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霜荷音剛落,出租屋的門一腳被人踹開,門撞向牆面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鐵門顫抖着,好似在控訴來人的粗魯。門開的那一瞬間,一羣人涌進出租屋,讓本就不大的單間顯得有些擁擠。
傅天下意識的將顧霜荷護在身後,眼神示意手下將蕭依然控制住,他虎視眈眈的盯着來人,心裡思量着該怎麼做,凝重的表情裡隱隱透露出不安與害怕。
看來這些傢伙是跟着霜荷來的,可現在責怪已經於事無補,還是想辦法解決眼前的情況再說。
兩方人馬虎視眈眈的對立着,門口,一個欣長的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款款而來,身上散發出的儒雅氣質與此時劍拔駑張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溫潤如玉的眸子冷冷的掃過傅天,最後定格在被綁匪控制住的蕭依然身上,眉眸一沉,不着痕跡的掠過一抹噬血的殺伐。
厚薄短中的脣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弧度,他淡淡開口:“傅天,你現在放了蕭依然,或許我會考慮放你一馬。”雲淡風輕的話語,卻讓人倍感壓力和不安。
傅天打量着眼前這個舉手投足間都透着貴氣的男人,靜口股份未來的繼承人吳靜傑他當然認識,他和蕭依然之間的那些事情他也聽說了一些,他的實力與文郡涵相比雖然弱了一些,應該還是有能力讓霜荷翻身的。
心裡打着如意算盤,傅天餘光看了眼蕭依然,全身戒備着警惕着吳靜傑帶來的人:“要我放了蕭依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他仔細觀察着吳靜傑的反應,試圖看穿他心裡的想法。
一絲冷笑爬上吳靜傑好看的眉梢,清冽的男中音淡淡的:“傅天,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輕描淡寫的應着,言語間流露出殺意冷冽得刺骨。
吳靜傑的威脅傅天自然察覺得到,事到如今,他也顧不了那麼多,只好破罐子破摔:“就憑她!”他將蕭依然控制在手裡,一把鋒利的匕首橫在了蕭依然的脖頸,凶神惡煞的表情裡一片狠厲殘忍。
眼見事情要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顧霜荷拉住傅天的手說道:“傅天,我真的已經放棄了,你別爲了我毀了自己,現在收手,還來得及。”那雙動人的眼睛裡寫滿了擔憂與自責。
如果不是爲了她,傅天就不會走到現在這步,他有大好的前途,是很好的經紀人,可如今……
“來不及了。”從他有想要動蕭依然念頭的那一天就已經來不及了,就算吳靜傑願意放過他,文郡涵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顧霜荷張了張嘴,想要將有些事告訴傅天,卻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吳靜傑,你大可以試試,看是你的人動作快,還是我手裡的刀比較快。反正我都是賤命一條,有這女人給我墊背,我覺得值了。”他衝吳靜傑叫囂着,手裡的刀威脅性的更加逼近蕭依然的脖頸。
吳靜傑是聰明人,一眼就看出傅天對顧霜荷的感情不簡單,隨即說道:“你的確是賤命一條,那你有沒有想過顧霜荷,你那麼愛她,難道想看着她一起爲你陪葬。”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分析着,說得傅天心裡有些猶豫了。
他做這些就是爲了讓霜荷的事業重回巔峰,又怎麼捨得讓她跟着自己一起死。想着,他看了顧霜荷一眼,對吳靜傑厲聲說道:“吳靜傑,如果你不想看到蕭依然有事的話,你少在這裡廢話。”握刀的手力度加重幾分,鋒利的刀刃劃破細嫩的皮膚,嬌豔的鮮血隨着傷口緩緩流出,蕭依然眉頭不由一皺。
蕭依然一直沒說話,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房門的位置,剛纔有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文郡涵。可等她再仔細一點兒,想看清楚一點兒的時候門口又什麼都沒有。
出租屋裡的氛圍越來越緊張,爲了保全蕭依然的安全,吳靜傑只好妥協:“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我只有一個條件,用你的人脈讓霜荷的演藝事業重回巔峰,我要她當上下一屆金人獎的最佳女主角。”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提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條件,充滿愛意的目光鎖定在顧霜荷的身上。
要說顧霜荷不感動那都是假的,盈盈水眸裡淚水打轉着,她哽咽着聲音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霜荷,我相信你,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只要霜荷能翻身,他什麼都願意爲她做,那怕是死。
聽着傅天的話,蕭依然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傅天做事會如此瘋狂說到底都是因爲愛。如果他不是真心愛顧霜荷,又怎麼會爲了他而放棄自己的前途,這樣的愛情的確讓人感動,卻又讓人覺得是愚蠢的。
“傅天,你太傻了。”看着傅天對自己的付出,顧霜荷更加堅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傅天爲了她而毀了自己。
“好,我答應你。”看他們秀完恩愛,吳靜傑才適時的開口:“現在,你可以放了然然了吧!”
