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緊緊跟着我!”冷逸天低聲對夏雨桐說道。
夏雨桐脣角不禁掠過一絲嘲諷的笑意,“你熟悉這裡的路嗎?”
“嗯,我先前過來時,有悄悄打探過,你跟着我就好了。”他冷冷說。
夏雨桐震驚,沒想到他挺厲害的,她花了好幾天,才摸清這裡的路況,他倒是剛來就記得清清楚楚了。
二人沒有坐電梯,迅速往樓梯口走去。
在下到一樓時,大廳裡有兩排和他們同衣褲的保鏢把守着,夏雨桐的掌心,不禁滲出了冷汗。
若有一絲不慎,她和他就可能萬劫不復。
“怕什麼,有我在!”感受到她的惶恐,他低低的沉喝。
夏雨桐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慌亂的心,瞬間沉定下來。對啊,有這個惡魔在,她到底在害怕什麼呢?
第一次覺得,他看起來不那麼令她生厭了!
快要走到門口時,一個領頭的保鏢突然將他們攔住,夏雨桐剛剛平緩下來的心,又開始猛跳起來,看來她還是歷練太少,總是沉不住氣。
“你們要去哪裡?”那個領頭的保鏢,用法文問冷逸天。
冷逸天用純熟的法文回道,“老闆讓我們出去辦點事。”見那人還不讓開,冷逸天又繼續說道,“若是耽誤了老闆要辦的事,你能承擔起這個責任嗎?”
那領頭保鏢立即讓開道,對手下的人說,“開門。”
搖控玻璃門緩緩打開。
⊙ттκan ⊙C ○
夏雨桐心尖兒發顫的跟着冷逸天走了出去,由於太緊張、太惶恐,她在下臺階時,一不小心踩空了,眼見整個人就要朝前栽去,冷逸天轉身連忙將她扶住。
那個保鏢頭領看着這一幕,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想到剛剛他與他的對話,他的眸光一閃,揮手下令,“快點抓住他們!”他終於發現異常,他們通常叫老闆都爲姜爺,從不會喚老闆,而那個男人,卻……
冷逸天在接住夏雨桐的那一剎那,便看到了朝他們追來的保鏢們,他迅速扣住夏雨桐的手腕,“快點跑!”
夏雨桐驚恐的叫了一聲後,隨着冷逸天跑了起來,但由於她兩腿發酸,沒跑多遠,她便跌倒在地,那些保鏢都是經過訓練的,有的還當過特種兵,速度自然是很快,眼前他們就要被追上,冷逸天朝夏雨桐喝道,“你個沒用的東西,你趕緊爬起來先走!”
“那你呢?”夏雨桐急急問。
“我自然是要與他們周旋,我以前當過兵,對付幾個人沒有問題,你回到小洋樓等我!”他說着,給她手裡塞了一撂鈔票。
夏雨桐看了神情冷漠的冷逸天一眼後,迅速跑開,她一邊跑,一邊回頭望,只見冷逸天與他們打鬥起來了,她正準備攔輛出租車,忽然發現有保鏢朝她追來,她不敢停下來,又快速朝前跑去。
她使勁全身力氣,拐進了一條小巷子裡,眼見就要走投無路,她瞥眼看到一個綠色的大垃圾筒。
顧不上臭氣熏天,她迅速打開蓋子,身子名了進去。
在那兩個保鏢追過來時,她正好將蓋子蓋上。
“***,明明我看到她往這裡跑了!”
夏雨桐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只聽見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一瞬間,她的心都跳進了嗓子眼。
那倆保鏢走到垃圾筒前,互相看了一眼後,其中一人立即將蓋子揭開。
譁,一股濃濃的臭味,立即飄了出來,那人往裡看了眼髒臭的垃圾後,嫌惡的將蓋子重新蓋上。
“她應該是往別的地方跑了,我們快點去追!”
