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還能有這個機會!”她說。
“我也沒想到!”伊諾握着她的手輕聲道。
“小的時候,丟你的時候,只知道你身上有個小小的胎記,什麼都沒有,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也怕那個胎記會沒了…這樣我就再也認不出你了,但是現在,根本什麼都不用,你就是我的女兒!”她說,然後慢慢的伸出手幫她擦掉臉上的淚水。
“不會的,它還在,胎記一直都在!”
“孩子,你恨過我嗎?”
“沒有,從來不恨!”伊諾很誠懇的說。
女子看着她,眼神都是欣慰,“謝謝,謝謝你……”
伊諾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忽然上前抱住了她,“我真的……很想您!”
女子也哭,伊諾也哭。
易情在一旁看着,別過臉。
艾伯特也看着,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緒。
許久後,他走了上去,“親愛的,醫生說了,你不可以太激動!”
聽到艾伯特的話,女子看着他,“艾伯特,我真的很開心!”
“親愛的,我替你開心!”
“她是的女兒,雖然沒有看着她長大,但是她是我的親生女兒!”
“我知道!”
“我一定要對她很好,把虧欠她的都彌補回來!”
艾伯特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下,“好,那你就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對她好!”
“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不,你不會有事兒的!”艾伯特疼惜的說。
伊諾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這時,女子看着伊諾,“伊諾,答應我,在我最後的時光裡,能一直陪着我嗎?”
伊諾看着她,那一刻根本容不得她拒絕,而且她也不會拒絕,握着她的手,“只要你能好起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看着伊諾很是感激,沒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後來她要去做檢查的時候,伊諾出來了。
她跟易情隔壁的房間。
“她……到底怎麼回事兒?”伊諾看着她問。
“你是說……母親嗎?”
伊諾點了點頭,現在讓她稱呼母親,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是不想,是開口太難了。
“積勞成疾,思念成疾!”易情說。
伊諾蹙眉,“什麼意思?”
“母親來到英國後,一直工作,雖然取得了成就,但是身體也累壞了,再加上她對你的思念,這些年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找你,只是一直都沒有消息……後來身體就累壞了!”
“可她還很年輕啊!”
“是啊,天妒英才!”易情淡淡的說道。
伊諾看着她,不知爲何,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沒有難過,沒有痛苦,有的只是惋惜。
伊諾覺得奇怪,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她作爲一個局外人,什麼都不清楚,她感覺還有很多的東西她都需要時間去一點點了解。
“艾伯特跟母親……很相愛?”
易情點頭,“是啊,父親和母親是在工作上認識的,父親這輩子一直沒有娶,一直到遇見母親,他們真的很好!”
之前伊諾一直覺得艾伯特是個沒有感情的人,然而在看到他對母親的時候,她才知道,不是沒有,只是他的溫柔只給了母親一人。
“留在這裡把!”易情開口。
“恩?”
“母親現在身體不好,希望你可以多陪陪她!”
“我會的!”伊諾說。
易情點了點頭。
伊諾看着她,忽然覺得是不是有些忽略了她的感受?
“這些年,你也很辛苦吧!?”
易情微怔,隨後開口,“母親對我的要求雖然嚴格,但是她更在意我的身體,對我很照顧,所以我不累!”她說。
伊諾看着她,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艾伯特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他後,易情站了起來,“父親!”
伊諾也跟着站了起來,“艾伯特先生!”
她依舊稱呼她爲先生。
艾伯特看了他一眼,似乎對這個稱呼有些不滿,但是他並沒有說破,大概從伊諾的眸裡他看到一樣東西。
想法。
伊諾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她不會按照他們所安排的走下去。
艾伯特看着她,“你放心,我會替你母親好好照顧你的!”
伊諾笑了笑,“謝謝,不過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我會照顧自己!”
艾伯特點頭。
“父親,母親怎麼樣了?”易情問。
這時,艾伯特看着她開口。“現在已經沒什麼事情了,情,你去擬一份公告,我要對外公佈伊諾的身份!”
“這……”易情臉色並不好。
“這是你母親的想法!”艾伯特說。
聽着他們的話,伊諾蹙眉,“什麼意思?”
這時,艾伯特看着她,“你母親很希望可以歸到我們家族下面!”
“這個……很重要嗎?”
“這代表你母親對你的重視!”
“這樣,會有什麼影響嗎?”伊諾問,看着易情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艾伯特抿脣,沉默。
他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不要!”伊諾直接開口拒絕。
艾伯特蹙眉。
“我不希望因爲我的出現而讓你們的生活有什麼改變!”伊諾說。
“你不想?”
伊諾很堅決的搖頭,“不想!”
她是她母親的女兒,這點沒有辦法改變,可她並不想進什麼家族,她只是想在她的牀邊儘儘孝心,除此之外,她別的什麼都不想。
易情和艾伯特互相看了一眼。
“可這個是你母親的想法!”他說。
說起這個,伊諾沉默了片刻,隨後道,“這些事情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怎麼樣可以讓她好起來!”
“母親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伊諾一蒙。
“醫生說,沒有得治了!”
“你們就這麼放棄了嗎?”
“父親找了最好的醫生……”易情說,可隨後又壓低了聲音,“可他們都說,母親的時日不多了,就是這段時間了!”
雖然一早就知道這個消息,可伊諾那時並沒有多大的感觸,直到現在見到她,說了話,血緣相容的時候,她才知道,這是一種怎麼樣心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