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樣被沖流了多久。在自己幾乎就要窒息時,異相不期而遇的再次出現。是她,仙子般美麗的容顏,小天內心深處一直期盼的美麗倩影。
如同在軍訓泳池內見到的一樣。水中的她五彩霞衣飄舞着長髮微笑的看着小天。她伸出長袖飄舞的蔥蔥玉手。小天似乎能感覺到手的溫暖。小天被拖着手,隨着美麗的倩影穿梭在黑暗的激流洪水之中。她身上閃着紫色的霞光。小天好像再次和她穿梭在五彩炫麗的璀璨宇宙之中。小天忘卻了一切,只想沉靜在此時此刻。漫長的漂流因爲她的存在竟顯得如此的短暫。溫暖的手突然的鬆開,美麗的身影在紫光中微笑着淡淡消失。
小天忍不住驚呼出來,“不要啊。。”隨即滿口的水嗆得他趕緊往外吐氣。身下突然傳來一股巨大的水流推力。在推力中小天的身體不斷的被擡高,眼前的水裡出現了亮光。
小天身體突然感覺一輕,隨着身下的一股巨大噴泉整個人被噴出了水面。
眼前一片耀眼的光明。還沒等小天反應過來,又垂直的跌落水中。噴泉的水柱也沒有了勢能,逐漸的矮了下來而消失。小天掙扎着從一個池塘內冒出了頭。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終於小天恢復了正常呼吸。他在沒到脖頸的池塘中站穩了腳跟。開始有機會打量周圍的環境。
猛烈的太陽光照耀在頭上,強烈的讓他幾乎睜不開眼。四周是高大的沙丘環繞着這個面積不大的池塘。池塘四周還長着一些蘆葦。一隻受驚的野駱駝匆忙的從池塘邊跑上了沙丘。顧不得搞清楚狀況,小天無力的爬山了沙岸。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跪倒在池塘邊並像池塘磕着頭。“感謝佛祖,感謝佛祖。”然後無力的躺倒在沙地上。人也隨之昏睡過去。
在逃離了冰冷的雪山地下湖重返到陽光下,這感覺恍惚隔世,小天的神經大大的緩解。他做了一個香甜的夢。夢到了回到蘇州園林的家裡。母親給他做了一桌豐盛的大餐。大家開心的圍着餐桌上熱氣騰騰的火鍋,火鍋散發的熱氣炙烤着鋪面而來。外公,小舅,大米,小米教官都在。大家歡聲笑語。小米在旁邊不停的拍着手,好奇怪的掌聲節奏好快。母親溫柔的摸着小天的臉。奇怪母親的手怎麼這麼凉,而且凉凉的手慢慢的向他的脖領下伸去。母親的笑容變得扭曲,變得恐怖,長長的伸着紅色的舌頭。。。小天嚇得一下睜開了雙眼。
稍微斜下去的太陽光依舊火辣刺眼,臉上被沙漠熱浪烘烤的難受。小天不由得眯上了眼睛。但眼前的東西嚇得他一動也不敢動。一條粗大的沙漠灰黃色的響尾蛇正爬過他的臉,向他的衣領處鑽去。響尾蛇的尾巴噼裡啪啦的在耳邊作響。小天驚嚇得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畢竟在特a訓練過一段時間,和這段旅程恐怖的經歷,歷練後的小天很快恢復了鎮定。他悄無聲息的擡起了手,看着蛇頭已經鑽入了衣領,他瞅準鼓起的衣領處蛇脖頸的位置一下死死的把蛇脖子攥在了手裡。小天的手儘量往外提着隔着衣服的蛇脖子,讓蛇頭不再接觸皮膚。響尾蛇的身軀拼命扭動着。小天的另一隻手一下抓住蛇尾,把蛇身拉直的舉了起來。響尾蛇的蛇頭和蛇尾都被小天緊緊抓住。它拼命伸縮着,尾巴尖依舊噼裡啪啦的急促拍打着。
小天此時也無計可施,短暫的僵持着。有過特a的艱苦訓練,又經歷了這次的艱難旅程。小天的心已變得堅強,早已不在是當初任人欺負的懦弱高中學生了。粗大的蛇身拼命掙扎着,小天的手臂漸漸開始發麻,似乎就要抓不住不斷扭曲的蛇身。無計可施的他咬緊牙關,竟一口咬在了蛇身上。牙齒穿破了蛇的皮膚,一股腥腥的血液流淌在小天的口中。小天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大口大口拼命吮吸着蛇血。
漸漸的,蛇的掙扎變得無力,慢慢的一動不動身體變得軟綿綿的垂下了。任憑小天使勁,他也再吸不出一滴蛇血。在確定響尾蛇死亡後,小天鬆開了緊捂的手,一下抽出死蛇甩在沙地上。
看着一動不動的死蛇,小天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似乎蛇血帶來了力氣,小天一下坐起身。他跑到池塘邊大口的喝着水,來清洗口裡的異味。
當他冷靜下來,他再次仔細觀察周邊的環境。毒辣的沙漠太陽和冰冷刺骨的雪山洞穴,人從一個極端一下跨入另外一個極端。小天再次回想着發生的經歷,想到隊長和隊員們都不在了,他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淚。看着揹包,他明白自己的任務還未完成。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去。要把揹包交給外公,要讓外公知道發生了什麼。遠方還有親人在期盼着他。
