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傷害身體的方式能夠減輕心中的憂傷,那便足夠了。
鏡子內,看着面無表情的影像,沐冰雪苦澀一笑。最近,她似乎笑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因爲對他的感情,她無法放下。每次看到自己爲他而難受,沐冰雪真的好恨那樣的自己。
想到剛纔的情景,沐冰雪的眉頭不由地皺起。緩緩地脫下身上的衣物,沐冰雪再次直直地看着鏡中的自己。玻璃鏡內,倒映着一具曼妙的身影。一直以來,沐冰雪對自己的身材還是比較自信的。高挑而且纖瘦,昂挺的酥軟,美好的翹臀,纖細的水蛇腰。很多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因此他們對於所謂的身材尤爲注意。鏡中,那白皙的肉團自豪地仰着頭,猶如勝利的王者。
轉過身,走到蓮蓬頭下,沐冰雪輕輕一按。霎時,冰冷的液體從裡面噴了出來。當那深入骨髓的冰涼蓆卷而來,沐冰雪只覺得心中浮現一絲的快感。雙手抱着膝蓋,沐冰雪直接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下去。低着頭,沐冰雪任由着冷水從自己的頭髮落下,順着身體的曲線緩緩地流下。水越是冰,她的心裡便越是高興。只有那樣,她的心纔不會那麼痛。
不知衝了多久,沐冰雪只覺得身體已經僵硬了。早已忘了冷的感覺,沐冰雪只覺得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拿起一旁的沐浴球,沐冰雪不停地刷着身體。一遍一遍,不停地增加力度。一想到那隻髒手觸碰了自己的身體,沐冰雪只覺得一陣噁心。就算只碰了一塊皮膚,那也會讓她難受。沐冰雪一直覺得,在婚姻關係生效期間內,無論出於什麼原因,身體都不能被那些別有居心的人觸碰,一下也都不行。
慢慢地,皮膚泛起了紅絲,可沐冰雪卻並不覺得痛。緊緊地咬着鑰匙,沐冰雪目光發狠,使勁地搓着。慢慢地,一層皮似乎被她硬是搓了下來。冰冷的水澆在那傷口上,帶來一陣痛楚。
對沐冰雪而言,現在的生活是痛苦的。每一天都在等待着吳浩天的解釋,可每次的等待換來的都是滿滿的失望。想起那晚的情景,沐冰雪的眼睛不由一痛。眼裡溼溼的,分不清是淚水還是自來水,早已混成一處,不停地流淌着。她可以好好地保護自己的人與心,而他爲什麼不可以?難道,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差別嗎?如果真是這樣,她好不甘心。
想起剛纔tony的觸碰,沐冰雪又是一陣噁心。拿起放在一旁的刀子,將刀鞘拿掉。望着那明亮的光澤,沐冰雪燦爛一笑。將刀子的末端對準自己的酥胸,沐冰雪笑得更加開懷。這裡,那個男人碰過了呢。這麼想着,沐冰雪猛然瞪大眼睛,霎那間,鮮紅的血液不停地落下。似乎並不滿意僅僅只是這樣的痛,緊緊地握着刀子,沐冰雪再次向下一使力,鮮血頓時加快了流動的步伐。
鏗鏘一聲,刀子從手中滑落。仰起頭,將視線落在光亮的天花板上,沐冰雪會心一笑。這種方法真好,這樣,她的心裡就能好受一些。胸前,一道約有三釐米的傷口,看起來是那樣觸目驚心。冰涼的水不停地衝擊着那破了的肌膚,帶來陣陣難以言喻的痛。身體早已僵硬,沐冰雪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暈眩。鮮血與水融合一起,淡化了顏色,卻清晰了傷口。
身體無力地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沐冰雪緩緩地閉上眼睛。不知道明天的太陽,是否會升起?
寂靜的浴室內,沐冰雪安靜地躺在那。流水的聲音不停地迴盪着,像極了奪命的幽靈,帶着屬於它的冰冷。空氣,似乎在此刻凝結。
房間內,蘇小小不停地爲她換着毛巾,面上滿是擔憂。如果不是她半夜起牀,那沐冰雪豈不是危險了嗎?回憶起剛剛看到的那副畫面,蘇小小一陣後怕。看着那通紅的臉頰,蘇小小無比心疼。“冰雪,你怎麼能夠這樣不愛惜自己?爲什麼,要做傻事。”蘇小小眼角帶淚,難過地說道。
都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爲什麼沐冰雪的燒還沒退?剛纔醫生說,沐冰雪燒得很重,如果不是早些發現,或許就沒命了。直到現在,蘇小小還是不知道爲什麼她會這麼想不開?這幾天,也並沒有聽她說起什麼。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只見趙健凌慌張地出現。
迅速地跑到蘇小小的身邊,趙健凌憂心忡忡地問道:“媽,冰雪情況怎麼樣了?”
