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齒的同時,白宸慕的心裡又是一陣沉重的挫敗感。
說到底,白修宇要恨的,是他纔是。
畢竟,還有那個叫做歐陽心的女人的事情擺在眼前。 wWW ▲ⓣⓣⓚⓐⓝ ▲¢ O
習初,只不過是代他受了罷了。
“別逼他了,你現在逼他原諒,他真的就能原諒了嗎?當初我做的就能當做沒發生過麼?”
習初看向白宸慕,上前將白宸慕的手拉走。
他這樣會把事情弄得更復雜。
修宇恨她,討厭她,是誰也沒辦法替她承擔,就算那時候的始作俑者是白宸慕,他也沒有辦法。
白宸慕不肯撤走,手背上有青筋顯出。
習初拉得有些辛苦,用盡力氣將他的手從白修宇頭頂上移開。
白修宇站着一動不動。
白宸慕狠狠地甩開手,轉身朝着跑車走過去。
一把將白貝貝抱上車,白貝貝懵懂地看着白宸慕鐵青的臉。
一雙可愛的大眼中,隱隱約約有着一些怕意。
她伸出小手捂上白宸慕的臉龐,“你不要難過了哦。”
媽咪和修宇都難過,爹地就不要難過了。
白宸慕低眸看向女兒,將白貝貝放到車上。
白貝貝還擔憂而懵懂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突然之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發生什麼事她也看不懂。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他們旁邊走過。
白修宇一個人往前走去,習初不發一言地跟在他的身後。
白宸慕的眉頭緊鎖,終是忍不住低吼道,“習初!”
她歉也道了,還要去哄一個孩子?
把白修宇冷幾天不就好了,當初她多能冷落他!
她對白修宇的態度會不會太卑躬屈漆了?
明明對白貝貝能正常,到白修宇這邊就不正常了。
她這樣,等於就差朝自己的兒子的磕幾個頭。
習初停下腳步,轉過臉看向白宸慕。
脣角艱難地扯出一抹弧度,“我和修宇之間這一關遲早要過的。”
她曾經以爲,這一天會晚些纔來,她甚至很壞心的認爲這是白修宇和白宸慕的矛盾。
或者說,會在白修宇成、人以後,至少也會在白修宇十多歲……
沒想到白修宇這麼快就這樣了。
在一個孩子思想還未成熟的年紀知道自己的父親曾經拋棄過他。
習初跟着白修宇,他一個人沿着路邊往前走去,低着頭,一步又一步。
像是沒有盡頭一般。
這邊上的花兒開得茂盛,迎風綻放。
陽光將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拉長,但即便是影子,都沒有靠到過一塊。
白修宇低頭,能看到習初的影子就跟在他的身後。
他攤開自己的手,掌心裡全是指甲印。
白修宇年紀小,記憶卻很好。
那麼長的一段路,他可以準確無誤地走到家裡。
家裡,習初被白宸慕抱在懷裡。
白宸慕低眸冷冷地盯着她,眼中掠過濃濃的不悅,“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
“抱歉。”習初道歉。
“你今天道歉道上癮了?”白宸慕將她把到牀上,“平時對我又沒那麼低聲下氣!”
對那麼小的孩子一再低聲下氣,他知道自己不能嫉妒,但還是嫉妒了。
習初坐在牀上,被子軟軟的舒服極了。
她往後撥了撥頭髮,白宸慕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白宸慕,我應該怎麼做才能獲得原諒?”習初無助地看向他。
對着白修宇,她一向都是無力的,她不知道該做什麼。
“冷着他。”白宸慕在她身邊坐下來。
習初沉默,冷戰麼,和自己的兒子冷戰?
那樣關係會越來越壞吧,白修宇也會離她越來越遠。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白宸慕冷冷地開口。
“以前你冷過我那麼多次,我現在還不是在你身邊?”
“……”
這能相比麼?
習初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貝齒磨着嘴脣磨了好久。
她道,“你去幫我看看修宇吧,他一個人洗澡我有些擔心,我去做些他愛吃的。”
事到如今,她除了用加倍愛護加倍關心來彌補,什麼都做不到。
“怎麼不見你平時這麼對我!”白宸慕不滿,但還還是朝着浴室走去。
他用力地敲門,“開門!”
習初從牀上下來離開,將修宇留給白宸慕。
白貝貝緊跟着習初,一路拼命地逗着習初開心。
洗過澡,白修宇被白宸慕給扔上牀。
白修宇一個人縮在被子裡,眼裡通紅,小臉上沒有表情。
白宸慕將衣櫃門打開,從裡邊翻出一件件衣服。
跟扔垃圾一樣扔到牀上,白修宇坐在那裡差點被衣服埋了。
“起來!穿衣服!”白宸慕沒好氣地說道。
白修宇從牀上站起來,倔強地一個人拿起衣服套到身上。
白宸慕低沉的聲音在他頭頂上方響起,“我從小是被傭人帶大的。”
修宇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說這個。
“我有獨立的房間,獨立的書房,一堆的傭人,一堆的老師,一堆的規矩。”白宸慕冷冷地說着。
他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我的傭人知道我衣服的尺寸,知道我的喜好,知道我討厭什麼,可有些該知道的人他們並不知道。”
白宸慕低眸看向他,然後拿起一件習初親自挑選的衣服扔到他面前。
繼而,他冷冷地道,“我小時候可沒有一個替我買衣服每次都能買到尺寸正好的母親!我去拿吹風機!”
說完,白宸慕轉身離開。
白修宇沉默地坐在牀上,低眸看向腳邊的衣服,上下排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
習初在廚房做菜,一連炒糊了三道菜以後,她知道自己狀態真得差到極點。
一陣腳步聲傳來。
白宸慕走過來,不一會兒,白修宇也跟着走了過來。
短短的頭髮沒怎麼整理,有些凌亂,還有些潮溼。
見到兒子,習初連忙擠出一絲近乎討好的笑容。
“洗過澡了?快來吃東西,我做了你愛吃的。”
白修宇一言不發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白宸慕看了一眼兒子。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兒子竟然是這麼頑固的一個人,什麼話都聽不進。
“坐下吃飯,不用管他。”
白宸慕冷冷地說道,拉開一張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