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楓無語了,他兩眼冒着金星,在無數的金星裡彷彿看到了四個字:“紅顏禍水”
“我一定要阻止。”沉默良久後,他異常悲憤的宣佈。
“阻止什麼?”費少城不解。
“當然是阻止北哥彆着了她的道,這種女人的伎倆在我面前不過是雕蟲小技。”
“那你準備怎麼做?”
他眯起眼:“走着瞧。”
費少城一句吃裡扒外的話,已經讓歐陽楓把他歸爲了叛黨。
重新進了包廂,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雖然葉北城交代不許爲難她,但只要避開被強調的那幾點,就不算違規。
“俞小姐是做什麼的?”他隨意發問。
“我在一家外資企業做行政的工作。”靜雅誠懇回答。
“哦,行政好像就是跑腿的吧?貌似很辛苦……”
跑腿?
眉頭輕擰,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行政理解成了跑腿,雖然他理解錯了,但她也懶得解釋太多, 淡淡一笑,“不是很辛苦。”
歐陽楓很富有同情心的擡眸,“以後就不會辛苦了,嫁給了北哥這樣的男人,你只管享福便是。”末了還故意強調:“俞小姐一看就是個目光遠大的人。”
俞靜雅愣了愣,瞬間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話裡有話,她向來不屬於遲鈍型,自然明白了他話外的意思。
“耶,你經常捱打嗎?”她突兀的轉變話題,令包廂內三個男人異常迷惑。
“什麼……什麼意思?”歐陽楓臉色陡變。
“我猜你一定經常被老婆打。”
“爲什麼?”費少城感興趣的挑眉。
靜雅指了指他脖子左側的地方:“這裡有好幾道抓痕,一看就是女人抓的嘛。”
“是女人不假,但不一定是老婆,有可能是激情太過了……”費少城調侃。
“不會的。”她篤定的搖頭。
一直保持沉默的葉北城,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爲什麼不會?”
“我媽經常打我爸,所以像他這樣的傷痕我見的多了。真看不出大叔和我爸有着同樣的命運。”
大叔?噗……費少城狂笑。
“靜雅,他有這麼老嗎?”葉北城儒雅的詢問,眼中明顯夾雜着促狹的笑。
換一副極無辜的表情,她諾諾的問:“難道歐先生還沒有四十歲嗎?”
“我看起來像四十歲?”歐陽楓要抓狂了,他比葉北城還年輕兩歲,竟然喊他大叔,還四十歲……!!
“可能我眼神不好吧。”她低下頭:“剛纔你旁邊的那位喊我嫂子,可你沒喊,所以我就想,你可能是他倆的老大。”
老大?
“……”歐陽楓徹底無語了,本意是想整整她,結果偷雞不成反拙把米,不僅被她看出了脖子上的抓傷,還被她喊成了大叔,你糾正她,她還理由充分的解釋你看起來像老大,他活了二三十年,終於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先打擊你,後捧你上天……
像犯了哮喘病一樣,歐陽楓一口氣差點沒憋過來,費少城幸災樂禍的拍他肩膀:“哥們,別在意,嫂子不是說了嗎?她眼神不好……”
“對,對。”靜雅假裝無辜:“我眼神不好。”
“嫂子……”歐陽楓重重的喊了聲,“北城纔是老大,不僅僅指的是年齡,還有相貌,金錢,社會地位,統統這個,明白?”他豎起大拇指。
“明白……”她迅速點頭,繼而把視線移向葉北城:“能讓老二和老三別再喊嫂子了麼?”
“……”老二老三?
歐陽楓揉了揉胸口,壓低嗓音詢問身旁的費少城:“聽到沒有?她說咱倆是老二老三,像不像村姑?”
“就算是村姑,也是一個美麗的村姑……”
費少城的回答讓某人的心徹底涼透了,看來這場沒有硝煙的逐角戰,註定是他一個人孤軍奮鬥!
