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發生的當天,祁子南在那個塌方口守到了半夜,但是由於塌方的面積太大,所以什麼搜救成果都沒有。
就連裡面被困人員的數目都不知道。夏江臣知道她和她哥哥的感情是有多麼的深厚。而且在過去的那些事情的真相揭開之後,祁子南更是覺得自己對不起祁子才。
她一直流着淚,守在那裡,直到最後體力不支的暈過去。她已經忘了自己是一個孕婦。
回到醫院診治之後,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凌若涵的病房去替自己的哥哥看一眼那個新生的女兒。
在凌若涵的病房外,看着自己的老婆哭着連連鞠躬,夏江臣就心疼得不行了。只是掐緊了自己的掌心,看着這一切。
她到最後都沒有說自己的哥哥失蹤這件事情,她是顧忌着凌若涵剛剛動了手術,不宜這樣大喜大悲。
沒想到凌家的人還真是欺人太甚,居然還敢追上來,還揚言要他們負責。祁子才和凌家的爸爸估計是在聽說凌若涵生孩子的消息之後就立刻一起坐車回來。
在半途中堵車的時候又聽說了凌若涵大出血的消息,所以才急中出錯的走上了那條小路,沒有想到隧道最後塌方把他們都掩埋其中。
這件事情怎麼說也不該把這個責任算到祁子南的頭上,她也是受害者。
什麼?塌,塌方?!
凌若捷的腦子頓時就“嗡”的響了一下,這是多大的事故啊!
他現在簡直有些六神無主了,難道凌爸爸和祁子才就。。。。。。就在他愣住的時候,夏江臣就帶着祁子南離開了。
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立刻跑到醫院外面的書報亭拿了一張報紙,剛翻了一頁,就看到了一個大標題:“M市市郊荒山發生了特大塌方,有車輛被埋其中。”
他有些恍惚的走回了病房裡,他看着含飴弄孫的媽媽還有躺在牀上和凌瑞澤玩鬧着的姐姐,他突然不確定自己知道的這些消息應不應該說出口了。
走出病房,凌若捷就立刻聯繫了施救的單位,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電話。他要親自去看看塌方的現場到底是怎麼樣的。
大量的土石從山腰上滾落,在山的側面形成了一個土黃色的斜坡,從中可以看到碗口粗細的樹木被攔腰折斷,還有不少的巨石摻雜其中。
隱隱的看得到隧道的邊緣,但是隧道的絕大部分都已經被土堆掩埋。那個斜坡的形狀,讓人不祥的想到那死人的墳頭。
根據施救的人說,這隧道年久失修,原本是早就禁止車輛通行的。但每一次放置的路牌都會被人拿走,而且這條路離M近,而且還不用交過路費,所以不少的人都會走這裡貪圖一個小便宜。
沒想到這一回就出了大事!
看着那巨大的吊車把土堆裡的巨石還有樹木都小心的一一吊出來,然後還有不少的工人在旁邊挖開那些掩埋的泥土。
這纔是第一步,隧道里面的塌方情況尚不清楚,至
於裡面的人員傷亡情況就更難以判定。
看着這慘烈的現場,凌若捷只恨不得能自己上前去幫忙。他走上前去詢問指揮的人:“我能不能參加搜救,我爸爸也被埋在裡面!”
“可以。”他們缺的就是人手,只有能在儘量短的時間裡搜救纔能有更大的希望能救出活人。
。。。。。。
“護士小姐,這裡的電視,我們是可以看的,是不是?”凌媽媽指着牆壁上的電視有禮貌的問道。
護士換好了藥,笑着回答道:“那是當然的,遙控板就在牀頭櫃的抽屜裡,您可以隨意看的。”這一家人住得起單人間的病房,但是明顯沒有這個見識。
“謝謝!謝謝!”凌媽媽拿出遙控器,打開了電視。她想要看的電視劇就快要開始了,已經落下了好幾天,她現在就是想看看!
凌若涵精神也比較好,靠在牀頭上,勉強也能看到電視的畫面。她現在發現乖乖的躺着也是個辛苦的事情,不是隨便就能躺上一兩天一動不動的。
電視打開,一個女主持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在天時公司的總裁祁子才先生髮生事故的48小時以來,天時公司的股價發生了大跳水。”
凌媽媽就要轉檯,就被凌若涵叫停:“媽,別換臺。我要聽聽!”
