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道血箭猛然飆射而起,許五雙目陡然瞪大,不可置信緩緩轉過頭,看向身側那手持精鐵長刺之人。
“張......”
他嘴脣微顫,眼神難以置信。
“許師兄,下去做鬼,可得多長點兒心啊。”
張凡臉上還是掛着那和善的微笑,狠狠抽出手中長刺,又是唰地一刺扎出,毫不容情直接就貫穿了許五的眉心。
“太單純的人,可活不長。”
廣源冷冷看着許五屍體倒地,臉上與陳木一樣,掛起了一絲冷笑。
“現在就該請我們的江大俠江師兄上路了啊,啊?哈哈哈哈......”
陳木吊兒郎當揮動手中的蝴蝶刃,目光戲謔看向尤自打坐的江誠。
“江師弟,別裝了,我們都知道你其實一直都在提防,不過眼下這種情況,三對一,有必要掙扎嗎?不如就讓爲兄送你好好上路。”
張凡呵呵和善笑着,手持長刺盯着江誠。
江誠長吐出一口氣,壓下體內激盪內氣,雙目睜開,熠熠生輝,眼神掃過地上許五的屍體,眼簾微嚲。
“沒想到你們三人早就有了協議,看來這是吃定我了。”
廣源哼了一聲,目露寒芒,“不吃定你,你還以爲能飛?你的橫練功法再強,能強過某家手中這把鬼頭金刀不成?”
“江師弟,可惜了,這次的戰利品價值實在太豐厚,咱們三個人分潤都嫌少,也只能委屈你了。”
陳木輕笑,身形一閃,已把江誠退路堵住,防止江誠以輕功逃走。
江誠面無表情,“既然都覺得吃定我了,那還猶豫什麼,殺我吧。”
他看上去完全就是泰然自若,有恃無恐一般。
這姿態反倒是讓廣源三人心中都是驚疑不定,想到江誠先前戰鬥時的表現,不禁各個又有些遲疑。
察覺氣氛微妙變化。
廣源目光眯起,“不要廢話,一起上,別給他喘息機會。”
話罷他當即低喝一聲,弓步衝出,提刀,怒撩!
“殺!”
陳木暴喝,雙手一揚,蝴蝶刃如迴旋鏢般飛掠而出,呈弧形切割空氣划向江誠咽喉以及胸膛。
張凡亦是大笑上前,長刺連擊,招招直指江誠渾身要害。
瞬間,三人齊齊攻至,江誠壓力大增。
廣源和陳木皆是內氣三重天的修爲,張凡亦是處於內氣二重天巔峰,這一刻齊齊動手,封死江誠所有退路。
“你們三個,都是找死!”
江誠臉上露出冷笑,雙掌在地面猛然一撐,整個人就彈飛而起。
也不見他作勢縱躍,臉上笑容未斂,身子卻忽地避開兩道蝴蝶刃,剎那到了陳木身前,一掌拍向陳木的頂門。
這一掌拍出,江誠整個手掌居然都散發一陣陣恐怖的血腥氣,如蒲扇般脹大,紅彤彤,內氣洶涌,逼得人透不過氣來。
“血佛大手印!?”
眼見江誠那手掌竟似擴大了一倍,凌空壓下,猶如巨碑般沉重,陳木大駭失聲,連忙舉掌便迎,這一掌也已是拼盡全力。
啪啦!
一掌交實,喀地一聲,陳木面容扭曲慘叫,彷彿臂骨都已折斷似的,被一股大力壓得雙膝一彎,急忙矮身倒縱,於地面一滾狼狽地竄了出去。
“好膽!!”
另一旁廣源急忙出刀來救,刀法改撩爲橫掃,怒喝一刀削向江誠手掌。
“膽大的是你!”
江誠寒聲低喝,手腕一翻,古銅色的手掌如燒紅的烙鐵,赤紅一片,於刀脊上猛地拍去。
鏗鏘!
廣源只覺虎口一震,一股沛然大力自江誠掌間宣泄衝擊而來,近乎洪流海嘯,不禁連人帶刀裁向一邊,心頭大驚。
“怎的如此強悍的內氣和力量?”
“我來!!”
張凡肥胖身形如輕靈飛燕掠近,手腕連抖出刺,狠狠扎向江誠腰眼。
“你來送死!”江誠冷笑,身形一避,那長刺卻還是紮在他身上,卻是紮在腹部,未曾到要害。
如此輕易得手,張凡心中一跳,眼前已是惡風撲面。
一個赤紅散發血腥味的大巴掌在眼前放大,狠狠抽擊在他的腦袋上。
嘭——
一掌下。
張凡整個人都發懵,腦海嗡鳴,同時感覺體內的內氣如開閘洪水般瘋狂向外宣泄而去,不禁是筋脈倒流,痛苦得鼻涕眼淚都齊齊流出。
“啊啊啊——”
張凡慘叫,痛苦至極。
“又是這邪門掌法!?”
廣源驚怒交加,怒吼一聲提刀揮斬。
“血佛——怒斬!”
金亮刀光似夭矯金龍飛舞而來。
江誠嘴角掀起冷冽笑容,五指箕張猛摳,抓起張凡的身軀就如稻草人般甩出。
咔——
淒厲慘叫伴隨血雨轟然爆發。
張凡整個人都被廣源攔腰而斬。
血霧之中,江誠的身軀如惡魔般衝出,掌影重重翻飛,血佛大手印轟然蓋落。
鏗鏗鏘鏘!
猶若打鐵之聲爆發。
怒吼、狂嘯,驚人怒嚎聲在山谷迴盪。
這一日,蕩雲山山谷內,血染滿地!
這一日!
江誠浴血,血佛入魔。
......
半盞茶後。
“我佛慈悲!”
江誠眼簾微嚲,上身衣袍破碎,渾身猶若銅鑄,多處皮開肉綻,血洞猙獰,他雙掌卻似燒紅烙鐵微微合十。
“江師弟,不,不要殺我。不......”
陳木腿都被打折了一條,趔趄掙扎後退,神色恐懼。
“送你歸西!”
江誠聲音平淡,忽而一掌印去,追風趕馬。
掌印血紅!
空氣中血腥氣似乎更爲濃郁幾分。
“不要,不要啊啊!”
陳木恐懼慘叫退避,踉踉蹌蹌,終究是身中一掌,難逃一死。
吸功大法狂暴爆發。
江誠氣勢再度暴漲,兇猛內氣在體內充盈迴盪。
山谷更遠處,一處被茂密藤木長草遮掩的山洞中,有雙明眸遠遠落在那殺伐同門的江誠身上,冰寒眼神之中,卻是多了一分讚賞認可。
“殺伐果斷,毫不容情,也勉強算個人物。”
山洞中,迴盪清冷女子聲音,猶若清泉叮咚,迴音陣陣。
倏爾又有悉悉索索如穿衣聲響起,半晌後一道紫色倩影卻是掠出山洞,飄渺若雲煙,向着山谷林子方向掠去。
砰!
江誠鬆手,任由陳木死不瞑目的身軀跌落在地,縱然體內此刻內氣充盈,他卻有一種疲憊感。
這種疲憊,是精神心靈上的疲憊。
如此一場惡戰,鬥智鬥勇還鬥狠,他能最終笑到最後,殊爲不易,身上的多處猙獰傷口,便是血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