“嫂子的酒量似乎不錯,咱們來拼酒吧。”
強忍着一口怨氣,歐陽楓喊來服務生,“把你們這裡最好最烈的酒送幾瓶過來,另外最美的姑娘也叫幾個過來。”
靜雅驚詫的擡眸,她確定沒有聽錯,這間包廂很快就會成爲古代的窯子。
“要不我先走吧?”她輕聲詢問葉北城,眼神有一絲淡淡的不悅。
畢竟當着她的面叫姑娘,等於是無視了她的存在,就算沒有情,沒有愛,自己未來的老公和別的女人在眼皮底下打情罵俏,也是一種讓人無法容忍的難堪。
“嫂子你怎麼能走呢?!咱哥剛準備要和你拼酒,可別連這點面子也不給。”
歐陽楓敏感的聽到了俞靜雅對葉北城說的話,連忙阻止。
既然在脣槍舌戰上佔不了便宜,那就換種方式,叫小姐是爲了刺激她,喝酒則是爲了讓她原形畢露。
俗話說,酒後吐真言,哪怕是貪婪,也會暴露無遺……
“是啊,今天第一次見面,多玩會吧。”費少城也出聲挽留,他的目的很純粹,和歐陽楓完全不同。
爲難的把視線睨向葉北城,只要他點頭,她立馬衝出這間‘暗藏殺機’的包廂。
“等會我送你。”
最後的希望破滅了,靜雅頹廢的低下頭,盯着自己白皙的手,慢慢將十指合攏。
恍惚間,包廂的門被推開,接着走進來五六個身穿獸皮的女郎,個個美豔動人,性感火辣。
“葉先生……”一聲柔得能滴水的嗓音風一樣飄進俞靜雅耳中,她厭惡的瞪向聲音的來源,是領頭的一個女人,豐滿的胸部露出白皙的溝溝,水蛇腰搖曳着讓人血脈憤張的風情,翹起的臀部更是刺激着男人的視覺神經,像一塊軟柿子緩緩的砸向葉北城……
靜雅迅速與身旁的男人保持距離,鼻端縈繞着濃郁的香水味,心裡鄙夷的感嘆:“豈是一個‘騷’字了得啊了得!!”
“等一下——”在那塊軟柿子即將落入歸宿的剎那間,葉北城用手擋住了,他一把攬過俞靜雅的肩膀,很清楚的說:“我有女人。”
氣氛瞬間陷入了空前絕後的僵硬,獸皮女郎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身體傾斜的姿勢看起來異常滑稽。
歐陽楓鬱悶的瞪向葉北城,他的一句‘我有女人’等於是維護了俞靜雅的處境,費少城心裡清楚歐陽楓打的什麼算盤,所以臉上掛滿了促狹的笑。
“到那邊去。”葉北城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獸皮女郎掃興又尷尬的轉過身,換了個目標,砸向費少城。
另外幾個女人有了前車之鑑,紛紛識時務的蜂擁向了不會被拒絕的對象。
“北哥,有必要這麼秀恩愛麼?”歐陽楓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這句話令俞靜雅如坐鍼氈,兩個臉頰更是像被火燒了一樣,葉北城的大掌已經把她攬到了貼身處,如此近距離的挨在一起,除了不適應更多的則是尷尬。
用力的掙扎了一下,她試圖與他分開,奈何他感覺到了她的反抗,反而加重了禁錮的力度。
被葉北城摟住肩膀確實挺難堪,畢竟她們彼此都清楚,這不過是演戲,可轉念一想,如果葉北城不考慮她的立場,而是與那些獸皮女郎卿卿我我,難道她不會覺得更難堪嗎?
於是,她停止了掙扎,露出清秀的笑容,替葉北城回答:“這不是秀恩愛,這是對妻子的尊重。”
歐陽楓意味深長的調侃:“咱們三個人,也就北哥最專情了。”頭一扭,視線移向費少城:“是吧,哥們?”
他所指的專情當然不是指對俞靜雅,以爲她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其實,靜雅她清楚。
“行了,喝酒吧。”葉北城岔開話題,說明他也知道歐陽楓若有所指。
“好,嫂子我敬你!”
歐陽楓舉起一杯烈性白酒,然後一口飲盡。
放下酒杯,等着魚兒上鉤,靜雅沒有令他失望,回敬了一杯。
接着又是敬第二杯,第三杯,到第四杯的時候,他有些撐不住了,心裡不住的謾罵:“孃的,這女人怎麼還不醉……”
“別喝了。”葉北城奪過俞靜雅手裡的杯子。
“別掃了他的興。”她復又奪回杯子,心裡明白歐陽楓絕對不是想跟她喝酒那麼簡單,既然他要玩她就陪他玩,她倒是想看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第七杯結束的時候,歐陽楓徹底的不行了,他神智不清的扔下杯子,開始胡言亂語……
“北哥,我勸了你多少次了?你……你爲什麼就不聽?你……你爲什麼不相信,這個……這個女人接近你……她動機不純!!”
葉北城眉頭一皺,對忙着與獸皮女郎周旋的費少城使了個眼色,他立馬站起身解釋:“不好意思嫂子,他醉了我送他回去。”
“我沒醉! 我清醒着呢!”歐陽楓踉蹌站起身,指着俞靜雅說:“喝,我們接着喝!”
費少城一把拽住他,訓斥道:“喝什麼喝?跟一個女人拼酒醉成這樣,還不夠丟臉是不是?”
“你懂什麼?”他雙目一瞪:“等我把她灌醉了,她就會說出接近北哥的目的!”
俞靜雅愣了愣,心裡頓悟:“原來如此……”
費少城無語的揉了揉額頭,真不是一般的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