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看着容寒聲鐵青的臉,心裡直打鼓。見他不吭聲,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葉朵朵。
葉朵朵心知這事也怪不得他,便道:“行了,你先下去忙吧。”
聽了葉朵朵這句,這工作人員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應了一聲,趕忙走了。
他離開,容寒聲才朝雪莉開了口。
“雪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語氣並不比葉朵朵好多少。如此一個溫馨甜蜜的夜晚突然就被雪莉打斷,他的怒氣全都凝聚在眉間。
許是他的表情太過嚴厲冰冷,雪莉愣了一下。
然後她微微皺眉,疑惑道:“寒聲,你怎麼了?你這是……在怪我打擾了你們?”
她的目光飄向了葉朵朵,“你們兩個在……”
那目光就在葉朵朵和容寒聲身上來回轉,彷彿想通過他們的穿着猜測他們剛剛在做什麼似的。
這種目光讓葉朵朵極爲不快,沒等容寒聲說什麼,她便朗聲大方說道:“我跟寒聲今晚在這裡休息,已經很晚了,我們已經睡下了。你怎麼會過來?你的傷都好了嗎?”
她將問題丟給雪莉,雪莉的目光跟她的目光碰了一下,旋即很快的轉向了容寒聲:“寒聲,我能不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
“……”
葉朵朵的表情瞬間擰巴了,“你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我不能聽嗎?”
這句話,好像沒有經過葉朵朵的腦子,直接從心裡生出從嘴裡蹦了出來。
雪莉似乎被驚了一下,用一種類似於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葉朵朵。
而容寒聲也是側眸看她,微微的皺了眉。
他並不是責備葉朵朵出言無狀,而是有些擔心她生氣了。
看了她一眼之後,他就立即轉向雪莉,眉目犀利道:“你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朵朵又不失外人。我沒有什麼事她不能知道的。”
說着話,他便很自然的牽起了葉朵朵的手。感覺到她手有些涼意,他又用力的攥了攥。
雪莉看着眼前這對璧人,目光從他們的臉上落到了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手上。
有那麼一瞬間,她心疼的無法說話。
低頭沉默了一會,她才調整了表情,擡起臉神色如常的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別誤會。我要說的事跟M.A有關,我是怕……”
她看向葉朵朵,容寒聲立即接道:“M.A的事情朵朵也是知道的。你說吧。”
“哦。那就好。”
雪莉臉上如釋重負,隨手將手提包搭在了行李箱上。
她風塵僕僕的樣子顯而易見,但是容寒聲卻沒有體貼的讓她先入住,然後再商談。
他只是站在那裡,緊緊拉着葉朵朵的手,等着雪莉開口。
過了一會,雪莉才道:“我聽說莫西楊最近在濱海這邊找朵朵的麻煩,心裡就想着這一次你應該會下決定了。所以……”
“所以,你爲了這件事,從醫院跑出來,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跑到這裡來?”
雪莉的話還沒完,就被容寒聲截斷了。
容寒聲那臉
上此時霜色盡顯,完全沒了一絲一毫的暖意,那模樣,讓人膽寒。
“我……”雪莉咬了咬脣,沉默了一會才道:“因爲這件事一直是我在安排調查,所以我想你做決定的時候一定會徵詢我的意見。這不是一件小事,我怕出現萬一。”
“我沒說我現在就會做決定,而且,即便做了決定,需要你過來的時候會電話告知你。可是現在,你擅自跑來了。雪莉,你應該知道,我用人的原則是什麼。”
用人的原則。他用人的原則就是服從命令。
哪怕你再聰明,再能力出衆,擅自做主的人,他都會棄之。
雪莉臉白了白,盯着容寒聲看了好一會,眼中流露出了委屈又難過的神情。
過了一會,她才低下目光,手緊緊的攥住手提包的帶子,說道:“對不起。我只是太擔心了。而且……”
停頓幾秒,她又擡起目光直視着容寒聲的眼睛。
四目相交,她眼中那灼熱的光芒毫不遮掩。
“今天是你的生日。以前我也專程從M國飛過來給你過過生日。今年我剛好有時間,也就過來了。只是沒想到,我的到來讓你不高興了。對不起,我現在就走。”
說着,她竟然真的拿好了包,然後提起了皮箱轉身朝電梯間走去了。
她這一舉動乾脆的讓葉朵朵驚訝,擡眼看了看容寒聲,只見容寒聲那張俊臉晦暗如墨。
他是對雪莉這種以退爲進的辦法表示憤怒還是見她真的這樣委屈的走了,心中不忍?