聽着腳步聲漸行漸遠,夏雨桐從垃圾堆裡鑽出來,她爬出垃圾筒,止不住的狂嘔起來。
她將外套和假髮扔掉,快速走出了小巷。
打了輛出租車,她報上小洋樓的地名後,緊繃的心絃,才稍微鬆落下來。
也不知道冷逸天他怎麼樣了?
她搖搖頭,不讓自己去想他,就算他被抓進去了,也不關她的事,也正好省了她報復他的過程。
不過,他是爲了救她,若真出了事,她覺得良心會不安。
回到小洋樓時,冷思雅正在樓下大廳裡看電視,看到披頭散髮的她後,嚇得尖叫不止。
“啊啊,鬼啊!”冷思雅跳起身子,躲到沙發後,指尖發顫的指着夏雨桐。
夏雨桐撥開頭髮,她本想告訴冷思雅是她回來了,不過想到冷思雅平時對她的態度,她決定先嚇嚇她。
她雙手彎曲,睜大眼,吐着舌頭走到瑟瑟發抖的冷思雅跟前。
冷思雅看着眼前‘女鬼’的長相後,嚇得兩腿打顫,臉色慘成紙,她結結巴巴的說,“夏雨桐,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死了,都是那個姜守財害的,我求求你,不要來找我索命……”
夏雨桐徹底僵住了,她滿腹的不可置信,原來,是冷思雅和姜守財串通好,想要致她於死地,她繼續伸手走去冷思雅跟前,聲音冰冷如霜的說道,“你爲什麼要害我?”
冷思雅打着哆嗦說道,“因爲我恨你搶走了我的我逸天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誰讓你在飛機上得罪了姜守財,看在我肚裡還有孩子的份上,請你放了我好嗎?”
夏雨桐看着她害得如此之慘的冷思雅,她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怒火瞬間騰起,“冷思雅,你真是蛇蠍心腸,你憑什麼害我?”
冷思雅咦了一聲,掐着她脖子的手掌,居然是有溫度的,再看看眼前的夏雨桐,她瞬間明白過來,擡起腳,用力踹在夏雨桐的胸口,尖聲質問,“你沒有死?”
夏雨桐捂着泛疼的胸口,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我沒有死,你很失望吧?但因爲你,我已經被整得半死了!”
冷思雅還想說點什麼,突然外面停車的聲音響起,她連忙朝外跑去,看到從車裡出來的冷逸天后,她同樣嚇了一大跳。
“逸天哥哥,你的手臂怎麼了?”
冷逸天捂着中了一槍的手臂,臉色泛白的走進小洋樓。
夏雨桐見此,立即來到冷逸天身邊,“你受傷了?”
“廢話!你沒看到逸天哥哥流了很多血嗎?”冷思雅翻了個白眼,口吻惡劣。
冷逸天沒有理會她們倆,他直接上樓,鮮血一滴滴從他的手臂滑落下來,雪白的地毯上,染上了點點紅梅。
冷思雅怕夏雨桐先告狀,她連忙跟了上去,“逸天哥哥,你是怎麼受傷的?應該去醫院啊……”
冷逸天打斷冷思雅,“你閉嘴!”說着看了眼還站在客廳的夏雨桐,冷聲開口,“你還不跟上來?”
夏雨桐怔了下,連忙朝樓上走去,在經過冷思雅身邊時,冷思雅用後肘狠狠的戳了下夏雨桐的小腹,她疼得冷汗直流。
如果不是冷思雅懷孕,她肯定會回擊過去。
“你要是將我傷害過你的事,告訴逸天哥哥,小心我趴了你的皮!”冷思雅小聲在夏雨桐耳邊警告。
夏雨桐脣色泛白,她看着眼神裡閃過惶恐的冷思雅,眼眸微微眯起,“你簡直沒得救了!”接二連三的做出害人性命的事,卻沒有絲毫的悔改,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抑或者說,冷家的人,都是沒有血性的?
