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磊搖頭道:“不會,我早說過聽從大當家的意思,我們是山賊,但其實大家都是被朝廷壓迫,不得已而爲賊,而且光做山賊沒有出路,這次北宮天雲反抗朝廷暴政,也是爲北荒冰原裡面的綠洲百姓着想,是我們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我剛好繳獲大批戰獨角馬、財物,這是天助大當家行事!”
樑雪興頓時眉開眼笑:“楊磊,你說得太好了,我若統帥大軍,你就是先鋒,不過——”樑雪興突然語氣一轉,冷冷道:“三當家貌似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吧!”
楊磊心中冷笑,還沒做將軍呢,就開始抖威風了,臉上卻恭敬道:“莫鳳臨戰而逃,不聽指揮,差點導致這次行動失敗,我當時說要懲罰他,這些人原本就和莫鳳有私仇,也非常痛恨莫鳳,差點令自己萬劫不復,所以在這裡解決仇恨。”
樑雪興眯眼盯着楊磊,淡淡道:“是嗎?”
楊磊坦然面對樑雪興的目光,堅定道:“是的,大當家不相信我也情有可原,我畢竟剛剛纔加入山寨,但他們卻都是你老部下了——”
說道這裡,楊磊霍然回頭,目光冷冷掃過衆人,語氣平靜道:“你可以問他們任何人,相信他們會說出事實,證明我沒有欺騙大當家,楊磊也不敢欺騙大當家。”
樑雪興深深看了楊磊一眼,暗想莫鳳已經死了,楊磊卻是一員不可多得的虎將,而且楊磊說的不錯,現在情況和以前不同了,從山賊搖身一變,成了軍隊,那就得有軍隊模樣。
樑雪興道:“這事我會查,如果莫鳳確實臨陣脫逃,那麼你這次不但爲祁天雪寨立下大功,而且嚴明瞭規矩,我會重賞,如果是你擅殺同僚,那麼功過相抵,我也不爲難你,但你也不能再呆在祁天雪寨!”
楊磊道:“多謝大當家!”
這時,杜羅,蕭順,王間坐着吊籃落地,杜羅來到樑雪興面前,彎腰施禮道:“我這些日子給祁天雪寨添麻煩了,多謝大當家厚待,今日歸去,特來辭行!”
樑雪興指着地上的屍體,強顏笑道:“先生慢走,手下粗暴,弄出這等血腥場面,讓你見笑了。”
杜羅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也不過是早走幾天,希望大當家節哀順變。”
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死的又不是你,當然無所謂呢,哼。”
馬萬權喝斥道:“北宮明城
,你別亂說,這位可是大當家的貴客!”
北宮明城大笑道:“原來如此,大當家可否告訴小侄,此人是誰?”
樑雪興面色微變:“他是杜羅!”
北宮明城笑得更開心了,冷冷道:“原來他就是段平的外甥杜羅,面色發白,四肢無力,可比段平差遠了,不過正好拿來祭旗,段平是朝廷名將,威震北荒冰原裡面的綠洲,殺了我們無數蠻族,起事時殺他外甥祭旗,正應合‘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大當家何必放他離開?”
樑雪興頓時愣了,他現在和蠻族結盟,放了杜羅似乎確實不妥,但殺死杜羅卻又食言而肥,樑雪興自認爲乃響噹噹的漢子,如何願意做出那種事情!
楊磊心中殺機狂閃,麻痹的北宮明城,竟敢企圖殺我謀士,他大吼一聲,道:“北宮明城,你有算老幾,這裡是祁天雪寨,輪不到你在指手畫腳,樑大當家乃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說過的話一言九鼎,你公然逼他自毀承諾,是何居心?”
北宮明城怒道:“楊磊,你又算老幾,樑大當家和獨角馬二當家都還沒說話呢,難道你心中根本就沒把他們當大哥?”
