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黎少說“把她帶回來”的時候態度是多麼強硬!怎麼現在,說走就走了呢?
“派兩個人守着她。”他淡淡地開口,終於撫着自己的肩膀坐下,臉上才顯示出一絲明顯的痛意,“她現在不會想見我的……”
瞥見黎北辰的這個小動作,衛哲的目光不由一緊,連忙蹙眉繞到他肩膀的後側,這纔看到襯衫上隱隱滲出一片血色的痕跡……衛哲有些沉不住氣,當即脫口而出:“她不知道你受了傷?”
“恩。”黎北辰理所當然地應聲,閉上眼睛緩緩地靠在沙發椅背上,“去叫左遷過來,我不一定能控制得住。”
他已經儘量不睜開眼,不想看見屬於自己的血腥!
但是他能聞到,僅僅是一些血腥的味道,就讓他體內的暴戾因子蠢蠢欲動……
“可……”左遷欲言又止,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卻在看到黎北辰蹙眉隱忍的時候,連忙跑出去打電話——他很不明白!這個時候爲什麼要讓舒爽離開?
讓她處理一個傷口不行嗎?
她也算是唯一能不用藥物就能控制他情緒的人!
難道舒小姐……連這點良心都沒有?
“衛哲。”黎北辰一直閉着眼沉默着,直到衛哲不忿地打完電話,才聲音淡淡地叫了他,“昨晚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沒有證據顯示是nike動的手。”提到昨晚的事情,衛哲的臉色迅速恢復了凝重,蹙着眉頭據實和他探討,“但是能下那種狠手的只可能是他!我會繼續跟進調查……”
nike這個人絕對是恐怖有變態的存在!
表面上他是雲淡風輕的一個人,甚至在外人看來淡漠得有點像是腦殘,但是偏偏是那種淡漠的本性造就了他的冷冽和嗜血——對着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下手,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歉疚。
就比如說昨天晚上,黎北辰沒有登上飛機完全是屬於偶然,因爲他到最後關頭依舊沒有放下舒爽——他不知道就這樣將她一個人丟在酒店裡該怎麼辦?
他更害怕,如果他就此回不來,她就這麼恨他一輩子又該怎麼辦?
於是他下了飛機趕回來,卻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伏擊,肩膀上受了槍傷。飛機失事、半路伏擊……怎麼看都是一場有預謀的暗殺行爲,目的當然是他的命!
而此前知道他行程的只有一個人——nike!
從任何邏輯上分析,都應該是nike下的手……
“恩。”黎北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隔了半分鐘才慢慢悠悠地開口,“也不能光盯着nike一個,要我命的人,還有很多。”
“黎少是懷疑還有別人?”衛哲詫異。
“相當懷疑。”黎北辰淺笑,脣角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這種狠辣程度像是nike做的,但是用炸藥和子彈解決我,絕對不是nike的風格……”
那個生化狂人,肯定會用生化的方法!
除非他腦袋抽了……
“我明白了。”衛哲點了點頭,這回表情徹底凝重了——這可真到了內憂外患的時候了!舒小姐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和黎少鬧啊,時局動盪……
左遷很快就急急忙忙地趕來了,他是自己開車從醫院過來的,身上還穿着件白大褂,配上手裡的醫藥箱,很像是直接從救護車上跳下來的急救醫生。
他來的時候,黎北辰肩膀上的血跡已經有些乾涸的跡象,轉爲褐色的血跡凝在襯衫上,一片片的斑駁陸離……
左遷不由低咒了一聲!
誰tm的又讓黎北辰受傷了?該死!
他不是心疼黎北辰,他是在心疼自己的時間……這樣折騰來折騰去,他這個玉樹臨風的左大夫哪有時間去過自己的“私生活”呀?
“還是昨晚的槍傷?”睥睨了一眼仰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男人,左遷淡淡地開口。
黎北辰睜眼,目光淡淡地從他身上掃過,然後又坦然地閉上了眼——把傷處交給左遷,他很放心!
“這種傷口還是不要用力比較好!”左遷還在嘟噥着勸解,陡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意味不明地擡頭笑笑,曖昧地試探,“你是不是又對舒爽……用力了?”
他特瞭解這種小別勝新婚,而且又是“失而復得”的心情!
所以左醫生沒節操地認爲:用力也是正常滴!但是黎北辰確實好禽|、獸啊!昨天那個急診的女醫生還在指着他們的鼻子控訴——撕裂傷很嚴重!
這才恢復了一天,他就又“開墾”了?
“唉,實在不行的話,你試試把主導權交給她嘛,反正也就忍兩天……”左某人還在兢兢業業八卦的時候,黎北辰陡然側過臉來,涼涼地掃了他一眼——
僅僅是一眼,左遷的臉立馬苦了下來:真是的,霸道狂!跟別人分享點基本的也不行麼?
很快傷口就被左遷處理好,當他貼上最後一條膠布時,偏門別人打開,一個恭敬的下屬站在那邊,一五一十地彙報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舒小姐已經到家了。”
“一路上很安全,並沒有人靠近。”
“今天晚上舒家的保姆走得很早,沒有給她留晚飯……”
什麼叫八卦無止境——這就是!
初級的八卦就叫八卦,進化的八卦叫“偵探”,連有沒有留下晚飯都打聽得一清二楚,這纔是八卦中的經營八卦!左遷自愧不如!
“那她會不會又不吃飯啊?”自愧不如的某人現在正在努力挖牆腳,竭力動搖民心,“昨天就因爲餓得低血糖暈倒了,要是沒有人送來醫院,我可真怕會出事!”
黎北辰的目光一緊,卻沒有絲毫動作的想法。
“今晚一個人在家,要是不吃飯,暈倒了也沒辦法,低血糖這種事情,夜裡發展頻率最高了……”
“碰”地一聲,黎北辰陡然站起來,撈起桌上的車鑰匙便直接往外走:“我去找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