冷逸天轉過身,看到她們倆個大眼瞪小眼,眉眼間掠過不悅,“夏雨桐,你想死是不是?”
夏雨桐打了個顫慄,她連忙朝冷逸天跑去。
關上門後,冷逸天對夏雨桐說,“你幫我將子彈挑出來!”
夏雨桐傻眼了,她瞪着冷逸天,結巴的問,“你說什麼?我、我幫你挑子彈?”老天,她又不是醫生。
“現在不能去醫院,估計私人診所,都不能去。”冷逸天冷冷的說。
夏雨桐立即明白過來,“是姜守財在派人追捕我們嗎?”
“恩,所以,你替我包紮後,我們明天一早就坐飛機回國。”
夏雨桐想到這件事與冷思雅脫不了干係,她覺得有必要讓冷逸天得知真相,“我剛回來時,披頭散髮,思雅她以爲我是鬼魂,回來找她索命,她親口承認,是她和姜守財聯合起來的害的我!”
冷逸天聞言後,頓時怒火衝,他站起身,朝外走去,“我去問她!”
冷思雅正在房裡跟姜守財打電話,她不知事情的嚴重性,一昧的抱怨,“我說姜爺,你不是說已經弄死夏雨桐了嗎?爲什麼她會回來?什麼?我們現在在哪裡……”
冷思雅話還沒有說完,房門突然被人用力踢開,看着逆光而站的高大身影,冷思雅嚇了一大跳,她趕緊掛斷了電話。
“逸天哥哥,你怎麼來了?”冷思雅心虛的看着冷逸天。
冷逸天箭步走到冷思雅跟前,一把搶過她的手機,“你剛剛在跟姜守財打電話?”
冷思雅迷惑,逸天哥哥怎麼知道姜爺的名字?難道夏雨桐將一切都知告了逸天哥哥?
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但還是強行鎮定,“逸天哥哥,你別聽夏雨桐胡說,我都不知道姜守財是誰?”
冷逸天的黑眸裡散發出陰鷙的光芒,他撥通冷思雅剛剛打過的電話號碼,才響一聲,姜守財就說道,“你們住在哪裡?你快點告訴我,我好將她再抓過來……”
“請問是姜守財先生嗎?”冷逸天沉聲問。
姜守財聽到是個男人聲音,他粗暴的咒罵了一句,“孃的,是老子,你就是上次在飛機上差點扭斷我手腕的男人吧?”
冷逸天掐斷手機,並且迅速關機。
他看着臉色慘白如紙的冷思雅,幽眸微眯,“你現在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冷思雅沒料到事情會發展這一步,她撲通一聲,跪在冷逸天跟前,聲淚俱下,“逸天哥哥,我錯了,我不是故意要害夏雨桐的,我剛剛打電話,就是想質問姜守財,他爲什麼要那麼對待夏雨桐?我……”
冷逸天揉了揉泛疼的太陽穴,他冷聲打斷冷思雅,“你還要胡編亂造到什麼時候?思雅,我一直疼你寵你,可你怎麼就這般的恃寵而驕,辦事不知分寸!你先是將林舒推下樓,害她成爲了植物人,我在之後,爲你的行爲付出了多大代價,你知道麼?現在又你加害於夏雨桐,她本身就被我折磨得夠慘了,你爲什麼還要踩上一腳?”
冷思雅聽到冷逸天居然爲夏雨桐說話,她痛苦的嚎啕大哭,“嗚嗚,逸天哥哥,你還口口聲聲說疼愛我,你也不想想,我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你居然對我兇吼,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我就不是不想你的注意力,被別的女人牽引,有她們在,你就只會將我當成妹妹,我不甘心啊!”
他看着思想已經完全扭曲的冷思雅,無力的嘆了口氣,蹲下身子,他將她扶了起來,“你好好休養,這筆帳,等你生完孩子後我再和你算!”他將她的手機拿走,沉步走了出去。
冷思雅憤怒的將房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摔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