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看來年輕人不止是自信這麼簡單啊!”
德風雷看着站在場上,卻已經有展開講解意思的趙悠乾露出了一絲怒意。
在他們在場的情況下還如此輕慢的對待評審考試,這是以爲這場考覈他已經十拿九穩了麼?
心裡給趙悠乾打上了一個狂妄的標籤,薙切仙左衛門卻是呵呵一笑。
“德風老弟可別忘記了,這不止是悠乾導師的考覈,也是他面對全體新生的第一場教學啊!”
“光做不講解,那算什麼教學呢?”
眼眸低垂下去,誰也猜不透這位食之魔王的心意,不過實際上他對趙悠乾這麼自信也是有些意外。
‘光是想出了破題方向可還不夠啊!’
他暗暗掃了一眼在場的其他幾位評委,只見他們明顯神色都嚴肅認真了許多,就知道趙悠乾要面對的審覈將比之前更加嚴苛!
...
“第一道菜!”
突然響起的聲音,傳入在場的學生耳內,頓時讓不少人驚訝。
因爲他們看到的是趙悠乾拿出了一個便攜式的麥克風放在了耳朵旁邊。
“這...進行考覈的途中,還要講解嗎?”
丸井善二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心中更是彷彿被觸動。
從沒有一個廚師在進行對自己如此重要的考覈途中還進行解說的,除了對自己廚藝的自信外,更是要有一種真正對所有學子一視同仁的思想。
要知道面對IGO的考覈,所有的廚師都是盡展所學,能夠讓人觀看觀摩已經算是大度了,更別提解說自己的做法,其中的技巧了。
只能說趙悠乾對擔任遠月導師是真正的用心,而且是不惜自己前途的用心。
“趙悠乾導師這是...”
在十傑專用的席位上,那些本來坐姿散漫的十傑衆人也是露出了異色,他們沒有想到趙悠乾居然會選擇一邊做菜,一邊講解教學。
就連對趙悠乾頗爲不滿的幾人也坐正了身體,這是對無私老師最基本的尊敬。
“後生可畏啊!”
遠月教職員工裡有人嘆息了一句,眼中更是帶上了幾分敬重。
“如果這樣他還能通過考覈...那無論什麼樣的流言都不能動搖他的地位了!”
“東櫻史上第一人啊!”
也有人低語着,對趙悠乾的選擇亦是感到魄力十足。
不同於之前的比賽,這場考覈知道的人並不多,引起的範圍也不大,可是已經有攝製組在進行拍攝了,因爲他們都知道這場考覈一旦成功將造成什麼影響,完整的記錄考覈是IGO應該有的基本準備。
只是無論別人怎麼想,趙悠乾只是繼續着自己的事情。
“第一道菜,鱉蒸羊!”
“要注意,這是一道耀州古法菜,根據史書記載,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
一邊處理着食材,趙悠乾一邊細細的講解。
“羊肉要選擇五個月到六個月的山羊,綿羊雖然肉質細嫩可是肥油太多,做出的鱉蒸羊會過於肥膩,我這次選擇的就是蒙古羊中的灘羊肉!”
只見趙悠乾手上一把菜刀不斷的在灘羊羊排的骨膜部分橫着劃刀,直到密密的佈滿了花紋,這纔將羊排放入冷水中浸泡。
“羊肉要去處羶味,泡水是必不可少的一步,灘羊的羶味較小,可是半個小時的泡水少不了,而且必須是流動的水。”
趙悠乾將料理臺最後的一個水池的水龍頭調到只有一條細細水線的地步,將放滿了水浸泡灘羊肉的盆子放在下面接着,讓流動的水帶走血沫和雜質。
看到趙悠乾這種手法,對於羊肉甚至是牛肉這類腥羶味較重食材處理不太擅長的學生們頓時若有所悟。
“原來這樣可以有效排除血水麼?我以爲直接下鍋焯水就行了...”
