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狗子也被這一團人頭嚇了一跳。
制服誘惑嬌笑着:“你的腦袋很快也會加入他們的,咯咯……”
“一頭那麼漂亮的銀色頭髮,操縱起來一定會很有趣……”
她神色忽地變得危險,森冷的目光落到了地面上:“不過在那之前,那邊的那個女人……”
“你很可怕,就先……”
“去死吧!”
制服誘惑揮動手中的血色梳子,髮絲如瀑,傾泄而下。
瞬間淹沒日暮戈薇。
她披着狗子的大紅衣袍,黑髮傷她不得。
但制服誘惑再次揮動血梳,一篷血色的火焰噴涌,順着髮絲蔓延。
瞬間就在日暮戈薇身上,點燃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咯咯,怎麼樣?我的鬼發火?它會連你的靈魂也一起燃燒,這是對你破壞我的巢穴的懲罰。”
狗子掙扎着:“戈薇!”
“你很傷心嗎?不用急,我很快會送你去陰間和她相聚,咯咯……”
“混蛋啊啊!”
狗子雙手猛地一震,現出了閃爍着血光的鋒銳爪子。
纏縛着他的髮束在血爪之下應聲而斷。
狗子一手抓住崩斷的髮束,盪鞦韆一樣整個人朝制服誘惑蕩了過去。
一爪連揮,漫天血紅爪痕如同利刃一般,撕裂空氣,發出噝噝之聲。
制服誘惑只是小手輕輕一揮,一道道連着人頭的髮束扭動着,在她身前織出了一片大網。
兩者相交,發出的金鐵一般的聲音。
鋒銳無比的爪痕,竟沒能撕斷哪怕一根髮絲。
顯然這制服誘惑操控的這些頭髮,髮質明顯比一般的強得多……
“咯咯咯……”
“既然你這麼着急,那我就快點送你和那個女孩團聚……”
制服誘惑揮動手裡的血色梳子。
她身後那龐大的黑髮巢穴中,擠出了一個個人頭。
密密麻麻的人頭嵌在巢穴上,讓人頭皮發麻。
恐怖的是,這些只剩下骨頭的東西,竟然一個個張開了頷骨,嘎嘎怪笑起來。
蠕動着從巢穴中一點點擠了出來。
頭上連着長長的頭髮,像是一條條怪異的蛇般,扭動着身軀,瞬間就將犬夜叉包圍,淹沒其中,絞成了一個巨大的人頭蛹繭。
“嘎嘎嘎……”
怪異陰森的笑聲充斥着這片天地,讓人膽喪心驚。
日暮戈薇在地上大喊:“犬夜叉!”
“哦?竟然還沒死?”
制服誘惑見狀眼中閃過詫異。
居高臨下看着被血火吞噬其中的少女,很快就看出了其中蹊蹺。
“原來是火羽鼠毛織出的衣服,難怪……”
“不過……到此爲止了!”
“嘎嘎嘎……”
黑髮巢穴中又鑽出了一些人頭髮束,嘎嘎怪笑朝着日暮戈薇絞去。
“啊!”
看到那些恐怖的人頭向自己咬來,少女再是心大,也難免害怕。
驚叫一聲,抱頭縮進了大紅衣袍中。
陳亦搖了搖頭。
到底只是轉世,空有強大的力量卻不自知,更不會運用。
否則這個小小的妖鬼,根本承受不了她哪怕一箭。
陳亦一步踏了出來。
在制服誘惑眼裡,一個年輕和尚像是憑空出現一樣,站在了人類少女身前。
仰着頭,神情淡然地看着她。
對於那些怪笑扭曲着絞過來的人頭髮束視若不見一般。
制服誘惑妖豔的臉龐一沉:“你是什麼人?”
“孽障,”
陳亦不予理會,眉頭微皺看着她:“殘害生靈,拘役生魂,天理難容,你還不束手就伏。”
“啊咧?又來一個傻瓜?”
制服誘惑非但不怒,反而捂嘴嬌笑。
“不過……”
“我最討厭沒有頭髮的禿子!”
妖豔的臉龐突然變得寒意森森,手中血梳揮動。
人頭髮束的目標變成了某禿。
“……”
混蛋啊……
禿子怎麼了?禿子吃你家大米了嗎!?
陳亦額頭上爆起一個井字。
“放肆!”
一聲輕喝。
不僅是撲向他的人頭髮束,將狗子纏成了繭蛹、藏在黑髮巢穴中不知幾千幾萬的人頭,都如聆雷音獅吼,驀然一震。
少林的七十二絕學之一獅子吼,在如今的陳亦口中發出,早已經脫出了武功的範疇。
是真正的佛法神通。
經中有言:如來由具四無畏故了知勝處,於大衆中能獅子吼轉妙梵輪。
所謂口作獅子吼,於諸衆生廣行法施,令諸衆生法眼清淨,以其正法,攝伏一切邪異,調伏一切衆生。
這些人頭髮束,只過是被這制服誘惑拘禁於人頭中的生魂,嚴格來說,還是生靈。
陳亦這輕輕一吼,不僅震懾衆生,令得它們心生畏怖,更是被讓它們因被控制而迷失的靈智爲之一清。
朝着陳亦紛紛俯首敬拜,以示敬畏臣服,感恩戴德。
“怎、怎麼回事!?”
制服誘惑花容失色。
她本身就是異物成邪,陳亦的獅子吼雖不是針對她,卻也讓有她有頭暈目眩之感,一陣搖晃,幾乎站立不住。
再見到自己那些心愛的頭髮脫出了她的控制,還做出這麼詭異的模樣,心裡的驚懼不言自明。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陳亦沒有理會她,看了一眼那通天發柱,和中間鼓起的巨大巢穴,搖搖頭,單手立胸,舌綻春雷。
“阿彌……陀佛!”
天雷鼓動,通天發柱傾刻坍塌。
無數髮絲如決堤的江河,從空中奔涌傾泄而下。
隨之滾落的,是無數的人骨頭顱。
這一片山崖樹林之間,頓時如同被黑色的山洪沖刷肆虐。
“嘔——!”
黑色的“山洪”之中,流淌着無數的人頭,剛剛從紅色衣袍中探出腦袋的日暮戈薇看到這一幕,頓時忍不住,捂嘴一陣乾嘔。
“我的巢穴……”
制服誘惑呆呵地看着自己諾大的巢穴傾塌,珍藏的人骨頭髮全都散落。
還有些不可置信。
但很快就被一股怒火淹沒,目中帶着怒恨怨毒,看向陳亦。
揮動血梳,卻發現那些頭髮竟然都失去了控制。
不由尖叫一聲,抽出腰間的短刀,直接向陳亦斬來。
她對這個毀了她心血的禿子痛恨之極,一刀揮出,便是數十上百道弧光寒刃。
顯然是想要一刀之下,將這禿子碎屍萬段。
嘴角帶着一絲快意的弧度,雙眼緊盯着他,似乎想要看到對方死前的恐懼。
卻發現這禿子在刀光之下,非但沒有躲閃的意思,仍然只是用平淡的眼神看着她。
心中不由生起一絲羞怒。
下一刻,卻變成了極度的恐懼。
因爲陳亦動了,只是嘴脣輕輕開合,吐出了兩個字:“寂滅。”
陳亦沒有用任何武功、神通。
因爲不需要。
如今他舉手投足間,便是絕世武功。
一言一舉,字字句句,都可以化爲神通。
就像現在,區區兩字,就如言出法隨。
制服誘惑臉上的羞怒、驚恐仍在,卻已經從腳到頭,寸寸消融。
轉眼間,便已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