拭去眼角的淚水,蘇小小憂傷地說道:“醫生說高燒很嚴重,加上失血過多,情況不太樂觀。胸前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還沒沒有傷及到神經。不過醫生說,冰雪的傷口挺深,看來她是有意這麼做的。”
有意?聽到這倆字,趙健凌不由吸了口氣。難道說,她是想要自殺?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想到前幾日的事情,趙健凌的臉上頓時寫滿了憤怒。沐冰雪的反常,一定與吳浩天有關。緊緊地握着拳頭,趙健凌咬牙切齒地說道:“吳浩天,你就是這樣對待她的嗎!”沐冰雪是他的親人,吳浩天竟然這麼傷害她,不可原諒!
撫摸着她的臉,蘇小小同情地說道:“冰雪真的好可憐,剛纔被阿爵送回來的時候,她還睡得很香。真沒想到,才幾個小時的時間,她竟然就”說着說着,淚水不由自地落下。
嚴爵?側過頭,趙健凌詫異地問道:“阿爵來過?”
點了點頭,蘇小小憐憫地說道:“阿爵是個好孩子,而且我也看得出,他喜歡咱們家冰雪。只可惜,這倆孩子有緣無分。要不然,如果冰雪是和他在一起,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災難了。老天,真是不公平。”
聞言,趙健凌的眼裡閃過吃驚。難道,嚴爵知道發生什麼了?
清晨,天已經大亮,可沐冰雪卻還是沒有甦醒。幸虧高燒已經退了,可能是因爲失血過多,纔沒有那麼快轉醒吧。客廳裡,趙健凌與吳浩天相對而站。冷冷地看着他,趙健凌的拳頭用力地捏緊。而吳浩天的表情,則顯得焦急好多。
“讓開,我要去看我老婆。”吳浩天再次說道。如果不是早上的那個電話,或許他就不會知道沐冰雪竟然出了事情。着急地趕來,只想看看她是否沒事。可是,趙健凌死活就是不肯讓開。
冷笑幾聲,趙健凌鄙夷地說道:“你還記得她是你老婆嗎?吳浩天,你是怎麼做老公的,竟然讓她受傷!吳浩天,這裡的你,配做她的丈夫嗎?我曾經警告過你,如果你敢對不起她,我會把她帶走。現在,你已經失去照顧她的權力。”
話音未落,吳浩天不悅地說道:“我和她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手。趙健凌,我勸你識相地趕緊走開。要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他的耐心已經快被磨光了,如果他不肯主動讓開,就別怪他動手了。
哈哈笑了幾聲,趙健凌嘲諷地說道:“怎麼,你就會這點本事嗎?除非你打死我,否則我不會讓你見到她。吳浩天,你不配稱爲她的丈夫。”
握緊拳頭,吳浩天剛準備用武力解決時,蘇小小便從樓上下來。快速地跑到趙健凌的身邊,蘇小小勸說道:“凌兒,就讓他上去見一面。你知道浩天在冰雪心中的分量,你還是讓他上去吧。”說話間,蘇小小趕緊朝吳浩天看了一眼。後者立即會意,馬上朝着樓上跑去。
趙健凌剛準備追上去,蘇小小立即將他拉住,語重心長地說道:“凌兒,有些事情就讓他們夫妻自己處理。我們是外人,不要干預得過多。要不然,或許會適得其反。”
面露憂色,趙健凌不滿地說道:“媽,那我們就眼睜睜地看着冰雪難過致死嗎?媽,我做不到袖手旁觀。你放心,我現在對冰雪只是姐弟之間的親情,已經沒有男女之愛了。”其實,早從沐冰雪結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放下對她的感情了。作爲弟弟的他,只能祝福。可是,他見不得她受傷。趙健凌無法親眼看着自己關心在乎的親人受傷,看着她難過而置之不理。
輕嘆一聲,蘇小小的心中一團亂。沐冰雪與吳浩天的心結,到底該怎樣才能解開?
房間內,凝視着那張蒼白的臉,吳浩天的心裡一陣刺痛。昨天傍晚,當他接到沐冰雪離開的消息時,他真的很擔心,擔心她會一去不回頭。可卻沒想到,再次見面,卻是用這樣的方式。拿出她的手,吳浩天難過地說道:“冰雪,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訴你。冰雪,對不起,你不可以有事。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就算是我成功了,那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牀上的人兒始終閉着眼睛,紋絲不動地躺在那裡。一滴淚水滴落在她的手心,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冰雪,答應我,你一定要醒來。等你醒來之後,我會把事情告訴你。我只求你,一定要給我機會解釋,好嗎?”吳浩天深情地說道。
忽然,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看了眼顯示屏,吳浩天這才接通:“什麼事?”
只見電話裡頭傳來一個着急的聲音,有些緊張地說道:“老大,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