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涵沉默的看着蕭依然離去的背影,陰鬱的臉上籠罩着讓人心疼的悲傷,狹長的雙眼微眯着,神情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堅定。
他不相信蕭依然已經不愛他了,他會讓她承認的,文郡涵在心裡暗暗發誓着。
蕭依然帶着醫生回來的時候,文郡涵安靜的躺在病牀上,蕭依然回來,也一絲動靜沒有,好像一尊石化的雕像一樣。
醫生替文郡涵處理好傷口,叮囑了蕭依然要注意的事項便離開了,蕭依然深深的看了文郡涵好幾眼,想要說些什麼,卻卡在喉嚨,無法說出。
轉身,她只好去忙自己的事情。
兩人沉默着誰都不說話,轉眼就到了下午,夕陽的殘光照耀在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捲翹而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兩下,文郡涵睜眼看着窗外,突然坐了起來。
看着蕭依然的背影,他什麼都沒說,翻身下牀,然後朝病房外走去。
蕭依然站起來,沉聲問道:“你要去哪裡?”
文郡涵沒回答,拉開門,直接走出去,無奈,蕭依然只能緊跟其後,不斷的追問:“文郡涵,你究竟要去哪裡?”凝眉再次追問着,言語間有着一絲不耐。
文郡涵依舊保持沉默,這樣的他讓蕭依然感到很不安,她寧願他在耳邊喋喋不休,也不想看到這麼恐怖的他。
到了樓下花園,蕭依然才知道原來他只是想出來走走而已,而他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什麼都沒說.
江仲成和劉晨芳一行人在病房沒有看到蕭依然和文郡涵,只好打電話給蕭依然,才知道他們在樓下花園,正打算下去的時候,蕭依然卻說:“他要回病房了,你們不用下來了。”掛斷電話,緊跟在文郡涵身後,走進電梯。
“然然。”看見蕭依然,劉晨芳和蘇暖快步走過去,目光瞥了文郡涵一眼:“總裁,”然後拉着蕭依然出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文郡涵,文郡彥和江仲成三人,文郡涵看着病房門,富有磁性的聲音沉沉的:“仲成,郡彥,你們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驗證一個女人是否還愛着你。”
剛纔就察覺氣氛不對勁的江仲成和文郡彥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江仲成先開口:“郡涵,你和蕭依然之間的關係看起來很僵,她還是那麼討厭你嗎?”
“沒有。”文郡涵答。
“既然沒有,不就是個好的開始嗎?那你還拉着個臉幹什麼?”江仲成表示無法理解這樣的文郡涵。
“她雖然不再排斥我,可她對我卻是冷漠的連個陌生人都不如,你說我能不愁嗎?”低沉的聲音憂鬱的說道,言語間氾濫的悲傷要將人淹沒。
“郡涵,有些事是急不來的,更何況你做了那麼多傷害蕭依然的事,還害得她……”敏感的話語戛然而止在嘴邊,拍了拍文郡涵的肩膀,繼續說道:“郡涵,你要有耐心些,切不可像以前那麼霸道。”
江仲成哪裡知道,爲了靠近蕭依然,文郡涵已經做了很多平生都不可能做的事,可換來還是蕭依然的冷眼相對,他能不哀愁嗎。
一旁的文郡產突然開口,明朗的聲音沉沉的:“哥,我覺得……”似乎有些猶豫,話語微頓然後繼續說道:“我覺得,如果你真的愛然然,就放過她。”
“郡彥,你什麼意思?如果你不想幫我,也用不着在這裡說這些沒用的風涼話。”厲聲說道,眉宇間的憤怒幾乎要掀翻了天。
“哥,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只要看着她幸福,你就會覺得很幸福。”文郡彥不怕死的繼續說道。
誰知文郡涵強勢反駁:“別用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來說服我,如果給不了我愛的人幸福,那還不如不愛。”決絕的氣勢,語氣是無比堅定的。
“哥,你怎麼那麼固執,這樣子你和然然兩個人都會受傷的。”文郡彥甚是無語的回駁。
“我不會讓她受傷的。”深鎖着劍眉,語氣重重的說道。
對此,江仲成沒有再說讓文郡涵放棄蕭依然的話,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了,想讓郡涵放棄蕭依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郡涵,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看蕭依然對你的態度,我覺得你希望很渺茫。”江仲成關心的問道。
他並不想打擊他,只是想讓他認清事實而已。
“所以我才問你們,有什麼方法證明一個女人還是愛着你的。”文郡涵一臉的苦惱,這簡直比談下一樁上億的合同,還要費腦。
“恩,這事兒不好說。”江仲成一手環胸,一手襯着下巴神情凝重的說道。
文郡彥沒給出主意,對他來說,文郡涵放棄蕭依然,這纔是對大家都好的辦法。
門外的情況卻是截然相反的,劉晨芳一臉緊張的看着蕭依然,關切的問道:“然然,文郡涵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晨芳,你別那麼激動,文郡涵他欺負不了我。等他傷好之後,我和他就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永遠都不會再相交了。”淡漠的話語,雲淡風輕的神色裡流露出一絲前所未有的輕鬆。
“然然,你確定文總裁他真的會放過你嗎?”蘇暖忍不住開口提醒,明亮的眸子裡一閃而逝的複雜光芒。
“我知道他不會輕易的放過我,但那又怎麼樣?我和他永遠都不可能了。”決絕的話語,堅定的表情裡掠過一絲幽幽的冷意。
蕭依然的堅定讓蘇暖不知該如何是好,看來文總裁和蕭依然之間似乎真的不可能了,可依着文郡涵那種性子,恐怕會不惜一切手段得到蕭依然吧!
