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童揶揄道,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
傻子能傳染的嗎?白癡,聞人臻懶得跟他一塊兒丟人現眼。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
聞人臻很隨意地問道。
沈童被戳中了痛處,聞人真的是哪壺不提那壺啊,他是被人給趕出來的,昨天隨便不小心說了一句,得罪了她,自己就成了她謝絕上門的對象了。
他絞盡腦汁在思索了,如何求得她的原諒。
若是跟聞人一樣裝傻夫妻和睦的話,其實他也是樂意裝傻的。
自己裝傻的話,禮尚往來,還可以得到休息時間,聞人總不可能會見死不救,好歹自己幫過他的麼。
“我這不是得了空閒麼,過來瞅瞅順道慰問下你這個病夫,話說你打算啥時恢復正常啊,你一直這樣也不是個回事啊,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沈童有些嫉恨起聞人最近的甜蜜和諧生涯了,忍不住挑撥離間道。
若是可以,自己也想裝傻的,不過這意圖,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坦白的。
“該恢復時就恢復。”
聞人臻賣弄着文字,並沒打算給沈童一個確切的時間。
沈童也沒計較,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上次我給嫂子的那個DV放哪裡了,你去拿來給我,我要回頭給阿修拍點東西。”
“摔了,不能用了。”
聞人臻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道。
“什麼?”
沈童詫異地張大了嘴,不敢置信。
“你剛纔沒聽錯。”
聞人臻重申道。
“聞人,你是故意的。”
沈童惱恨地咬牙切齒道,還想來個重播,增添點笑料呢,沒想到這傢伙精明得很,早就未雨綢繆了。
“童,你別說當初你把那玩意給小昕的時候不是存心的。”
聞人臻不鹹不淡地道。
沈童掩飾性地笑了笑,不打算繼續這話題,最後討不了好處的定是自己。
沈童的沉默只是片刻,坐了片刻之後,他又忍不住了,一顆心蠢蠢欲動起來了,“聞人,你跟嫂子進展到哪個步驟了?說來聽聽,我也可以以旁觀者的身份給你們指導下。”
沈童在沙發上調整了一個姿勢,笑嘻嘻地問道。
聞人臻答非所問:“你們又進展到哪個步驟了呢?”
他微微勾起脣角,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淡漠,最後慢慢的流淌蔓延至眼中,眼神卻殊然不帶半分溫度。
他看着沈童,只盯了一會兒,眸色卻更黑更濃。
沈童側着身,頭微微歪着,迎上他的視線,倒也不害怕,“最後一道防線突破過了。”
他只是想不通,女人爲何這般的麻煩,就是喜歡口是心非,明明已經釋懷了,明明做了最親密的事情了,醒來卻不認了。
不過,他也不明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她是麻煩,卻還是割捨不下,願意這輩子都跟她糾纏,到至死方休。
她若是對自己展露下燦爛的笑靨,自己的心,又會情不自禁飄蕩起來。
“你呢?”
沈童在回味跟悲嘆的時候,還記得自己問過聞人何事。
聞人臻看出沈童帶了幾分得意,他沉吟了片刻,還是不打算吐露自己的隱私。
自己跟她的進展,真的是難以言喻,最後那一道防線,廣義上說破了,狹義上又差了那麼一點。
“童,你很閒嗎?最近那份策劃案留給你做。”
“聞人,你帶你這樣的,我好心好意來看你的,你就知道給我增加壓力。”
“你已經抱得佳人歸了,我還在漫漫旅途中,自然是需要幫些忙的,不是嗎?”
沈童欲哭無淚,剛纔吹牛吹大了,還把聞人說得徒生羨慕了,真是衰透了。
現在,都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又不能收回先前的話,他可不想自砸自腳啊。
聞人這傢伙,只知道壓榨自己,太可惡了。
一貫強勢的他,對季璃昕採取的方式也太過溫吞了,慢得自己也快看不下去了。
都裝傻裝了好一陣子了,他竟然半步還未邁開,也不趁機將那人在牀上拿下來,好歹有所突破麼。
沈童是鬱鬱寡歡離開聞人臻的家的,離開前,他去欺負了下灝灝,把灝灝弄哭了,才趁亂溜走,也該留點難題給聞人,這傢伙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還有,老子欺負不到,要在他兒子身上報復回來。
回頭,好好調教下阿修,以後對灝灝,絕不能手軟。
傍晚的時候,範菊花打電話給季璃昕,她又說不回來吃飯了,晚上遲點回來。
於是,聞人臻淤積在胸腔裡的火苗,一下子成了燎原大火。
季璃昕本是打算回來的,但是她漫無目的閒逛,碰上了嚴可欣。
嚴可欣提着很多東西回住處,她看不過去,上前幫忙,嚴可欣也沒拒絕,由着她幫忙。
回到她住處,她留自己吃飯,本不打算停留的,但是嚴可欣說,“你不吃就是不給我面子。”態度倒是有點強硬起來了,季璃昕想了想,於是作罷。
雖然工作辛苦,住宿環境的條件很差,但是嚴可欣顯然沒有抱怨,從她的神色上來看,她對目前,是知足的。
菜沒幾個,煮的也是剛入味,不算好吃,但是季璃昕還是很給面子吃下了兩碗。
“最近過得怎樣?”
