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聖帝國對大熊座的掌控能力,逐日在降低,如這種邊緣位置的星球,也只是名義上還屬於三聖帝國,實際上,早已被許多勢力瓜分掉了。
但正是因爲許多勢力的插足,使得這樣的星球,形成了更加繁榮的局面,一種較爲畸形的繁榮。
在繁榮的水面下,暗流涌動。
各方勢力的爭鬥,日漸激烈。
純陽子和純元子降臨在這個星球,並無人察覺。
雖然這個被稱作三元星的星球是各方勢力角逐的角鬥場,但這個星球主持角鬥的各方勢力首腦,較之於純陽子和純元子這等修爲來說,都是小蝦米。
連一個天仙都沒有。
也就些返虛地仙級數的人物,哪裡有能力察覺真仙的蹤跡?
不過純陽子和純元子關注的可不是這些。
他們直接降臨在一座繁華無比的超級大城市裡,就像個鄉下來的土包子,這也好奇,那也好奇。哪兒的衣服漂亮了,要看看。哪兒出了件本來不奇怪,但在兩個童兒眼中奇怪的事,也要駐足看看。
反倒是街面上奇奇怪怪的生靈,萬靈教的小妖小怪,渾身魔炁縈繞的魔道修士,其他亂七八糟的人物,都不曾吸引他們的目光。
在第一大千,奇奇怪怪的生靈多了去了。
不說其他,就是他們自己,生來也不是人形。
兩個童兒走走停停,逛了幾天,差點被這座城市的紫醉金迷看花了眼。不過再新奇的外物,對修士來說,也只是一種調劑。即便兩個童兒孩童心性,但修行這麼多年,道心還是有的。
興致逐漸降低。
“師哥,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罷?”
純元子踢飛一顆石子,嘟着嘴:“這裡不好玩了。”
純陽子也覺得不好玩了:“那去哪兒呢?”
純元子咬了咬手指:“我不知道哎。”
在這個城市的邊緣,兩個童兒都糾結了。
該去哪兒玩呢?
還有什麼好玩的呢?
“要是這裡也有棵血玉靈果就好了...”
純陽子不禁道。
“凡俗之地,紅塵滾滾,怎麼可能有那樣的靈果。”純元子撇撇嘴,正要繼續說話,突然一道粉紅色的光炁兜頭罩下,正好把兩個童兒罩在其中。
純陽子一個激靈,就要出手,卻被純元子眼神止住了。
兩人自生來一起許多年,那甚至不用傳訊,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當下純陽子眼中閃過一抹好玩的神色,就見他白眼一翻,一頭栽倒在地。純元子也跟着裝模作樣,暈了過去。
呼吸間,一股清風吹過,就有倆穿着黑袍的人物,出現在兩個童兒身旁。
卻聽其中一人低聲道:“端端是好資質,血祭了可惜...”
“宇宙這麼大,資質好的天才如過江之鯽,那又算什麼呢?”另一人冷笑道:“半途夭折,那是天數。”
起頭說話的那人點了點頭,袖袍一拂,將純陽子與純元子收入袖中,隨即兩人腳下縮地成寸,一路往城中而走。
正是將要入夜,這城市已顯燈火輝煌的模樣。其中一人嘆道:“這等景緻,轉瞬就要化作枯骨血海,可憐,可憐。”
“如果完不成上面交代的事,我們才真可憐。”另一人言語之中,毫無情緒:“你修魔功,怎得多愁善感?”
“嘿,多愁善感?”起頭說話的冷笑起來:“我只嘆其中好處,沒我的份。”
兩人言談,卻怎的瞞得過純陽子和純元子?
這兩人不過化神修爲,在兩個童兒眼中,比螻蟻只大那麼一丁點,休說他們言語,便是心中所想,也很快看了個通透。
當下便就明瞭內中詳情。
卻就在那修士袖子裡面,排排坐,說了起來。
要說這袖裡乾坤,的的確確,也是一門神通。但袖裡乾坤入門簡單,隨便一個化神修士,袖子裡都能練出百十丈虛空來。
不過這門神通易學難精,要修的大成,那是少數中的少數。
純陽子和純元子所在的這方虛空,就只八十丈方圓,逼仄的不可思議。兩人排排坐,純陽子小臉上露出認真的神色:“師妹,他們竟然要血祭了這座星球!”
純元子皺着小嘴巴:“那可不行。這裡雖然不好玩了,但是不能平白沒了呀。”
“那你說怎麼辦吧。”純陽子倒是無所謂。
天一真君門下,或者說修士,可不是孔聖人的徒子徒孫,絕不會無緣無故去憐憫生靈,對螻蟻講仁義道德。雖然孔聖人的徒子徒孫大多數時候也只是講一講,不會去作。但修士講都不會講。
純陽子不會在意一顆星球億萬生靈的死活,純元子也不會。甚至他們被人暗算——當然是假裝被暗算——只是爲了好玩——他們甚至第一時間想到的都不是這個,而是因爲這裡是他們玩耍過的地方,雖然沒興致了,但也不能平白無故沒了。
從這兩個黑袍修士的心靈之中,他們看到了事情的大概。
有些人,要把這個星球血祭了。
至於目的,還不知道。因爲這兩個修士,也不知道。
他們只是執行者,而不是知情者。
“先跟着看看。”純元子想了想:“伺機而動。”
她圓溜溜的大眼睛裡,一縷光芒在縈繞:“我想看看是哪個找死的,要把我玩過的地方血祭了。”
“嗯。”純陽子點頭:“然後把他也血祭了。”
“對。”
大略片刻功夫,兩個童兒有所覺察,皆一歪又裝暈過去,隨即就被人從袖子裡放了出來。
然後聽到罵罵咧咧一些遠去的聲音,感受到周圍駁雜的氣息,兩人一骨碌就爬了起來。
正是一處石窟。
這石窟不小,方圓有七八十丈,其中二三十,皆是些幼童。什麼種族的都有。
石窟壁上,印刻着許多歪歪扭扭的道紋,血紅血紅,放出一縷縷煞氣,將這石窟籠罩其中。使得這些幼童各個神情呆滯,彷彿失了魂魄。
純陽子一眼就看透了這些道紋的奧妙,不禁低聲道:“是煉魂煞。”
純元子把目光從幼童們的身上收回來:“這些小傢伙要麼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要麼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要麼是三煞年月所生,難怪被抓來這裡,作爲血祭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