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殘破老舊的亂葬崗,墳包如山丘起伏,層巒疊嶂,墓土像是末日下黃昏的顏色,只是沒有古老的墓碑,也無驚天動地的諡號。
“這。。。。。。這就是守墓老人所說的。。。。。。墓園嗎?”寧悠瞪目結舌,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亂葬崗,墓土,寧悠不是曾經在嵐日閣的假神魔土上見到過嗎,是神魔的陵園!
神魔土,即是葬下神靈的墓土!
“參爺。。。。。。”
“沒錯,那是真正的神魔陵園,吞天碗在悸動,因爲陵園的墓土全是神魔土!恩,似乎也不盡然。。。。。。”
寧悠駐足在十里外,沒有貿然接近,因爲前方是傳說中的神魔陵園,可是葬了下太初及遠古的神靈!
“沒想到,原來世間真的有神魔陵園的存在!本以爲只是傳說,卻真實的存在於一個破碎的神國。本皇明白了,所謂的英雄冢,其實只是神魔陵園的假墓!”
參爺一臉驚駭,又大叫了出來。
外界的英雄冢來歷一直是個謎,現在知曉,竟然是神魔陵園的僞墓。
“不能過去,英雄冢就足夠可怕了,天知道真正的神魔陵園有多恐怖!”參爺建議寧悠後退,不要冒險。
“不,如果放棄了這次機會,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再說,除去神魔陵園,在偌大的神國怎麼找空間節點,神魔陵園是出現空間節點機率最大的地方了。”寧悠目光堅毅。他不想退。
如果要進神魔陵園,眼下無疑是最佳的機會,因爲守墓老人剛鎮壓過暴動的陵園。
其實參爺有一點說錯了。守墓老人確實是地師,但上古地師的實力,可不是大能可以媲美的,那可是登上了地臺,相當於上古聖人的神聖存在!
也只有這樣的無上強者,纔可以鎮壓葬下了神魔的陵園。
“不行,你根本不知道神魔陵園的可怕。就算是你,進去了也是十死無一生,絕對!”
反正參爺是堅決反對寧悠進入神魔陵園。即便此刻陵園處於守墓老人口中的最爲安定的時期,但以寧悠的道行進去,絕對十死無生。
面對參爺的反對,寧悠沉默了。他甚至感覺不到神魔陵園的可怕之處。前方就像是一處普通的亂葬崗。
“對了,守墓老人不是有那麼一件石衣嗎,也許對進入神魔陵園有用!”寧悠眼前一亮的說道。
“石衣?”參爺略作回憶,那個守墓老人似乎是有一件石衣,而且回到石屋後就脫了下來,可能是爲了進入神魔陵園才穿上的。
“也許真有用,只是那個老頭兒不一定願意借給你。”參爺道。
“也對,不過不嘗試一下怎麼行呢!”寧悠心頭火熱。充滿了信心和希望。
他決定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要嘗試!
參爺擰不過寧悠,只好同意了。於是寧悠又往回飛。
回到石屋後,寧悠發現石屋的景象所有不同了。石屋還是石屋,但是石屋前多了好幾個活蹦亂跳的小泥偶。
寧悠一出現,那些小泥偶一下子驚得全部鑽進了地裡。
“這是。。。。。。”寧悠呆了又呆,見到那些像活人一樣的泥偶,腦筋轉不過彎來。
過了片刻,那些鑽進地裡的小泥偶像一株株春天裡的小草,小心翼翼鑽出地面,好奇又害怕的打量着寧悠。
確定寧悠無害之後,一大波小泥偶咿咿呀呀地全部魚貫而出,像泥潮般涌向了寧悠,把他團團圍了起來。
“這,參爺,你說咋辦?”寧悠像木頭人一樣站着不動,一些頑皮的小泥偶竟然拽着他的褲腳衣服往上爬,已經爬到了上半身。
不一會兒,寧悠身上就扒滿了頑皮的小泥偶,肩膀上坐着三四個,頭上還爬了一兩個。
嘩啦一聲,有一個小泥偶不小心滑落,抓住了寧悠的頭髮,在他背後晃盪。
“你小心一點。”
寧悠好不容易勾到了背後的泥偶,把它放在手心中,放到地上,讓它安全着陸。
“真是神奇,沒想到那個老頭兒還有‘造物’的能力,這些小泥偶就跟活的一樣。”連參爺都嘖嘖稱奇,這些小泥偶太活潑生動了,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完整而健全的生靈。
“誰說它們不是一個完整而健全的生靈呢?”
這時,一道聲音傳出,寧悠望過去,正見守墓老人從石屋中踟躕走出。
“他竟然聽得見本皇的聲音?!”參爺一臉驚駭。
“當然,沒有什麼能夠瞞得過老夫的眼睛,還有你。”守墓老人笑了笑,望向寧悠。
寧悠震驚了,他發現守墓老人第一眼看他的時候,其實是在和無盡道境中的參爺對視,第二眼看他的時候,彷彿是洞穿了一切,直抵識海深處的神魂!
