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邱會長怒潮陡起,氣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龍家不講規矩,竟然當着自家的面翹邊,這麼做無異於當場打臉,而且是打的啪啪響的那種!
呼哧!
呼哧!
連續喘了幾口大氣,邱會長胸中的怒氣也跟着稍微平息了一些。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憤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爲今之計,唯有儘快想出對策方纔是上上之選。
可是,該怎麼辦呢?
跟着吳山鎮一起加碼?
可以是可以,但是未免有些落了下乘,再者說,今天有了吳山鎮,明天保不齊還會跑出個紅巖鎮開出更高的價碼。
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以眼下的情況來看,未來保安隊的名聲必然會越來越響,早上車和晚上車的價碼肯定是不一樣。
如果這次跟着吳山鎮一起提高了價碼,以後再次遇到這中情況,元寶鎮是跟還是不跟?
跟?
邱家倒是無所謂,但一些小商戶、小地主就不一定吃得消了。
不跟?
有些事,開了頭,可就剎不住車了,之前跟了,現在你想不跟,這是什麼意思?
因此,跟着提高保費,絕對是下下之策,最起碼,這一次不能這麼幹,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在另說。
邱會長腦中急轉,挖空心思的想着,如果不跟,那又該怎麼做?
忽然間,他想起近期圈內流傳的一則傳聞。
保安隊要擴招!
經過幾次剿匪,保安隊的人數本就已經膨脹數倍,從最初的幾十人,發展到了近兩百人,據說,保安隊這次還要擴招上百人。
一支三四百人的保安隊,單純在人數上已經快趕上一個營了。
雖說清政府在東北地區的影響力越來越弱,但不論怎樣,清政府在名義上仍舊是東北地區的‘統治者’。
突然出現一支野生的幾百人武裝部隊,難免有些扎眼。
想到這裡,邱會長心中頓時有了主意,與其送錢、送地、送物資,不如送給對方一個官身。
儘管這個‘官身’有點水分,政府既不會發錢,也不會發物資,但虎皮一穿,保安隊便搖身一變,從一隻不合法的民間武裝,變成了合法的‘官兵’。
以邱家的人脈,幫助李傑謀取一份‘巡防營管帶’的文書,並不是很難,畢竟,這個‘管帶’並不是海軍艦長,僅僅只是巡邏隊中的步隊‘管帶’而已。
兩者雖然都叫‘管帶’,地位卻是天差地別。
(一個相當於民兵連長營長,一個是正規軍,而且是海軍的艦長)
用一個芝麻綠豆大小的‘草頭官’,換取對方的‘感激’,邱會長越琢磨越覺得不虧。
如果是換做沒有門路的人,一個巡防營步隊管帶,或許要花費一番波折才能拿到手,但對於邱家而言,拿到這樣一份文書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跟盛京將軍搭上線了,就是這麼豪橫!
“元璋,你和傳文認識的比較久,也要更瞭解他一些,剛纔,我恰好想起了一件事,你來幫我參謀參謀。”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聽到邱會長的講述,夏元璋頓時眼前一亮,附和道。
“此計甚妙!甚妙!”
然而,下一秒,笑容便從夏元璋的臉上消失了,猶豫片刻,道。
“只是,這會不會太……”
邱會長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他知道夏元璋想說什麼,無非是覺得這件事全靠他一家出力,未免有些不好意思。
這也不怪對方,畢竟兩者站的高度不一樣,看待問題的角度自然也不一樣。
區區‘管帶’,在真正的大人物眼裡,壓根就不值一提。
“沒關係,此事並不難,回頭我給永邦傳個口信,讓他出面給傳文求個官身即可。”
邱會長口中的‘永邦’全名邱永邦,是邱家的大公子,邱大公子平時基本都常駐奉天,一方面是爲了打理家族生意,另一方面則是爲了維護將軍府趙家那條線。
“那就再好不過了。”夏元璋拱了拱手,奉承道:“會長高義!”
邱會長笑着搖了搖頭,這件事對於邱家,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這樣,待會我便派人給永邦拍封電報,如果不出意外,最近兩天就會有消息傳回來,等事情辦成了,還得勞煩元璋跑一趟,將這個消息告訴傳文。”
“這?”
夏元璋聞言頓時愣了愣神,心裡暗道。
這個好消息不該由你親自告訴‘朱小兄弟’嗎?
賣對方一個人情!
遲疑片刻,夏元璋終究沒有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像邱會長這麼厲害的人物,或許是另有打算吧,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卒子,聽對方的指揮即可。
想通此節,夏元璋只覺得豁然開朗,抱拳道。
“義不容辭!”
……
……
……
轉眼間,兩天已過,李傑這邊壓根就不知道邱會長正在給他謀求‘官身’呢。
畢竟,元寶鎮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夏元璋和邱會長,他們兩個不對外放出風聲,李傑自然不會知道。
話分兩頭。
這一天,朱春山帶着先頭部隊率先抵達了元寶鎮。
第一批前來的隊伍中,儘管只有不到三十人,但這批人全都是練家子,而且還是那種粗通文墨的‘高級人才’。
相比於只訓練了幾個月的保安隊隊員們,這批人的整體素質無疑要高過一籌。
此外,有了這批人的加入,整個保安隊的識字率立馬飆升,由原先的百分之三十,達到了將近百分之四十,直接提高了十個百分點。
來之前,大約是朱春山已經給這批人做好了思想工作,因此,交接的手續辦理的很順利,這些人對於加入保安隊,並沒有任何排斥。
起碼,表面上沒有露出來。
接待過程李傑只露了一面,剩下的事便交由手下處理,而他則帶着朱春山來到了會客廳,一方面是爲了表達一番感謝之情。
另一方面則是問一問,剩下那批人什麼時候到?
“春山叔,感謝您爲我送上的這份大禮,這批人,侄兒雖然只見過一面,但他們每個人都是個頂個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