不時有學生髮出這樣的低語,而在評審席上的薙切仙左衛門則是點了點頭。
‘看來悠乾小哥的做法已經取得效果了,至於能不能盡全功,就看最後的結果了。’
‘只是...第一道就是古法菜麼?你到底想做些什麼呢?’
要知道菜品的變化,就算知道了食材也未必可以看得出來,要不是趙悠乾自己說,只怕在場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麼菜。
到現在反而是好了,知道要做什麼菜的情況下,也有一個問題。
部分菜品絕對是評審品嚐過的,一旦他們以品嚐過的菜品作爲標準來判斷趙悠乾的菜,那趙悠乾要通過考覈的難度...
“這個小孩有點意思...”
風間雪芝眼中露出了一點異彩,她自然看出來了趙悠乾的幾分想法,不過因爲如此她反而欣賞趙悠乾了一點,能夠做出這樣的選擇,不管是爲了什麼原因,至少那種勇氣和魄力是一般廚師一輩子也做不到的。
“哼,鱉蒸羊確實是一道耀州的大菜,也算是沾了點融合這個題的邊,不過要這樣通過考覈,那還差的太遠了!”
德風雷不介意自己當這個惡人,對趙悠乾的評判也是稍稍提升了一點,至少他是真的在誠心誠意的教授自己的廚藝技巧,而不是一個噱頭。
“以老身來看,悠乾小哥的選擇可沒有那麼簡單...”
淺間神社本就是通曉五氣五行平衡道理的,大神官看着趙悠乾所拿的幾種食材,卻是看出了一點門路,成爲了第二個猜測到趙悠乾選擇破題方向的人。
倒是久祟鹿苑露出了幾分着急的神色。
他可沒有這些積年老怪的經驗和目光,對趙悠乾這麼慢條斯理的進行烹飪和解說極爲的不滿。
‘這可是越三星考覈,他怎麼這麼放鬆?’
心中暗暗着急,可是一旦考覈開始,就算他是IGO分部部長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動作了,時間在大屏幕上一分一秒的走過。
料理舞臺上,趙悠乾已經開始了下一步處理。
鮮活的甲魚被他直接斬頭破肚,畫面有點血腥,趙悠乾卻做的好似藝術一樣,沒有一點的拖泥帶水,倒是減輕了那種畫面的衝擊。
畢竟許多學子除了處理活魚外,對於其他的鮮活食材處理確實很少。
“甲魚的腥味來源,一個在於外,一個在於內,內部內臟血水,還有這些淡黃色或者淡白色的油脂,都會讓菜品燒製的時候出現土腥味。”
趙悠乾一邊用小刀將甲魚內的淡黃色油脂物體切下,一邊放在料理臺的邊上給學生們觀察。
只見他極爲快速的將所有的油脂都切下,順便將四肢的甲魚腳指甲也都剁下,用清水淘洗幾遍,直到沒有血水後,這才用滾燙的開水將甲魚整個澆燙了一遍。
而熱水澆灌而下後,甲魚的身上頓時形成了一層白白的薄膜凝固物。
“這個就是甲魚腥味的另外一個來源了,外部的一部分粘液和外膠質層形成的保護軟膜,只有用熱水燙過一遍才能完全的去除。”
趙悠乾將燙了有三十秒的甲魚取出,又用小刀颳去了表層的粘液軟膜,這纔將洗淨的甲魚放到一邊,算是完成了前置處理。
也宣告了鱉蒸羊的兩道主材料基本已經清洗完成!
此時的時間不過剛剛過去二十分鐘不到,真正處理食材的時間也就十分鐘左右。
這麼快的手法,讓在場的學生們不禁發出了一陣的低呼。
“這..這也太快了吧!”
“這就是可以申請越三星考覈者的實力麼?”
觀衆席上一個面目姣好的女生髮出了驚呼,也引得周圍不少人同時譁然。
十傑觀察室內,那些平日裡自視甚高的十傑們此時也陷入了沉默。
在場不少人將目光投向了十傑之首的那個羞澀男人。
司瑛士!
也是這一屆被稱爲唯一一個有着高星級料理人水平的未畢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