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塔爾太太講出的故事讓三個人都聽得入神,郭琛沒想到尚塔爾先生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他心中默默推演,神色一動張嘴問道:“太太,那你爲何要告訴我們真正的地址?”
“因爲你們殺掉了羅絲。”尚塔爾太太咬牙切齒的說道:“她就是一個魔鬼,自從我先生去世以後,她就在我的飯裡下藥,將我綁在牀上,不斷的逼問我實驗室的情況,我敢保證她肯定也是北極讀書會的人。”
郭琛的腦海裡猛然回憶出一個畫面。
就在他們第二個場景一開始時,索萊貝街7號,他們在尚塔爾太太要出售的那棟住宅裡,當自己拉開窗簾觀察外面時,對面只有一扇窗戶亮着燈,而自己下樓時對面的燈卻忽然熄滅!(本卷三、四章。)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涌上自己的心頭——他們也許從一開始就已經被北極讀書會的人監視了,而後面自己從商品貿易俱樂部中出來之後,所感受到的惡念也肯定就是同一羣人!
雨中的郭琛忽然感覺後背一涼,他在濃霧中費力費力觀察四周。
也許我們已經擺脫掉他們了...也許。
迷霧之中,三個人相互對視,彷彿已經找到了破開謎題的答案了。
尚塔爾太太的亡夫的實驗室!
那個實驗體也許就是關鍵。
¸ttk an ¸c ○ 必須儘快趕到白楊街!
三個人不在討論,埋着頭往前趕路,天空中飄散的細雨逐漸變大,從點點牛毛細雨變成了像子彈一般狠狠的砸到衆人頭上。
道路彷彿成了泥河,路兩旁的田野成了一片黝黑的泥水平原,郭琛幾乎聽不到任何別的聲音,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雨滴敲打在積滿泥漿道路上的滴落聲。
郭琛心情沉重,他回過頭看着在雨簾之中趴在卡特身上的尚塔爾太太。不行,雨太大了,尚塔爾太太現在的狀態本來就非常虛弱,如果再淋雨生病她肯定抗不過這個早春。
他回身踩着泥漿吃力的走回到卡特身邊,他看到尚塔爾太太眉頭緊鎖,在雨中已經面色發白嘴脣發紫,他忙脫下外套披在尚塔爾太太的身上。
“卡特,不能再走了!”
“你大聲點我聽不到。”卡特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喊道。
雨聲轟鳴,最可怕的是郭琛的左耳現在還是失聰狀態,卡特的喊聲在他耳朵裡不過是嗡嗡的蚊叫,後面的凱瑟琳撐着一把淑女骨傘吃力的走過來,那雨傘很小完全擋不住這傾盆大雨,她的連衣裙上滿是泥污。
郭琛看着凱瑟琳做了一個手勢,凱瑟琳聲音再次在郭琛心中響起。
‘郭,怎麼了?’
‘先給尚塔爾太太一個清潔魔法,然後告訴卡特,我們不能再走了,我們需要找給地方躲雨。’
看着瓢潑大雨凱瑟琳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不能再走了!”
然後她伸手摸向耳邊的粉色耳環,一道光芒閃過,披在尚塔爾太太身上的長大衣再次變的乾燥清潔。
就在這時,三人突然看到遠處出現了一道微弱的燈光。
剛剛感覺到身體乾燥的尚塔爾太太,看着遠處的燈光,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她腦海中出現了那句這座城市裡的箴言:永遠不要在霧夜上街。
她哆哆嗦嗦的說道:“那裡應該只有農田!”
“我當然知道。”郭琛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繞開它!”
可是不管他們怎麼走,那燈光總是不斷變大,就像是活的一樣不斷向他們靠近,到最後,他們乾脆停了下來,就看着雨中燈光變大依稀出現了一棟模糊的建築。
當建築越來越近,暴雨漸止,在衆人眼前這棟建築完全的展露出了真身,這是一棟宴會舞廳,食物的芳香和優雅的管絃樂透過那建築的窗戶清晰的傳入到郭琛耳中。
郭琛四人透過玻璃看到了舞廳內部,這棟建築華麗至極,四面牆壁鑲嵌着來自北歐的牆飾,地上鋪着是奧斯曼帝國的手工地毯,無數鯨脂製成的蠟燭就插在高大的青銅燭臺上,鋪着潔白桌布的餐桌上擺滿了閃閃發光的銀質餐具,餐具中從美酒龍蝦到鮮嫩的生膾鱒魚肉和火候剛好還在流油的松雞,各色美食,幾乎應有盡有。
無數穿着鮮豔華麗衣衫的貴族在樂隊的伴奏下翩翩起舞,幾十位穿着黑色短褲,白色長襪的英俊男僕舉着托盤像蜜蜂一樣在人羣中來回穿梭。
這時一個身着藏青色天鵝絨長裙的女人被推到了舞臺中間,她長着修長的脖子,纖細的腰肢,一頭琥珀色的捲髮自然的垂到腰肢,抹胸很低露出胸口大塊的雪白,她的容貌身條在這些女賓中幾乎都是拔尖的。
看着周圍男士們的恭維,她的臉上雖然一直噙中笑容,可是她目光卻四處遊離躲閃,彷彿並不是很適應這樣的環境,很快場中的男性貴族們開始一個個邀請她跳舞,她步伐凌亂,姿勢僵硬,顯然沒有收到過專業的訓練。
可是這又有什麼問題呢,在身邊衆人的讚美聲中,她越跳越好,越跳越快,她身姿綽態體態萬千。
在讓人慵懶的音樂中,慢慢的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臉上浮現出好似夕照晚霞隱褪後的酡紅,此時的她光彩奪目出盡風頭,心中的種種慾望被喚醒,彷彿置身雲端一般,她嘴角上翹好似露出勝利的微笑。
可是她沒有發現,大廳中除了打向她的燈光,其他的地方已經完全變的黑暗,舞池中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安靜的看着她在獨舞。
一曲終了。
那女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顯然還沒有從興奮中緩過勁來,她不解的看着身邊看向她的人羣,被如此衆多的人圍觀,她不由露出了不自然的微笑。
在郭琛眼裡,他看到這個女人因爲緊張,渾身一下沁滿了汗水,那冷汗打溼了她的妝容,她尷尬的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好像在害怕自己有什麼失禮的地方!
就在這一刻,那黑暗中無數人朝她撲了過去。
在慘叫聲中那豔麗的女人被衆人一點點分食。
“虛榮?”在窗外的郭琛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