是她,臉都冷了下來,開口便問道,“怎麼是你做的飯?秦念歌呢?”
蘇知薇眼睛不悅的沉了一下,似乎很不滿意厲洺翼總是關注秦念歌。
小夏恭恭敬敬的說道,“小姐因爲有些不舒服,所以由我來做飯。”
不舒服?
怎麼了?
厲洺翼眉頭沉了一下,剛想要追問,蘇知薇就拉着他往門外走,“我正好餓了呢,洺翼,你快帶我吃飯吧,小夏的手藝我嘗過,很不錯的,比念歌要好。”
厲洺翼被拉着下了樓,小夏在後面很不爽的模仿蘇知薇的動作,最後狠狠的鄙視了一把。
亞瑟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特別是看到她扭捏的學蘇知薇的動作之時,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被人發現,小夏囧得整張臉都紅了,尷尬的撓撓頭,“亞瑟,你怎麼能偷看別人做鬼臉呢?”
“哈哈,我覺得你很有意思。”亞瑟充滿興趣的說道。
有意思?
這算誇獎嗎?
“亞瑟,你們國外都這麼誇獎人的嗎?不是誇獎別人長得漂亮,身材好之類的嗎?”小夏好奇的問道。
亞瑟,“……”
說實話,小夏算不上漂亮,只能是清秀。
再則,歐美的人身材都比亞洲人要好,她完全沒有可比性。
所以,他還是強調,“嗯,怎麼說呢,你很可愛。”
可愛?
好吧,這個也算是誇獎。
她接受了。
蘇知薇明顯的感覺到厲洺翼的心不在焉。
吃飯也沒什麼心思,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小夏住宿的位置看去。
小夏給秦念歌準備了飯盒,正打算端過去。
厲洺翼忽然起身,直直的走了過去,將飯盒從她手中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