聊了一會兒,蕭依然三人便回了病房,江仲成拉了拉文郡產的衣袖,轉身說道:“蕭小姐,郡涵就辛苦你照顧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又對文郡涵說了一句:“郡涵,你自己好自爲之吧!”音落,江仲成拉着文郡彥出了病房。
“然然,我先回去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文郡彥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琥珀色好看的眸子裡一片心疼之色。
“然然,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先回雲了,你好好照顧自己。”輕握了蕭依然的手一下,越過蕭依然看着文郡涵:“總裁,我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音落,與蘇暖離開了病房。
一出病房,就看到江仲成和文郡彥等在門口,劉晨芳冷冷的看了眼江仲成,沒好氣的說道:“你們怎麼還沒走?”邁開步子,無視着他倆,朝前走。
江仲成緊跟其後,忍不住問道:“晨芳,蕭依然都和你說了些什麼?”看着一臉冷色的劉晨芳,江仲成眼底除了喜歡還是喜歡。
“文郡涵和你說了些什麼?”劉晨芳頭都沒回一下,疾步走着,聲音冷漠而疏遠。
“晨芳,你別這樣,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他拉住她的胳膊,委屈的表情看着她,語氣相當的幽怨。
“江先生,我們不熟,請稱呼我爲劉小姐。”冷冷的甩開江仲成,冰冷的話語裡瀰漫着絲絲不耐的怒火。
“晨芳。”江仲成快步追上劉晨芳,兩人拉拉扯扯着。
蘇暖與文郡彥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一個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蘇暖,你等一下,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淡淡的語氣,卻讓蘇暖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兒。
僵直着身體轉身,看着蕭依然朝自己走來,她的心莫名感到非常的不好,就像正在偷東西的小夈被抓住時那種恐懼與不安。
腳步停在蘇暖面前,清澈的眼睛看着文郡彥:“郡彥,你先回去吧!我想單獨和蘇暖說兩句。”
文郡彥看了蘇暖一眼,點點頭,轉身離開。
“然然,你想要和我說什麼?”畢竟是心理醫生,基本素質還是有的,更別說強大的內心了。
“蘇暖,我知道你是心理醫生。”沒有前言,很直接的點明。
她還是無意之中翻到一本雜誌,其中有一篇講的正是心理醫生蘇暖,如果不是有照片爲證,她都寧願相信她們只是同名而已。
“然然,我……”蘇暖伸手住蕭依然的胳膊,想要解釋什麼,卻不知如何解釋纔好。
“我不僅知道你是心理醫生,我還知道你是文郡涵派來接近我的心理醫生。”還記得那段時間蘇暖一直在開導她,帶她走出陰影,而她能這麼快走出來,蘇暖的確功不可沒。
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能容忍別人的欺騙,更何況還是她相信的人。
“然然,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她低下頭,有些尷尬的開口問道,語氣裡滿是歉疚之意。
“其實一開始我也只是懷疑而已,直到那天到你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而後又看到文郡涵遺落在二樓露臺的外套,我纔敢確定這件事。”她淡淡的說道,語氣平和,沒有一絲的憤怒。
“對不起然然,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只是……”解釋到一半,蘇暖卻不知該怎麼繼續說下去,難道要告訴她,她接近她是爲了錢嗎?不,絕對不行。
“我知道這只是你的工作而已,你沒必要說對不起,更何況我該感謝你,如果那段時間不是有你的陪伴和開導,我不會這麼快走出來。”蕭依然顯得很大度,似乎一點兒都不計較蘇暖騙自己的事。
“然然,你不生氣我欺騙你的事?”她看着她,忐忑開口,心裡卻緊張到不行。
蕭依然還沒回頭,一個悅耳的玲音響起,察覺到是自己的電話,蘇暖慌忙拿出電話,見屏幕上閃爍着文總裁三個字,心裡咯噔一下,擡頭看了眼蕭依然,不知該不該接起。
“接吧!沒關係。”平和的話語,沒有絲毫情緒,就像一潭死水。
靜默幾秒,蘇暖接起電話:“文總裁,然然已經知道我是你派到她身邊的心理醫生了。”她直接將事情告訴了文郡涵,明亮的眸子一直緊緊的盯着蕭依然,猜測着她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