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子裡面,張小凡一直抱着木盒,一動不動如同睡着了一樣。
楊焰心等得煩了,目光來回在小房子裡遊走,看着小房子簡陋的也沒有什麼特殊地方,過了一會還是無聊,正當他要開口的時候,張小凡突然開口了,輕聲道:“天地萬物奧妙無窮,其中百般變化之力被人化作諸多道術,所有領悟,匯聚成書。上古之時流傳下來了五部天書,藏有天道萬術,其中奧妙若得參悟,可化作諸般奇法,變化無窮。”
楊焰心聽着擺了擺眼,有點莫名其妙的樣子。
“五部天書分於天下各處,都已被我收集完畢,日後未免失傳世間,我想再找一人傳授,你可想學?”張小凡向他望了過來。
楊焰心猛地一呆,僵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急忙道:“想,想學,大哥你又要教我道術了。”
張小凡又搖了下頭,道:“天書並不是道術,而是道術的起源,不同之人所得感悟也是不同。其中就有一種叫做乾坤鎖的奇術藏在其中,你日後跟在那位前輩的身邊,多向他請教一些不懂之事,希望你能參悟出來那一種奇術。”
楊焰心激動的點了點頭,面色堅定地說道:“我一定盡力,早日把乾坤鎖參悟出來。”
張小凡笑了笑,輕道:“如果有一日你看到我發瘋了,就用此術把我封印起來。”
楊焰心面上一僵,怔怔道:“我?”
張小凡點了點頭,靜了一陣,把木盒放置身側,又道:“五部天書,就算我作爲大哥送給你的禮物,我只說一遍,你能記得住嗎?”
楊焰心猛點了點頭,答了一聲:“能,我可是有過目不忘,過耳能唸的本領,至少也能記個七七八八。”
張小凡又是一笑,閉上雙目,幽幽之聲,又有點苦澀的念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小房子外面。
週一仙這時也回來了,與小環、金瓶兒、野狗道人三人坐在一起。
黑影一閃,張小凡從小房子裡面走了出來。小環一喜,立刻跑了上去問道:“張小凡哥哥,你出來了。”
週一仙聽着皺了皺眉,似乎對這個稱呼有點敏感,卻也沒有開口說什麼。
張小凡沉麪點了下頭,向着四人望去一眼,輕聲道:“他一個人在裡面需要安靜一會,你們不要進去打擾他了。”
小環向着小房子望了一眼,又轉回來說道:“張小凡哥哥,我有件事差點忘記和你說了,就是小灰,它好像遇到危險了。”
張小凡一呆,低下頭來,看着小環從身上拿出那個粗製的護身符,對着他說道:“你還記得這個護身符嗎,是我送給你的,我在裡面放了一隻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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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環說着低下頭,眼睛瞄了瞄張小凡,見張小凡面色沒有變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她繼續輕聲道:“後來它被小灰拿去玩耍了,之後又被陸姐姐拿了回來,我問過裡面的小鬼,那個小鬼不知道怎麼了,只記得一個白色的人,和一個橙色的人把小灰帶走了,別的它什麼都不知道了。”
“白色的人?橙色的人?”張小凡呆了呆。
過了一陣,張小凡低下頭來,對小環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今天我還有些事情,要出去一段時間,不能陪你們了。”
說完,張小凡轉身就走,週一仙在後面忽道了一句:“你要去硬闖青雲山嗎?那可是正道之首,你可想過後果。”
張小凡站住,單單把頭轉動了一些,週一仙繼續說道:“我聽陸姑娘說了,以你性格也斷然不會袖手旁觀,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還是不去爲好。”
“請前輩指教。”張小凡轉過了身來。
週一仙也站了起來,前走兩步,說道:“青雲門乃是正道之首,而對魔教仇恨最大的,就莫過鬼王宗了,你的那個碧瑤現在又是鬼王宗的宗主,你若以言相勸,於情於理都是不合,青雲門萬萬是不會放人的,除非是硬搶,就是再與天下正道爲敵。不言其他,眼下你正準備隱居,又和青雲門的陸姑娘相好,你可想過陸姑娘身在你們兩者中間,她可該怎樣?”
張小凡呆了呆,頭向一旁轉動,陸雪琪挖下的那個小坑仍在。
“你想退出正魔兩道不成,相反引起你的身份,便會遭之天下正道誅殺,可謂再無安寧之日了。”
隱隱未說的,就是他‘血魔’的身份了。
張小凡轉過頭,突然看向了小房子的門上,依然還在的那片綠色衣角碎片,片刻竟是呆了。
“碧瑤乃魔,青雲爲正,正道誅魔,順應天理,又可不是天理輪迴之說。”週一仙扶了扶鬍鬚。
“天理是什麼?”張小凡轉過面來,冷冷說道:“我不信天理。”
張小凡又轉過了身去,週一仙在他身後又道:“硬闖青雲,必會遭之青雲門全力阻擋,任你本領再強,昔日你的師兄們與朋友都會成爲你的敵人,你可下得了手?還是你再想一命抵一命?這些你是行不通的,以之正魔兩派的恩怨,縱然就是你死上十次百次千次,都是化解不了的。”
張小凡轉頭,又向那個小坑望了一眼,認真說道:“我不會死,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有任何輕生之念。”
原因,就只是爲了她一個人吧。
他邁着腳步走了,向着青雲山,手中拿的,還是一直陪着他的燒火棍。
看着他的身影,漸漸的消失了,週一仙搖頭苦嘆,道:“可憐之人,可悲之人,可憫之人啊。”
小環發呆着,輕輕問了一聲:“大哥哥會死嗎?”