這,葉朵朵並不知道。
正想着該怎麼對待雪莉的時候,前方那個剛剛走出去幾步的雪莉突然出了狀況。
‘砰’的一聲悶響,她手裡那皮箱砸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緊接着她的身體就如一片落葉緩緩的落在了地上。
她昏倒了!
這個瞬間,葉朵朵感覺到容寒聲攥着她的隻手狠狠的緊了一下,攥的她有點疼。
他沒有立即奔過去,目光卻死死的盯在地上那抹人影上。
他的眼中,那晦暗的情緒裡有一絲是擔憂。
葉朵朵看出了容寒聲沒有表達出來的情緒,想了想,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裡抽了出來,然後快步走向了雪莉。
“別愣着了,過來把她扶到房間裡,她剛出了車禍,別再出問題。”
雪莉出不出問題,她一點也不關心。她關心的只是如果這個女人真的出了問題,容寒聲會非常內疚。
內疚,那不是愛,卻是一種跟愛一樣可以讓一個男人長久的牽掛一個女人的情感。
有了這樣的情感,他們的關係便會如一團亂麻,永遠扯不清。
而且她絕不允許容寒聲心裡對雪莉有這樣的情感存在。
蹲在雪莉身邊的時候,她隨手搭了一下雪莉的脈搏。
指尖輕輕一壓,幾秒後,她便又催促了站在一旁的容寒聲一聲,“快把她抱起來啊。她昏過去了。”
容寒聲皺着眉,聽她這麼一說,才蹲下來將雪莉抱起。
但是他卻沒有按照葉朵朵的指示直接抱着雪莉走回他們自己的房間,而是對葉朵
朵道:“給下面打個電話,讓他們上來另開一個房間,另外,叫醫生過來。”
“叫什麼醫生,我就是。”
葉朵朵隨口應着,轉身跑回房間拿了手機打電話。
總裁大人親自下的命令,工作人員那腿都跑的快一點。
不到兩分鐘,就有人拿着房卡上來了。
按照容寒聲的指示,工作人員最後開了一間距離他們現在住的房間最遠的房間。
將雪莉放到牀上之後,葉朵朵就將容寒聲往外推了,“你回去睡吧,我照顧她。”
“你照顧她?”
容寒聲眉頭深鎖,盯着葉朵朵,完全不知道這丫頭到底要幹什麼。
葉朵朵沒理會他,只一個勁的將他往外推。
“行了行了,你走吧。別在這裡礙事,我忙完了就回去。放心,有我在,她沒事的。”
她的醫術,他當然是信任的。只不過……
容寒聲始終葉朵朵這番反應有點奇怪。但是他到底還是拗不過她,只能退了出來。
將他推出去之後,葉朵朵關上了門。
轉身回來,走到客廳,她竟然開了口:“行了,別裝了。寒聲也走了,再裝他也看不見了。”
說了這麼一句,臥室裡牀上那個人並沒有什麼動靜。
葉朵朵目光遙遙的看了那張大牀一眼,冷冷的勾起了脣,“你這樣是瞞不過我的。如果連一個人是不是真昏迷都看不出來,我也是白跟師父學了這麼多年的醫了。”
語畢,她已經走到了那張大牀邊。
低眉一看,雪莉還緊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那樣子彷彿真的昏迷過去了。
葉朵朵冷笑出聲,一彎腰伸手就在她的後脖頸處狠狠的擰了一下。
倏地,牀上的女人張大了雙眼。
那是身體上一個痛穴。除非她真的昏迷了,否則她都忍不住會露出破綻。
事實證明,比她想象中的還沒有定力。她不是皺皺眉,動動手什麼的小反應,她是直接睜開了眼睛。
葉朵朵直起身體,微笑的看着她。
“雪莉姐,你這樣在我面前裝昏,難道不覺得幼稚嗎?”
雪莉比容寒聲還要年長,葉朵朵故意這麼一喊,就是提醒她,她跟容寒聲是學姐和學弟的關係。
而這個關係其實是雪莉比較排斥的。
因爲年長,她在容寒聲面前一直自卑。她甚至恨不能自己小几歲,就像這個葉朵朵一樣,在容寒聲面前做一隻依人小鳥,惹他憐愛,而不是頂着學姐的身份,處處讓他敬重。
雪莉雙眸冷冷的看着葉朵朵,沒有再裝,翻身坐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
葉朵朵彷彿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不遠萬里從M國飛過來,連我們住的酒店都摸清了,我倒要問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麼?雪莉秘書?”
這一次,她換了稱謂,直接將雪莉的臉給叫白了。
“我不是他的秘書。”
雪莉衝口而出,厲色的糾正着葉朵朵的稱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