“財經新聞有什麼好聽的!”凌媽媽咕噥,但是還是乖乖的沒有再換臺。
“大家都知道48小時之內是搜救的黃金時間,超過了48小時,人員的存活機率就會大大的下降。現在距天時公司的總裁,祁子才先生被困塌方的隧道之中已經遠遠的超過了48小時,不少的被困人員都已經被救出。”
“可是單單沒有看到祁子才先生的身影,現在不少的股民都認爲祁子才先生已經在事故中過世。天時公司的股票價格也因此受到了巨大的影響,現在爲止,天時公司的公關還在一致對外宣稱,搜救尚未結束。”
“一些股民不光是因爲祁子才先生的倖存率降低而對天時公司產生了懷疑。現在我們來看看現場發回的報道。”
電視的畫面一轉,鏡頭拍到了一些憤怒的股民,他們指着天時公司那飄綠的股價大罵:“一個堂堂上市公司的大總裁,就是爲了解決堵車的那一個多小時,就走那種已經明令禁止行駛的山路。他這樣對公司極度不負責任的行爲是我們所不信服的!就算他活着回來了,我們也不會再賣天時公司的股票!”
電視的畫面上不光是有主持人的臉,還順帶播出了山體塌方的現場照片。凌若涵看着那傾頹的山體,還有那些奄奄一息的躺在擔架上的傷員,她的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剛剛電視裡面播報的那個人,不是祁子纔對不對?
不,應該說是另外一個叫做祁子才的人。而不是那個有着一雙狹長的,漫不經心的眼睛,有着高挺的鼻樑,還有一張薄薄的緊抿着的脣的人。
不是那個和她簽了苛刻的合約,讓她留在他
的家裡做女僕的人。
也不是和她生了兩個孩子,卻不負責任的跑路了的人。
她寧可他現在是悠閒的和別的美女打情罵俏,對她視而不見,絲毫不理會。她也不要他現在被埋在那千萬斤的黃土之下,現在生死不明。
可是就算祁子才這個名字並不算是稀奇,但是世界上還有第二家天時公司麼?它的老闆也恰好是一個叫祁子才的男人麼?
不對,那個男人一定不是他!祁子纔不是早就已經破產了,他不光沒有公司,還欠着前妻的一大筆贍養費。他是個窮人,而不是一個總裁。
祁子纔沒有拋下她不管不顧,反而還因爲着急走那樣的小路以至於被塌方的山體掩埋。。。。。。
凌媽媽也看着新聞,她的手猛地一抖,就立刻把電視給掐滅了。她回過頭來,看着凌若涵的臉,她們兩個人的臉色都是一樣的蒼白。
“沒事的,沒事的!”她喃喃着走過去,摸了摸凌若涵那雙緊緊的抓着被子的手。凌媽媽發現她的手像是冰塊一樣冰冷:“你的手怎麼這麼冷啊!媽給你倒杯水!”
就在凌媽媽轉身要去倒水的時候,她便聽到了凌若涵在她的身後用幾乎沙啞到了極點的聲音說道:“媽,你說。他會不會有事啊!”
“沒事的,沒事的。那個孩子就是個禍害,你看看他把你禍害成了這個樣子,他不負責,不看看自己的女兒。就是老天也容不下他,要叫他滾回來的!”說着說着,她就緊緊的抓住了凌若涵的手,兩母女的手抖冰涼冰涼的。
眼淚從眼眶裡滾落了下來,凌若涵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淚水流下臉頰。她只是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恍惚中凌媽媽伸出手來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嘮嘮叨叨的說道:“你現在在坐月子,不能哭,傷眼睛的!”
“媽,你說,要是他不在了。我可怎麼辦啊!”她根本就不能聽出那是自己的聲音,她的嗓子已經幾乎失聲了。她根本顧不得自己肚子上的傷口還沒有癒合,掙扎着就要坐起來了,她想去塌方發生的那裡看看。
凌媽媽看着女兒傷心成了這樣,還拼命的想要坐起來。她大驚失色,只有用力的把她按回牀上:“你好好的躺着,媽媽保證他不會有事的!”
說完這句話,她就立刻拿起電話撥通了凌若捷的手機。電話一接通她就對着電話那邊大罵道:“你個小兔崽子,現在就給老孃滾回來!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大的生意,現在就給我滾回來!”
凌若捷現在還在塌方的現場忙碌着,機器的轟鳴聲讓電話裡的怒吼時斷時續,他只有捂住一隻耳朵才能勉強聽見凌媽媽的喊叫。
昨天他把自己的爸爸挖了出來,還有氣息。老人家一生做農活,身體強健,喝了些水,倒還能說話。
他大概指出了塌方的時候祁子才的方位,當時山石落下來的時候,祁子才把他從一塊大石頭下面推開。他看見他被砸了一下,然後來兩個人就分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