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監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第二天就通知齊夏,慈善款的事情搞定了,集團同意以雜誌社的名義捐贈給學校五十萬元人民幣,不過這個活動,集團指名由齊夏負責,齊夏知道,這其實也是集團考察她能力的時候。殘璨睵曉
監效二動慈。齊夏提前跟玉堂小學唯一的老師寧封聯繫上了,寧封年紀並不大,是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但是常年沉重的工作,讓他看起來像四十歲的人。
齊夏跟他提起專訪的事情,他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握着齊夏的手不停地道謝。
“齊主編,真是太感謝您了,我代表我們學校七十三個孩子感謝您!”
“寧老師,您別客氣,我們雜誌社也需要您和孩子們的幫忙,專訪需要的藝術作品,就需要你們多費心,藝術品,可以是畫作,也可以是雕塑,題材和範圍由你們發揮,只要突出‘藝術和時尚’這個主題就可以了。”
“明白明白,我一定會用心的。”
齊夏和寧封約好了專訪時間,到時候雜誌社會派出拍攝人員和採訪人員到學校進行採訪。
齊夏特意將專訪的時間,定在小乖出院的第二天,也就是這週六,這樣,她就不會因爲工作,錯過接女兒回家了。
接孩子回家的那天,醫生把齊夏和北堂深請到辦公室,叮囑了很多注意事項,還建議說,以孩子現在的身體狀況,她已經不適合繼續在幼稚園讀書,最好是接回家修養。
回到家裡,齊夏給乖乖洗完澡,她立刻就跑到小寶的房間裡,和哥哥膩歪在一起,兩隻小傢伙這幾天都沒有機會長時間相處,一見面,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咯咯咯的笑聲,不時地從房間裡傳到客廳。
聽着笑聲,齊夏很心安,窩在沙發裡,不想動彈。
北堂深洗好水果,切好,端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已經靠在縮在沙發裡睡着了。
他知道她這段時間太累了,在醫院、公司、家裡三個地方來回奔波,晚上睡覺又經常做噩夢……
他捨不得吵醒她,彎腰,雙手從她的腰背穿了過去,小心地將她抱了起來,放到她的牀上。
齊夏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醒來還有些茫然,以爲自己在醫院,突然看到兩顆毛茸茸的腦袋從自己牀邊冒了出來,嚇了一跳。
“哈哈哈哈,媽咪,你呆呆的表情好可愛。”小乖拌着鬼臉跳了起來,哇啦哇啦吐着小舌頭。15r。
“完了,老媽被我們嚇傻了。”小寶摸着小小的下巴,一臉惋惜的表情。
“你們兩個壞傢伙,竟敢嘲笑我,看我的無敵動感光波!”齊夏伸出手臂,學着蠟筆小新的動作“bb”的發出動感光波,兩隻小傢伙很配合地撲倒在牀上,一動不動地撞死。
“你們兩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還敢不敢欺負媽咪?”齊夏撲過去,一把摟過他們,在他們臉頰上左邊一下,右邊一下親了兩口。
“不敢了不敢了~”
北堂深在廚房裡就聽到他們三人的笑聲,冷俊的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笑容,冷硬的脣角勾着,將準備好的早餐一一端到餐桌上,然後敲響了房門,“深叔叔的愛心早餐準備好了,小傢伙們,可以開飯了!”
“哦~懶蟲媽咪快點起牀,不然早餐都被我們吃光光了~”
兩隻小傢伙跑向飯廳,北堂深雙手抱肩看着還賴在牀上不肯起來的齊夏,哭笑不得,“夏夏,你今天不是要去山區採訪嗎?還不起牀?”