金瓶兒面色也是不佳,答道:“他會盡力的活下來,不過仍是吉凶未知,可能他連自己的後事都想好了。可嘆他的一生,始終都爲情所絆。”
“我看他很厲害,好像沒人是他對手的樣子,不知道他對楊焰心都說了些什麼。”野狗道人說着,就向小房子走去,在距門口的一米開外,忽然被一種無形之氣堵住,雖不堅硬,卻阻的人前進不得。
“這是什麼?”野狗道人摸着氣牆問道,金瓶兒轉過頭來,輕聲道:“他設的禁制還沒有解除,我們還是等楊焰心自己出來吧。”
野狗道人氣了氣,說不出話來。
行走不多時,就來到了青雲腳下,向上望山頂直通天上,彩雲環蔓,仙境一般的道家所在。
他若不去,還有誰能將她救得出來呢?
張小凡向上瞭望着,想着這裡他的師兄和朋友,想着週一仙的話,只要他壓制着血煞戾氣不釋放出來,就可以不暴露出他魔的身份。
正向着青雲門的上山大道,身體化作一道黑光衝了上去。
青雲山上,廣場上面。
碧瑤被五道青光,鎖束在一塊石壁上面。
廣場上面,以蕭逸才爲首,其餘五位首座都已聞訊趕來,加上頭上戴着白孝的曾書書,七峰的重要人員都到齊了。
偌大的廣場,衆多的弟子站在外圍,五個首座連着曾書書與林驚羽都站在遠處,只有蕭逸才一人站在碧瑤面前,冷冷目光,厲道:“把東西交出來。”
碧瑤受了傷,弱弱的望着他,輕聲道:“什麼東西?”
蕭逸才面上一怒,叫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裝做無知,把你們盜竊我青雲門之物快快交出來,不然叫你嚐嚐萬劍穿心之痛。”
碧瑤輕聲又道:“那個什麼東西的,我交出來你就會放我走嗎?”
“你做夢。”蕭逸才冷麪厲道:“你剛剛殺了風回峰的曾師叔,還妄想能活着下山嗎!”
碧瑤把頭轉動,不去看着他了,淡道:“不要說你們丟了什麼東西,就算我知道,也是不會交出來的。”
“自找苦吃,受死吧。”蕭逸才怒着走了回去,看着衆人一圈,尤其在曾書書和林驚羽身上多停留了一陣,然後避開陸雪琪的目光,對着衆人說道:“此妖女罪大惡極,不但敢來盜竊青雲門之寶,還竟然殺害了我青雲門的首座,大家對當場誅殺此妖女,可有異議?”
落霞峰的韓唯遊率先應答道:“此妖女罪惡滔滔,早就應該誅殺了,碎屍萬段也不足以泄恨。”
“對。”朝陽峰的申天鬥接着道:“理應將她碎屍萬段。”
宋大仁看着碧瑤一陣,無聲默應了。
曾書書頭戴孝帶,不用說話衆人也會知道他的意思。
陸雪琪呆呆看着曾書書身上的白布,滿口的話竟是說不出來一句,遠遠地看着碧瑤,看來她是一點也幫不上忙了,只輕輕的哀道:“我們正道光明之人,不同於魔教,不要在她死前折磨她了。”
她是唯一敢於蕭逸才言語相對之人,她的厲害衆人也是見過,此話一出竟是沒人敢於反駁,對於她這個出了名不給任何人面子的冷豔大師,誰都不想自找晦氣,感覺着她的話比之蕭逸才起來,還有威憾性一樣。
靜了一陣,齊昊岔開話題道:“蕭師兄,聽說青雲門主峰失竊,不知所丟何物,她交出來了嗎?”
蕭逸才搖搖頭,道:“可能被其他鬼王宗之人帶走了,總之現在沒有在她身上,此事我們日後再議吧,先說說我們該如何的處置她。”
“若她一死,所丟之物豈不難以找回了嗎?”
“扣爲人質?”蕭逸才正了正面色,肅道:“我青雲門堂堂正道,不肖於此。”
就在這時,一個青雲門弟子急色匆匆的跑了上來,邊跑邊喊道:“掌門,大事不好了,鬼厲隻身一人闖上青雲門來了。”
衆人全部面色一變,身體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