“吳靜傑,你當我是傻子嗎?一句‘我答應你’我就會相信你真的會照我說的做嗎?”好在傅天不算糊塗,心裡盤算着接下來的每一步。
“那你要怎樣,纔會相信我不會食言。”吳靜傑無奈的開口道。
“現在距離金人將還剩不到十天的時間,蕭依然我先替你照顧着,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她養的白白胖胖的還給你。但倘若你食言了,那就別怪我對蕭依然不客氣了。”傅天說道。
而此時,他絲毫不知危險已經降臨。
在距離這棟樓不遠處的另一棟樓的天台,一個狙擊手的槍已經對準傅天的腦袋,等着命令扣下扳機,結束傅天的命。
“傅天,你別太得寸進尺了。”一字一句的話語裡壓抑着憤怒的火焰。
“這是很公平……”
傅天的話還沒說話,他的胳膊突然被顧霜荷抓住,疑惑間,顧霜荷用力的將他的手拽開,拉開蕭依然猛的將她推向吳靜傑。而就在顧霜荷動手的那一瞬間,對面天台的狙擊手扣向了扳機,飛速的子彈擦着傅天的胳膊而過,鮮血頓時從傷口流出。
子彈‘嗤’的一聲劃破空氣,然後深深的扎進牆壁。
這驚魂的一幕讓傅天突然意識到自己剛纔是多麼的危險,如果不是霜荷出**走蕭依然,他下意識的想要去抓蕭依然,只怕此刻他已經命喪黃泉了吧!
沒有了蕭依然這張王牌,此刻的傅天沒有籌碼再可以和吳靜傑抗衡,他頹敗的坐在地上,眼底只剩下絕望。
“傅天,你……”吳靜傑的話還沒說完,顧霜荷突然跪在他面前,抓住他的褲腳:“吳靜傑,既然蕭依然已經沒事,你可不可以放過傅天。他都是因爲我才做這些事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求你放過他好不好。”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大明星顧霜荷,在此刻顯得那麼卑微可憐。
吳靜傑沉默着不說話,他餘光掃了眼門的方向,又看了看蕭依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一幕觸動到了蕭依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愛而起,沒有誰對誰錯,更何況如果不是顧霜荷將她推出去,恐怕靜傑也只能妥協。想着,她拉住吳靜傑的胳膊說道:“靜傑,我們走吧!”
“傅天,你自己好自爲之吧!”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吳靜傑帶着自己的人離開出租屋。
吳靜傑前腳剛走,顧霜荷和傅天也準備離開出租屋的時候,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身上散發出的冰冷與強勢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將顧霜荷三人包圍其中。
看見來人,傅天身形一顫,心裡剛剛生出的希望頓時熄滅,眼神恐懼的看着來人,顫聲道:“文郡涵!”早該知道他也會出現的,剛纔朝他開槍的人,恐怕也是文郡涵安排的吧!
可他不懂,既然他那麼在乎蕭依然,爲何卻是吳靜傑最先找到這裡來。
文郡涵沒說話,冰冷的目光盯着傅天,狹長的雙眼微眯着,眼底的殺意如暴風雪般肆意的張狂着。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人有種身處地獄的恐怖感。
顧霜荷朝神色冰冷的文郡涵走去,今天的他依舊那麼的冷酷帥氣,純手工剪裁的藍色西服,定製的黑色瑪瑙釦子在光影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乾淨整齊的衣服上沒有一絲褶皺的痕跡,刀削斧刻般精緻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完美的就好似上帝雕刻出的雕像一般。
他身上散發出的生人勿近的氣息讓顧霜荷在距離他兩步之遙的地方停下,放在前面的雙手不安的糾纏在一起,神色裡是難以掩飾的不安與恐懼,她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文郡涵,你答應過我的,只要蕭依然平安無事,你就不會和傅天計較的。”忐忑的開口,她連看一眼文郡涵的勇氣都沒有。
文郡涵沒說話,目光流轉在顧霜荷和傅天的身上,這樣的他讓顧霜荷心裡更加不安。
她鼓起勇氣擡起頭,再一次說道:“文郡涵,你不能食言。”
聽着顧霜荷的話,傅天恍然大悟過來,不可置信的問道:“霜荷,是你把文郡涵和吳靜傑帶到這裡來的?”心裡明明就已經確定了答案,可這樣的事實傅天始終無法接受。
顧霜荷轉身看着傅天,神色裡寫滿了愧疚與歉意:“對不起傅天,我不能看着你爲了我做這些傻事,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可以不當天后,但我不能看着你自毀前程。”
如果可以,真希望自己不要遇上文郡涵,那樣,或許她和傅天之間,應該會有一個好結果吧!
“霜荷,你太傻了,蕭依然是你唯一的機會,你怎麼……”天知道他爲了這一天謀劃了多久,忍辱負重了些什麼,可是……心裡雖然不甘,可一想到霜荷爲了自己而放棄了唯一的機會,傅天心裡很感動,卻也五味雜陳。
忍不住衝過去一把將顧霜荷抱在懷裡:“對不起霜荷,是我太沒有用了,都是我……”
文郡涵冷冷的看着這讓人感動的一幕,波瀾不驚的臉上沒有絲毫動容,沉聲說道:“這件事,如果就這麼算了的話,那豈不顯得我文郡涵太好欺負了。”陰冷的聲音好似從地獄深處傳來,恐怖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