齊夏這才恍然清醒,“哇哇”大叫着從牀上跳了下來,“我只當今天是週六,差點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北堂深無奈地搖搖頭,眼中帶着寵溺和溫柔,“不要着急,我今天沒什麼事,打算陪你一起去山區。”
齊夏衝到浴室,一邊洗漱,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還是不要了吧,我要跟同事一起去,如果你也一起,多尷尬啊。”
等她從浴室裡出來,北堂深說道,“有什麼尷尬的,你別忘了,我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夫。”說到底,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去。
不管齊夏怎麼說怎麼勸,北堂深都不聽。
最後北堂深直接用暴力解決問題,將喋喋不休的齊夏扛起來,扔到了自己的賓利車裡面~~(╯﹏╰)b風馳電騁的駛了出去。
將車停在公司樓下,打了個電話,負責拍攝的攝像師丁浩揹着他的相機就下來了,冷不丁看到一輛賓利,愣了一下,開玩笑道,“主編,咱們今天出任務的車,可真是豪華啊!”
齊夏笑道,“別瞎說,這是我朋友的車,介紹一下,我朋友,北堂深,深哥,這是我的同事,攝像師丁浩。”
北堂深的名號,那是如雷貫耳啊,丁浩笑呵呵地伸出手,“北堂先生,很榮幸很能夠見到你,你對我們主編,可真是好到沒話說。”
北堂深禮貌性地握了握他的手,神色淡淡的,“見笑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陪着夏夏一起。”
“哪裡哪裡,北堂先生太見外了。”
齊夏坐在北堂深身邊,丁浩坐後座,北堂深在外人面前是一副冷傲孤高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好接近,但是面對齊夏,卻是呵護備至,關愛有加,丁浩忍不住感慨萬千,以前有個緋聞男友赫連二少,現在又有個未婚夫北堂總裁,主編的桃花不光旺盛,還非常有品質啊!
玉堂小學位於偏僻的山區,交通也不是很便利,山路坑坑窪窪,走得極其艱難,一大早出發,直到下午,他們纔到達目的地。
學校很簡陋,一排老舊的瓦房矗立在面前,房前是一片小小的操場,操場正中是旗杆,上面飄揚着鮮豔的五星紅旗。
齊夏沒料到學校會這麼大張旗鼓地歡迎他們,所有的孩子分成兩排站在操場上,手裡拿着野花編織成的花環,大聲叫着“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寧封激動地一一握住他們三人的手,“歡迎三位,我們玉堂小學簡陋了一些,招待不週的地方,還請三位見諒。”
“寧老師太客氣了,寧老師,這是我們雜誌社的攝像師丁浩,這是我朋友北堂深,我們想先參觀一下學校,拍攝一些照片,讓更多的人瞭解學校,可以嗎?”
“當然可以,三位,這邊請。”
寧封帶着他們三人蔘觀了學校的教室,七十三名學生,六個年級,卻只有三間教室,教室裡的課桌各式各樣,都是學生們從自己家裡帶來的。據寧封介紹說,每間教室坐兩個年級的學生,他每天分時段給不同年級的學生上課。
學生的食堂,是一間低矮的瓦房,裡面是土竈,上面有兩口大大的鐵鍋,學生們每天的飯菜都是寧封親手爲他們烹飪出來的。
還有兩間房是學生的宿舍,家裡住得遠的孩子就住在學校,每週回家一次。
寧封自己也住在學校,他的辦公室兼臥室非常小,小到只放了一張牀、一張辦公桌、一張椅子和一隻衣櫃。
看完這些,齊夏的心情很沉重,眼眶都溼了。她雖然也是苦孩子出身,但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簡陋的學校。
丁浩眼睛也紅紅的。
就連冷漠的北堂深都有些動容。
齊夏誠摯地說道,“寧老師,我很佩服您,孩子們有您這樣的師長,是他們的幸運!”
“齊主編,您過獎了,其實我也是城裡人,在城裡工作了一段時間,看多了虛與委蛇,爾虞我詐,覺得人生枯燥沒有意義,有一天,我揹着包走到了這裡,看到了這些孩子們,他們雖然貧窮,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追逐夢想。所以,我留了下來。其實,也是這些孩子們改變了我,應該說,我很幸運遇到他們。”
齊夏很感動,她決定要給寧封做一個人物專訪,讓更多人關注他的事蹟。16017409
寧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齊主編,孩子們已經做好了您說的那件藝術品,您看,現在是不是去看看?”
