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準從容自若道:“給百姓帶來困苦的是苛役,可用魏武帝的五色棒法把這些人整治好,自然就無苛役了。”
司馬穎細細一想,眉間舒展開來,笑道:“靳先生果然有治國安邦之才,做個區區太僕實在是委屈了,便在我城中做個僕丞吧。”
靳準應聲叩拜,謝恩不提,阿琇在旁也爲他歡喜。
司馬穎問過靳準的事,轉夾便來問阿琇道:“那一日我瞧見你在城頭上,有人快馬把你救走,那人是誰?”
阿琇支支吾吾半晌,瞧見靳準的目光盯在地上,心知不可瞞下去,只能說道:“是匈奴左部將軍劉聰。”
司馬穎看在眼中,皺眉問道:“匈奴人也入京了?”
阿琇心驚肉跳,趕忙道:“十六叔,南匈奴諸部並不像鮮卑人那樣野蠻,他們已經在幷州多年,深受我朝教化,連服飾和飲食都與我們無異了。”
司馬穎重重跺足道:“齊王何等糊塗,我避走鄴城,就是不欲和他有意氣之爭。他仍是不知教訓,大肆用異族之人.長此以往定要生出禍亂。”
阿琇趕忙用求助的目光望向靳準,想讓他美言幾句。
靳準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說道:“王爺不必太過擔憂,如今最爲要緊之事便是豫章王已經入京,恐怕是衝着王爺來的。近日已有人在朝堂上提及議儲之事,王爺和豫章王都是皇太弟的人選。王爺雖有避退之心,可現在情形並不樂觀。”
司馬穎這幾日也收到了宮中急報,皇帝身體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節骨眼豫章王入京確是蹊蹺。但他不願意讓阿琇擔憂,轉頭對侍從道:“先送公主回去休息吧。”
阿琇卻道:“十六叔,我雖爲女子,也願爲天下分憂。”
司馬穎見狀點了點頭,並不在意。
卻見靳準有些擔憂地望了阿琇一眼,方遲疑地對司馬穎道:“陛下咯血之事……”
阿琇心裡一驚,只見司馬穎亦是有幾分憂慮地瞥了自己一眼,方纔緩緩道:“陛下的身體,我也聽說了。只是在行宮中受了些苦頭,想來沒有什麼大礙的,若能回宮調養,就會好轉。”
阿琇低下頭去,心知他是在安慰自己,她對自己的父親說不出是什麼感覺,若說骨肉關情,可到底有幾分生疏,自幼至今,甚至連靠近父親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反不如十六叔更親近。
靳準搖了搖頭:“臣斗膽進言,陛下情形若好,王爺還有轉圜之機。若陛下一直不好,到時候王爺又上哪去躲?恐怕不等王爺躲開,就有反對齊王的朝臣來擁戴王爺爲主。”
司馬穎喟嘆道:“其實我哪裡願意爭什麼皇太弟,倒是齊王這樣執迷不悟,叫我一番心血都白費了。”
靳準說道:“王爺不願意去爭,固然是心存天下的慈悲之心。但有的時候,不爭是爭,爭是不爭。”
司馬穎目光一暗,沉吟不語。
阿琇卻急道:“靳先生此話怎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