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太初仙會,仙霞仙君不免有些低落:“當年妾身還是地仙,與師兄弟姐妹一概十餘人,也曾於那仙會之上一展道行。呵呵...博的好大名頭,教妾身師尊着實高興。唏噓,如今再看,師尊何在?師兄弟,師姐妹何在呀......”
趙昱默然,片刻道:“大道尚有輪迴,況乎教門?仙霞放寬些心,元初魔教日後未必有好下場。”
仙霞仙君失笑:“或許罷。”
便轉言道:“此間仙會,大抵將作了結。此前三十六萬餘載,元初魔教之大能皆被牽制,如今快要空出手腳。及至於大道輪迴之時,怕是不太安穩。道友須得小心謹慎一些,未免着了他們的手段。”
趙昱心下了然。
實際上,這些年來,趙昱一直在思忖這個問題——元始仙國這一個大道輪迴之間,似乎扮演了許多角色。元初魔教確也強橫,但趙昱怎麼看怎麼覺得被元始仙國當槍使了。
玄陽仙門在時,三大上門鼎足而立,實則最爲穩定。卻被元初魔教發難,一舉破滅。以其同爲上門大教,該是個旗鼓相當之勢,玄陽仙門竟破滅如斯輕易,必非偶然。玄陽祖師失蹤,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事?
元始仙國推波助瀾,在背後不知作了多少手腳。
等到玄陽仙門破滅之後,元始仙國與元初魔教之間,便再無緩衝。想必無論是元始仙國還是元初魔教,都想着將對方破滅,如那玄陽仙門一般。這其中勾心鬥角,難以揣度。
更重要的,還與大道輪迴相關聯。趙昱猜測,在大道輪迴之際,必定有大機緣。怎樣大機緣?連上門大教的老祖都爲之垂涎覬覦的大機緣。這樣的機緣,誰不想獨吞?玄陽仙門破滅的時間太緊俏了——就在大道輪迴之前,太初仙會之前。不過數百萬年而已。
玄陽仙門雖破滅,但並未真正斷絕傳承。不說有仙霞仙君這樣的人在活動,單說那玄陽祖師,難道就死了不成?那種級數的大能,恐怕不好殺罷?
爲大機緣計,無論元始仙國還是元初魔教,恐怕都在狠狠的算計對方。而元始仙國爲何在仙會期間把元初魔教的大能牽制的死死的,大抵就是爲了這般。
或許這其中與仙霞仙君等玄陽仙門遺孤有緊密的關聯。
對於玄陽仙門而言,元始仙國是敵人,因爲宗門破滅有元始仙國的推波助瀾。但相對而言,對於元初魔教的憎恨,不知高出多少倍。以趙昱之見,恐怕牽制之舉,不單單有元始仙國本身的計較,仙霞仙君這些玄陽仙門的遺孤,也摻了一手。二者多半是合作關係。
這並不出奇。
元初魔教纔是玄陽仙門的第一大敵。爲此,不惜與元始仙國結連,一起算計元初魔教。
若能把元初魔教打下凡塵,元始仙國便是太初仙寰第一大教,大道輪迴之機緣,爲其所得概率就大了許多。對玄陽仙門而言,若能折了元初魔教的鋒芒,也是一件好事。
更甚者,趙昱還想到更多——自家師父混空老祖,怕也不是閒着無聊來遊歷。
這其中,不知多少勢力參雜,其他仙寰的觸角,恐怕也不止自家師父一個。
明裡暗裡,仙門勢力、大能散人,恐怕都在活動。
只是趙昱不太明白,如果大道輪迴,當是整個法宇宙五大仙寰都在其中。如此其他仙寰也不能倖免,怎還有餘力來這太初仙寰摻和呢?
左右一團亂麻。這等層次的大事,以趙昱如今的道行,便是個天仙,說來也最多打打醬油的邊角貨色,是不可能掐算清楚的。
仙君又道:“以妾身之見,大道輪迴之前,道友最好尋個安穩之處,休要暴露在元初魔教諸般大能眼下。”
趙昱聞言大笑:“仙君此言,莫非誤我?”
“何出此言?”仙君含笑。“躲藏非爲羞恥,畢竟大能厲害,若要較真,非你我能當。”趙昱道:“然則躲藏於事何益?我偏偏不藏,此番見了道友之後,貧道還要去那仙會一行,左右還有數千年,也去聽聽道,見見世面。”
仙君輕笑。
趙昱無奈道:“仙霞何必如此?明知我師尊必在仙會,託庇於師尊膝下,哪個又能動我?”
又道:“若你無事,我便要走了。”
仙君這才喚道:“怎無事?有事。”
仙君道:“妾身確有一事,想要拜託道友。”
趙昱笑而不語。
仙君不以爲忤,道:“尊師高人,照見寰宇。請道友代妾身問一問尊師,可知妾身祖師如今何在?”趙昱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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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要打聽玄陽祖師如今怎生狀況。
這位玄陽祖師乃是太初仙寰的最強者之一,大抵也只元初魔教的混洞魔祖和元始仙國的天霄帝尊能與之相提並論。但玄陽祖師失蹤一事,必定有這二人的手腳。雖然可能此時玄陽仙門遺孤與元始仙國達成了某些計較,但畢竟不能去問天霄帝尊。至於混洞魔祖,那就更不可能了。
如今顯露在外,能與這三人相提並論的人物,恐怕只有一個混空老祖。這位老祖當初一現身,就打上元初魔教的山門訛詐一番,還教元初魔教以上賓待之。若非能與那魔祖平起平坐,恐怕早被魔祖打死。
玄陽祖師的消息,大抵也只這般人物纔有些線索。而趙昱正好又是混空老祖的弟子。
於是只好麻煩趙昱。
趙昱笑道:“仙霞欲求貧道,不知什麼報酬?”
仙霞仙君柳眉一撇:“莫非以妾身與道友的交情,區區代問一個問題,就要報酬?道友實也小氣了些。”
趙昱撫掌大笑:“這可不是‘區區’。你家祖師何等人物,怎能以‘區區’相稱?”
仙霞仙君語塞,片刻後道:“妾身孑然一身,要寶貝沒寶貝,要法門大抵道友也看不上,何必咄咄逼人。”
趙昱失笑搖頭,一雙眼睛盯着仙君:“仙君便是最大的寶物,怎能說沒有?”
仙君大怒:“小兒安敢調戲!”
趙昱不敢再開玩笑,神色頓時一整:“玩笑耳,無傷大雅,仙霞何必生氣?也罷,我便代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