小天再次恢復鎮定。擦乾眼淚後,他爬上了附近最高的一個沙丘。四周放眼望去,背後遠方高大雄偉的連綿山脈,山頂的白雪還依稀可見。而其他三個方向層層疊疊的大沙漠一望無際。如同靜止的黃色海浪般無邊無際。
小天無奈的滑下沙丘。坐在池塘邊他開始思考。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他無法確定自己在水道中漂流了多久,漂流了多遠。手腕上的手錶早已破損毀壞。根據太陽的位置,他估摸着現在應該是下午3-4點左右。他仔細查看池塘邊,發現蘆葦叢中竟漂着一些生活垃圾。他走過去儘量收集着。在撿了幾個糖果零食包裝,和2個空的礦泉水瓶後,他仔細檢視着這些包裝上的圖案和文字。這些不認識的文字字母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糖果包裝上的小字英文made in Tajikistan 糖果的包裝紙給了小天答案。自己竟然在塔吉克斯坦。我的天那,自己竟然在水道中漂流了那麼遠。
小天也奇怪自己在水中怎麼能憋那麼久而沒有窒息。顧不得思考這個問題,小天慶幸終於離開了恐怖的阿富汗。但在這茫茫的荒漠中再一次讓自己身處險境。“冷靜,必須冷靜。”小天想到雖然訓練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是自己也是特a的成員。此時此刻要用特戰隊員的腦子思考怎樣克服。他靜下心仔細回想小米教官在特戰隊所教授的知識。他首先打開揹包,拿出裡面的所有東西擺在沙地上。除了裝盒子的布包。還有一袋軍用口糧,半瓶礦泉水,一把匕首和一個小型望遠鏡。以及自己塞進去的阿拉伯頭巾。
“就當是一次野外生存吧。”小天心裡想着開始了行動。他用匕首在池塘邊儘量蒐集着一些粗大的蘆葦根,和蘆葦嫩芽。然後把撿來的兩個礦泉水瓶都清洗乾淨裝滿水。一口喝掉自己的半瓶礦泉水後,也把這個瓶子裝滿。看着旁邊的死蛇,小天有了主意。他剁下蛇頭,用匕首剝下蛇皮。剔除內臟後,他挑出綠油油的蛇膽泡在一個礦泉水瓶中。然後把失血蒼白的蛇肉用蘆葦葉包好。在把所有的東西塞進揹包之後。揹包內剩餘的空間被小天用蘆葦能吃的部分塞的滿滿的。擡頭看着火辣辣的太陽。他跑到池塘邊把肚子喝的圓圓的。然後又不放心的把阿拉伯頭巾浸溼在水裡。根據太陽和蘆葦叢葉子的長勢。他辨明瞭東邊的方向。背起揹包,把溼漉漉的頭巾披在頭上。背對着遠方的大雪山,向着東方小天踏上了沙丘。
在沙漠中行走是一件非常耗費體力的一件事。鬆軟的沙丘,幾乎每腳都要沒進半個鞋子,有的地方一腳下去整個膝蓋會沒入沙子裡。有時一腳踏下去會被流沙一下帶下沙丘,還得摸着滾燙的沙子爬上來。小天不一會就氣喘吁吁。這到不是最主要的。無邊無際的沙漠讓孤單的心靈意志不斷消磨。在艱難的走出幾個小時後,太陽已經下到後面的地平線了。天色暗淡了下來。腳下的沙子溫度已經沒有那麼燙了。但是空氣的溫度卻下降的很快。
當天色全黑時,小天開始覺得嗖嗖的冷。但他依舊不敢停下腳步。教官曾經說過,穿越沙漠一定要避開白天。白天的沙漠地表溫度經常在50-80攝氏度。領教了下午那段太陽光下的沙漠跋涉。小天覺得現在行走還相對舒服些。而且腳下的沙子似乎也沒那麼鬆軟了。方向,最重要的是方向。特別是在黑暗的沙漠中。藉助教官教授的憑藉北斗星和月亮的角度。小天依稀能確定東邊的方向。
肚子在很久以前就開始咕咕叫了,筋疲力盡和不斷降低的溫度讓他感覺到自己已經到達了極限。他不得不停下腳步,任由自己滑下沙丘。在躲到一個沙窩裡,小天迫不及待的打開揹包。他的手第一反應是拿起了那份僅剩的軍用口糧。猶豫了一下。小天鬆開了手。最終他拿出了那條用蘆葦葉子包着的死蛇。生蛇肉的味道確實不怎麼好。但是肚子對它的期待倒是蠻強烈的。飢餓的小天強迫着自己嚼着生蛇肉,配着蘆葦的嫩芽竟然吃的挺香。
在慢慢嚼掉蛇肉的三分之一後,雖然肚子依舊還還有些咕咕叫。小天強迫自己收起了剩下的蛇肉。又撿起地上堅硬的蛇骨頭,一點一點讓牙齒把骨頭咬碎吞下。在沙漠裡沒有一絲可以浪費的資源。在喝了一大口水後。小天強迫自己的思想有吃飽的感覺。
“好吧,就休息30分鐘。”小天心裡這樣跟自己說着。把頭巾展開當作披巾蓋在身上。小天放鬆的躺在了沙地上。也許是太累了。小天一下就進入了夢鄉。當小天醒來時,發現天色已經放亮。壯觀的紅日正在無邊的沙海上升起。沒想到自己竟能在這麼冷的氣溫中還能睡的這麼熟。小天心想可能是經歷過嚴寒的雪山之行的原因吧。
一隻小的蜥蜴正在不遠處的沙丘頂端凝聚着清晨的露水。小天想去捕獲這隻蜥蜴作爲食物儲備。但他身體剛一動。警覺的蜥蜴哧溜一下就鑽進沙地裡。小天跑到蜥蜴消失的地方任憑刨開了無數沙子也找不到蜥蜴的蹤影。只好徒勞的放棄。肚子再次開始抗議起來。小天只好又消滅了一小段蛇肉。嚼着蘆葦根再次踏上沙丘。遠方已經完全升起的紅日指明瞭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