楊磊冷笑道:“北宮明城,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大當家的話我自然聽,二當家的話我也聽,但你要毀掉大當家的名聲,就是毀掉祁天雪寨的名聲,你北宮明城有本事自己去抓段平,抓杜羅,何必要我大當家把杜羅送到你手裡?到時候你們蠻族佔盡威風,我祁天雪寨卻背上黑鍋。”
北宮明城怒極反笑:“楊磊,我不願與你一般見識,那好,樑大當家,你今日放了杜羅離去,我再派人去抓他回來,不算毀了你重諾之名,又能找來祭旗之血。”
楊磊豈容北宮明城陰謀得逞,冷笑道:“北宮明城,你真是豬腦子,樑大當家禮送杜羅先生離開,你立獨角馬把人抓來,殺頭祭旗,這是亦裸裸打臉,你讓我祁天雪寨衆兄弟臉往哪裡擱?”
北宮明城手握刀柄,聲音冰寒道:“那你執意阻攔祭旗,是何居心,難道是朝廷密探?”
楊磊哈哈大笑道:“我蜜你妹啊,北宮明城,你千萬別拿大帽子扣我,我好怕。我從沒說過話反對祭旗,拿誰的血去祭旗都可以,哪怕你把皇宮裡坐龍椅上那位弄來祭旗,我也沒意見,但是杜羅就不行,非但不能殺他,還要在北荒冰原裡面的綠洲維護他安全,否則他一旦身
有不測,我立即認定是你北宮明城派人下手害他!”
北宮明城面色劇變,楊磊這話太陰毒了,北宮明城陰森森道:“你如此維護杜羅,難道他是你親爹,你是他私生的野種?”
楊磊目光直視北宮明城,忽然心中一動,冷冷道:“北宮明城,你提醒了我,樑大當家,還有諸位當家,我楊磊當着衆人的面,拜杜羅爲師父,一日爲師,終生爲父,現在杜羅先生既是樑大當家的貴客,也是我楊磊的師父,北宮明城你敢動他,我與你不共戴天!”
楊磊說完,翻身下獨角馬,對着杜羅納頭拜倒,他臉上氣憤無比,但心中卻笑開了花,杜羅乃無雙國士,北宮明城和他比算個屁,楊磊趁機會,正式宣佈杜羅是自己的人,雖然今後必然面臨諸多艱難,但一想到杜羅從此真正歸心,一切都值得。
要知道,楊磊雖然與杜羅徹夜長談,可是人心最善變,而且歷史上,杜羅先後伺奉過三任主公,雖然每次變換主公,都身不由己,但不得不說,杜羅此人出謀劃策時,首先考慮自己安全。
楊磊現在拜師,杜羅如果不答應,肯定是死路一條,楊磊固然失了面子,北宮明城卻有了理由殺他祭旗,杜羅如果答應,不敢說就此斷了北宮明城殺人之心,至少暫時是安全了。北宮明城好不容易說服祁天雪寨參與叛亂,豈可因爲杜羅一人而放棄,想要害死楊磊,也只能暗中進行。
至於以後,只要楊磊實力持續壯大,杜羅便安然無恙,反之……沒有反之,楊磊知曉歷史走向,天下大勢,再加上杜羅出謀劃策,如果還弱小無能,不如一頭撞死了事。
楊磊當衆拜倒,朝杜羅行拜師之禮。
樑雪興、馬萬權、蕭順、王間等人面面相覷,他們看在眼裡,卻誰都不明白楊磊的真正用意。
表面上楊磊此舉是在維護樑雪興信譽,並且不惜自毀身份,也要保下杜羅,樑雪興等人是山賊,在山賊眼中,楊磊是梟雄,杜羅卻是無用書生,楊磊還是祁天雪寨三當家,身份地位比杜羅重要很多。
杜羅無奈苦笑,在場衆人,只有他看出楊磊的用心,是要徹底綁住自己,杜羅智謀高絕,對付北宮明城這等粗人,他其實心中已經有了脫身之計,卻全被楊磊攪黃了。
杜羅只好上前一步,扶起楊磊,酸溜溜道:“三當家如此大禮,我愧不敢當,快快請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