“一株神參啊,叫它出來玩玩吧。”守墓老人無表情的臉上浮現一絲慈祥,一羣小泥偶咿咿呀呀地衝到守墓老人跟前,像是一羣要聽爺爺講故事的孩童。
“參爺,你要出來嗎?”寧悠詢問。
“出來吧,反正面對這個深不可測的老怪物,什麼也瞞不住的。”
這是參爺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現身,大搖大擺的鑽了出來,叉着腰在地上傲然走步。
這時,一羣小泥偶圍觀上來。
“啊,該死的,你們竟然咬本皇!”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參爺氣急敗壞地聲音,寧悠見參爺沒有生命危險,也就任由它們去了。
“這些小泥偶,是老夫創造的‘生命’,正如太初之時。一個不可想象的無上存在創造了生靈萬物!”守墓老人呢喃低語。
“生靈也是被創造出來的嗎?”寧悠對生靈的誕生也頗感興趣,不由先放下了石衣的事情,和守墓老人聊了起來。
“創造。恩。。。。。。誰說不是呢,不只是生靈、山水,甚至整個世界,都不是憑空出現的,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背後推了一把,讓從‘無’邁出最爲艱難而奇蹟的一步,變成了‘有’!”守墓人變得神聖而莊嚴。
“那創造萬物的是神靈嗎?”寧悠好奇的問道。
守墓老人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神靈也是那個不可思議的存在創造的嗎?”寧悠又問。
守墓老人還是那個答案,點頭又搖頭。
“整個天台世界都是那個存在創造的,這一點沒錯。但是他只是在背後推了一把,讓‘無’變成了‘有’,播散下了種子而已。剩下的,全是由道和變數的衍化而來。神靈也是。萬物生靈也是。”
“天台世界?”
寧悠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他發現這個守墓老人也許知曉一切,又把神靈和生靈的遠古大戰問守墓老人,結果對方再次沉默了。
寧悠知道,看來守墓老人是不會回答他這一方面的任何問題了。
“老人家,其實我這次回來,是想借你的石衣一用。”寧悠直奔主題。
“石衣嗎,你想進墓園。”守墓老人並不意外,甚至可以說。寧悠想進神魔陵園,也是守墓老人一手促成的。
如果不是守墓老人告訴寧悠。神魔陵園中出現空間節點的機率最高,寧悠又怎麼會想冒險進入神魔陵園呢?
“借你石衣倒是可以,有借有還,你又怎麼把石衣還給老夫呢?”守墓老人反問一句。
借可以,但怎麼還是個問題。
寧悠一下子愣住了,他和參爺完全沒想到怎麼把石衣還給老人。
借了不還,那還叫借嗎?
寧悠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努力想還的辦法,但是他知道,這根本無解。
“這,老人家,那您能否忍痛割愛,把石衣送給我?”寧悠糾結了一下,問道。
“哼!異想天開!你也知道是忍痛割愛!那你又是什麼人,老夫憑什麼要忍痛割愛,把唯一的一件石衣送給你呢!”守墓老人臉色沉了下來。
“哎呀,別摘本皇的葉子!還有你,你,對,還有你,別拔本皇的鬍鬚!”
一旁不斷傳來參爺的慘叫,坐在石凳上的寧悠沉默了,他沒有任何理由說服守墓老人,把唯一的石衣送給他。
“也是,守墓老人和我非親非故,憑什麼就要把寶貴的東西平白無故送給我。”
“老人家,多有打擾。”寧悠來之前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他笑了笑,拱手向守墓老人一拜,準備告辭。
“等一下,老夫倒是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坐在石凳上不動如山的守墓老人突然開口了。
“真的!”寧悠大喜過望地回過頭來。
“沒錯,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守墓老人說道。
“老人家,您但說無妨,我一定能,也是必須能做到!”寧悠目光堅毅,斬釘截鐵地答道。
“好,志氣和信念是有了,就是不知道資質怎麼樣。”守墓老人點了點頭,手掌在石桌上拂過,出現了兩件東西。
“這些石屑是製造那件石衣的邊角料,這個骨書上記載了製作石衣的方法,你拿去吧。”
“您是讓我自己做一件石衣!”寧悠眼睛頓時一亮。
“哈,別搞錯了,這點石屑可做不出你能穿的石衣。”守墓老人打擊到。
寧悠眼底光芒一黯,沒錯,眼前的所有石屑就算無損耗,也做不出一件他能穿的石衣來。
“你要做一件小型石衣,給老夫的泥偶穿。”守墓老人繼續說道,“讓老夫的泥偶,把你借出去的石衣送回來。”
這就是守墓老人的辦法。
“好,沒問題!”寧悠再次燃起了火焰。
“呵呵呵,製作石衣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不過你先拿去做吧,做出來更好,做不出來就是白白蹉跎了歲月。”守墓老人笑着回到了石屋中。
參爺望向寧悠,發現他正認真的閱讀骨書,神色堅定無比。
寧悠沒想到,他這一做,就做了數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