她主動開口問。
季璃昕想了想,躊躇了一下,回道,“還好。”
“你現在是不是跟臻兒住在一塊兒?”
她開門見山地問道。
季璃昕尷尬地扯了扯脣,在嚴可欣眼中,自己定是個水性楊花的壞女人,勾引了她兩個兒子,還左右徘徊,傷了天澈,罪不可赦。
她今日請自己吃飯,或許就是爲了某個目的,讓自己離開聞人臻嗎?
以前住冷宅的時候,她多少有所察覺了嚴可欣對自己的態度,多少存了些客套的,她對小宋都比對自己真心。
那個時候,因爲天澈喜歡自己,所以嚴可欣便接受了自己,因爲她愛她的兒子,愛屋及烏,於是也跟着喜歡自己,但是顯然還是差了那麼點。
“嗯。”
季璃昕淡淡地應了一聲,她跟聞人臻之間的事情,她本是不希望人家介入的,不過眼前的這個女人,顯然是個特例,她是聞人臻的親生母親。
即便她曾拋棄了聞人臻,但是有一點還是不可否認,沒有她,自然也不會有聞人臻的存在。
“我想,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我了。”
嚴可欣喝了一口湯,嗆住了,季璃昕忙伸手幫她順了順背。
“這不一定。”
季璃昕晶亮的眸子中閃爍着一種熠熠的光芒,更襯得她眸子黑潺潺的。
她之前便有意向,想要這對母子重修舊好的,但是之前碰上別的事情,一直拖拉了沒進行。
嚴可欣其實也是真正想跟聞人臻重修舊好,不然也不會下定決心跟冷振雄離婚。
剛纔,自己餘光掃到的那個沉穩的身影,分明是冷振雄,他站着雖然離自己有些遠,但自己不會錯認。
也許,嚴可欣也察覺到了,但是她不說罷了。
除非聞人臻跟嚴可欣和好,否則嚴可欣是不會跟冷振雄復婚的。
這一點,明眼人都知道,冷振雄曾是一方的商界大腕,自然也是知曉的。
也許,他在等……
不過,他除了等,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他愛嚴可欣,就不會逼她。
“其實我一直不怎麼喜歡你的,你卻打算幫我,我……”
嚴可欣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
季璃昕怔了怔,隨即苦笑,“其實我不是在幫你,我只是不希望他們兄弟反目成仇。”
一個是自己選擇的男人,另一個是自己曾經的好朋友,她不想他們走到兩敗俱傷,或者必毀了對方纔罷休。
若是聞人臻跟嚴可欣和好,那麼一切,都將會由嚴可欣出面得以制止,化干戈爲玉帛。
退一步海闊天空,只不過,似乎沒有人將這句話看得通透罷了。
“你跟臻兒到底是爲何結的婚,又是爲何離的婚?”
雖然感情這種事情是年輕人這一輩自己的事,她着實沒必要插手,但是對於臻兒,她瞭解的真是太少了,總想要透過更多的方面去了解他,哪怕多上那麼一點點。
季璃昕知道她問出這一句,也是極不容易。
她之前進屋的時候,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剪報,都是跟聞人臻相關的事蹟,哪怕上頭只有一個他的名字,嚴可欣也將那則報道也剪下來了
她想要彌補,真心想要彌補曾經欠下的過失。
真是,對於三十出頭的聞人臻而言,似乎太晚了。
不過,總要試一試的。
人不是貴在有自知之明,而是貴在勇於踏出第一步。
“我跟他結婚是個意外,離婚是他提的,他如今這樣的性格,可能跟他成長的環境有着極大的關係。”
“那你爲何願意跟他而不是天澈?你不覺得天澈的性格比其臻兒而言,更適合你嗎?”
嚴可欣望着季璃昕半晌,臉色幾經多變,略微遲疑了下,終於問出了口。
她跟臻兒的接觸不多,每次就算見了面,也是火藥味十足,誰也不能好好說話。季璃昕被她看着,臉色依舊是平靜的那種,對於嚴可欣的這個問題,她倒是沒有多想,幾乎順着口說出來的,“很多事情,並沒有依據可循的,尤其是這種事情,伯母的人生閱歷比我豐富,這問題,我想伯母你會比我更清楚。天澈之於我,可能是真的有緣無分吧,你若是責怪我,我也接受,畢竟在感情問題上,我處理的有些拖泥帶水,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