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現在該怎麼辦?我不敢回去,艾老爺子看我的眼神已經不對勁了。”
“丫頭,姐告訴你,要淡定。”
“你讓我怎麼淡定?我要瘋了我。”
肥肥委婉地繃着臉,道是,“不是我說,這個時候除了淡定,你還能做啥?”
“你就不能說點有建設性的話兒嗎?”書仁哭着哭着,朝她翻個白眼。
肥肥咳嗽幾句,拍拍她的後背,說:“仁仁寶貝,事已至此,咱倆趁着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去享樂一番吧。反正你在這兒哭也無法解決問題,咱們邊玩邊商量對策咋滴?”
“我現在哪裡有心思玩?”她多悲催,這一生可真夠倒黴,先是姐夫,再者是艾家那羣綿裡藏針心思詭異的爺們,她真想感慨一句,這是個極品的世界。
“要不然你打算一直在這兒哭?”肥肥皺着眉,早已凍得牙齒打架,“你要這麼想,在艾茨那爺還沒有實施他的惡毒計劃前你已經知曉了他的意圖,好歹有了心理準備,能想個法子應對。這不人艾老頭子還沒染指你呢,你哭個什麼勁兒!?”
書仁臉抽,她交的究竟是什麼朋友?!姑娘家遇到這種事兒,不該哭個十天八天感慨命運不公前途迷茫一片灰暗嗎?爲毛她矯情就遭到鄙視?
“走吧,找個暖和的地方喝酒,這種時候就該心疼自己。丫頭,想想自己開心的時候都喜歡吃些什麼,姐請客。”
“嗯好吧,那我們盡情地玩兒,今夜不回家,姓艾的前天才給我一張卡,咱倆刷爆它!”
書仁終於振作起來,挽着肥肥胳膊朝蘭城最璀璨的購物街邁大步前進。
肥肥說,女人,就該對自己狠一點!
這話不錯,人生短短數十年,不能將就,該下本的時候就要下本。容貌之於女人,那是相當的重要,男人都是視覺動物,須知經濟資本多是掌握在男性手裡,想要贏得更多的關注與機會,首先容貌要過關,不求靚麗搶眼,只求乾淨順眼。
書仁花錢如流水,先在美容院裡做護理,接着在肥肥的慫恿下整個梨花頭,完全地顛覆形象,沒人看得出她是個已婚婦女,倒是像被放逐的另類少女。
肥肥稱讚她有個性,她自己瞧自己有點突兀,不知道艾茨見到她這副樣子會是什麼反應。
丫的想他做啥?那就是個無良的吸血鬼,書仁甩甩頭,與肥肥繼續逛街。
“那張卡究竟存着多少錢?我們這一趟下來花不少了吧。”肥肥倆手都是戰利品。“原來當購物狂的感覺這麼美,咱倆還要去哪兒?”
“我想到妃色一趟,拿點東西。”書仁手裡也有很多東西,她說:“把這些東西放在你那吧,回頭我們再去妃色吧。”
“也好,你要去拿什麼東西?”肥肥說是邊玩邊想,可她就專注在玩上面,沒給書仁什麼建議。
書仁想了想,仍是那個選擇,就像她當初爲了躲避姐夫隻身來到蘭城一樣,她這次是同樣的想法,離開艾家。
“合同。”當初與經理籤的在酒吧駐唱的合同,同樣的錯誤不能再犯,如果要離開就得先解決這些牽絆。
艾茨已經給書仁通行證,她在妃色可以自由出入,但這次書仁是偷偷找經理,威逼利誘地要他拿出那份合同毀屍滅跡。
經理狗腿地奉承她,道是您已經是茨少的妻子,旖旎妃色的老闆娘,誰還敢要你做事兒?書仁鄙視他,硬是要他翻找出那份合同,不準泄露今兒個發生的事。
經理唯唯諾諾,哈腰恭送完書仁,這頭她人走,那頭就拿起手機報告茨少關於仁仁的異狀。
書仁蹲在街邊看着合同一點一點變成灰燼,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肥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少了一件煩心事,這會兒心裡可好受些?”
“老樣子,天還沒亮,我們還能去哪兒?”書仁吸吸凍紅的鼻子,寧願在外邊受寒受凍也不願意回艾家。
“你這樣也不是辦法,要不跟我回宿舍吧,這樣不眠不休把身子累壞了咋辦?”
“沒關係。”書仁站起來,懷着悲憤的心情說:“肥肥,你告訴我,姓艾的這麼狠心,我要是愛他是不是犯賤?”
“我的娘,你來真的喲?”肥肥沒有想到這種情況,她不知道能說什麼,看這丫苦惱的樣兒,她不客氣地贊同道:“的確是犯賤。”
“算了,你待會兒還要上課,先回學校吧。”書仁鬱悶,不忍心肥肥跟着她受凍。
“那你怎麼辦?”
“我要一個人好好想想,天亮我就回去,不用擔心我,我就呆在妃色。”書仁知道肥肥不會放任她四處遊蕩,連忙替她攔一輛的士,將她塞了進去揚手說再見。
肥肥嚷嚷着讓她好好照顧自己,書仁嗯嗯地迴應,目送她離去。她覺得筋疲力盡,意識到自己對艾茨越來越清晰的感覺,無疑是煎熬。
書仁頹喪地走在夜色裡,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中,隱藏在暗處男子穿着黑色風衣,星目璀璨,薄脣輕抿,注視着書仁的背影。
漆黑茫然的夜裡,書仁走着走着,忽而止步,這是條通往艾家的泊油路,路的盡頭是她不願踏足的地方。憶起那日與艾茨晨練的情景,音容笑貌,今卻物是人非。
書仁煩惱,她要怎麼樣才能逃離艾家呢?究竟自己離開艾家能去哪裡呢?
然而就在她苦惱之際,艾老爺子一如既往地登山慢跑,書仁遠遠地望着,心涼地倒抽一口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書仁,你清醒吧,你愛的那個男人,他由始至終是在利用你,不斷地在製造機會將你推向艾老頭子,他的用心如此陰險,而你竟傻傻地誤以爲是呵護。
那刻所有支撐的力量全然消失,書仁無力地蹲在路邊,像個孩子般嗚嗚哭泣,她哭得那樣傷心欲絕,我見猶憐,仿似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剪水秋瞳盛滿悲傷。
男子不再圍觀,他許是被她梨花落淚的悲傷模樣觸動,心軟不忍,暴露身份出現在她跟前。
書仁疑惑地擡頭,天仍矇矇亮,淚眼模糊的她恍然以爲是艾茨,但擦乾眼淚看清楚他的樣子,她驚喊,“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子是銀次,有着絕美容顏的妖嬈男子,潛伏在日落黎明,深不可測的一個人物。
書仁瞬間就猜想到他不簡單的身份,沒道理有那麼多的巧合,聰明如她,已經將前因後果想過一遍,警惕地問道:“你跟蹤我?你到底和姓艾的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