“好啊,請您帶路吧。”
寧封帶着他們來到了學校後面的小院子,看到院子裡擺放的東西,他們三人立刻就震驚了。
院子裡,整齊地擺放着十二個用手工編織成的動物,它們就跟真實的動物一般大小,最小的是老鼠,最大的是牛,這些動物按照十二生肖的順序依次排開,栩栩如生地站在這個狹窄的院子裡。
寧封介紹說,“這是十二生肖,全部用柳樹條編制而成,柳樹條都是孩子們在河邊採摘回來的,這些動物,也是他們親手編織出來的。”
丁浩一邊瘋狂地按着快門,一邊嘖嘖讚歎,“這太不可思議了,主編,你看着頭牛,它就跟活的一樣,這些孩子們還那麼小,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手藝?”
寧封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因爲在這片土地生活的人,祖祖輩輩都靠着編織手藝過活,孩子們也從小就開始學習這項技藝。”
齊夏震驚着,感動着,“三天時間,要編織出十二生肖,一定不容易。”
寧封說道,“孩子們說,一定不能給學校丟臉,給家鄉丟臉,就算不吃飯不睡覺也要完成任務。”
齊夏眼中閃着淚花,堅定地說道,“寧老師,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做好這次專訪,讓更多的人看到玉堂小學的現狀,讓學校得到社會的幫助,讓孩子們能夠專心讀書!”
“齊主編,有您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您是我們玉堂小學的大恩人!”寧封紅着眼眶向齊夏鞠躬。
齊夏連忙扶住他,“寧老師,您這就折煞我了……我們還想採訪幾個孩子,麻煩您安排一下。”
接受採訪的是兩個學習成績最好,家境卻最差的孩子,他們特意換了乾淨的衣服,洗了臉,梳了頭髮,面對鏡頭,僵硬地坐着,一動也不敢動。窗外,趴了一羣的孩子圍觀,好奇地看着,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你們不要緊張,”齊夏安慰着他們,想讓他們放輕鬆,沒想到他們更緊張了。
她換了種方式,笑着說道,“我也有兩個孩子,他們今年不到五歲,剛讀幼兒園,前兩天他們老師教了他們一首兒歌,我唱給你們聽啊……”
北堂深深邃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丁浩苦着臉,想要捂住耳朵,可惜沒有第三和第四隻手。
“池塘邊的榕樹下,知了在深深叫着夏天……”她的聲音很柔軟,也很清亮,唱起了大家耳熟能詳的《童年》。
丁浩瞪大了眼,不一樣,和kv的鬼哭狼嚎不一樣,主編唱得優美動聽,音準音調都很棒。
齊夏唱得很陶醉,似乎深陷其中,就在大家都被她帶動了情緒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笑着說道,“有會唱的人嗎?能跟我一起唱嗎?”
這首歌寧封曾經教過孩子們,所以他們都會唱,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唱了起來,接受採訪的兩個孩子也跟着唱了起來。
一首歌唱完,孩子們都露出了笑臉,緊張情緒也都消散了,丁浩朝着齊夏豎起了大拇指。
採訪得來的信息,讓人潸然淚下。
這兩個孩子,一個是單親家庭,從小沒了父親,母親靠着賣草藥供他生活、讀書,他每天都要走十幾公里山路上學,只爲了能在放學的時候回家幫母親採摘草藥。
另外一個孩子,家裡有三個妹妹,她是最大的女孩,年初父母就不讓她讀書了,她跪在地上求了一天一夜,最後父母終於同意讓她讀書,但是學費和生活費都要自理,因爲家裡已經窮得沒錢支付了,她每週末都要去鎮上撿破爛、當街乞討,掙學費和生活費。
齊夏有好幾次控制不住情緒,梗嚥了嗓子,寧封說得對,這些孩子們擁有堅強的靈魂,不管面臨多大的災難,他們始終頑強,而自己,也應該向他們學習!
採訪結束,齊夏心情很沉重,回程的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現在的人,大家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慘的那一個,其實只是因爲他們沒有看到比自己更悲慘的人。
齊夏決定,要改變玉堂小學孩子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