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的幽默感！”
女子眉梢微微上挑，探手從胸前的不可描述之中取出一張名片，朝羅素遞了過去。
“這是我的名片，相信我，一般人可沒資格拿到它……喂，你在看哪呢？如果你真想看，簽完契約許個願就好了。”
羅素收回光明正大的眼神，擡手接過白色名片，讀出上面僅有的兩個單詞。
“THE DEVIL！”
“沒錯，就是魔鬼，不過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黑暗女王陛下。”
羅素點點頭：“好的，撒旦女士。”
“是黑暗女王陛下！”
“沒問題，撒旦女士！”
“OK，你開心就好。”
撒旦女士翻了個漂亮的白眼，放棄和羅素進行無意義的對白，繼續說道：“那什麼，你……哦，羅素警官，你運氣很好，獲得了和魔鬼進行交易的機會。”
“和魔鬼做交易，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吧！”
羅素吐槽一句，腦海中閃出和墨菲斯托做過交易的人，好一點的直接下地獄，差一點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然後再下地獄。
“這可不一定，很多人想和魔鬼交易都找不到地方，更何況是我這麼漂亮的魔鬼。”
撒旦女士從胸前不可描述之中掏出脣膏，將烈焰紅脣描深，微微抿嘴，紅脣輕啓發出啵的一聲。
“撒旦女士，你說很多人想和魔鬼交易都找不到地方。”
羅素摸了摸下巴，目光鎖定被原位放好的脣膏，深思道：“梳妝盒很漂……咳咳，我的意思是，是否可以理解爲，你已經很多年沒和人做過交易了。”
“怎，怎麼肯能！”
撒旦兩手一攤，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慾望和野心被無限放大，我會缺客戶？”
“那爲什麼你一接到電話，就急不可耐送上了門？還打扮得……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羅素目不斜視，眼中聚光道：“我不是說你打扮得不好，這樣的確成承託你的魔鬼身材，讓你更向魔鬼靠攏，但是……”
“你好歹也是個撒旦，地獄一把手，和普通人簽訂契約居然主動現身，而不是交給下面的小弟，這樣很LOW，會讓人以爲地獄是一家小公司，還是瀕臨破產的那種。”
“……”
撒旦從身後摸出一件紅色大衣，將自己罩得嚴嚴實實，而後雙臂抱肩無語斜視羅素。
“怎麼了，撒旦女士，難道地獄公司真的瀕臨破產，以至於你連個員工都找不出來？”
“不，這只是我的個人愛好，我喜歡做交易。”
撒旦深吸一口氣，壓住MMP，繼續使用親切的官方表情：“在籤協議之前，你還有什麼問題，最好一口氣問出來，但是，禁止詢問有關上帝的話題。”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
“那我就不問了，說實話，我一直以爲你們是一家公司的，關係很融洽。”
“呵呵，怎麼可能！”
撒旦皮笑肉不笑，掃視客廳，移步至餐桌旁邊，揮手掃去桌上的鍋碗瓢盆，又從屁股後面掏出了一沓文件。
這次輕拿輕放，擺在了桌面上。
“聽好了，羅素警官，你很幽默，和你聊天很有意思，但我趕時間，還有幾百個和你一樣的人等待我去拯救。”
撒旦擡手敲了敲文件：“所以，趕快籤契約，簽完之後，我會實現你七個願望。”
“七個！這麼多？”
羅素奇了，上前翻看起文件，第一行便寫着他的大名，括弧‘被詛咒者’。
“很真實，也很誠實。”
“謝謝，這都是魔鬼的美德，如果沒有疑問的話，請在最後一頁簽字，我真的很趕時間。”
撒旦雙手握緊放在胸前，望向羅素的眼睛忽閃忽閃，彷彿眼眸裡有小星星。
“撒旦女士，如果你是在懇求我，那最好別穿大衣，剛剛那身比較有誠意。”
羅素坐在椅子上，逐條閱讀起文件：“第一段是魔鬼和地獄給被詛咒者七個願望，第二段是被詛咒者實現願望後，將靈魂作爲代價交給魔鬼……嗯，這很魔鬼。”
“謝謝，快簽字吧！”
“不急，我再看看，契約精神神聖不可侵犯，你要尊重我的權利。”
羅素無視撒旦，一字一句看了起來：“哇哦，第三段是交易條款，全都是魔鬼的免責項，這也太誇張了。”
“啊，你墨跡的程度也很誇張，讓我恨不得想殺了你。”
……
三個小時之後，羅素合上契約文件，裡面的內容他已經記在了腦子裡，只能說受益匪淺。
“撒旦女士，我看完……”
羅素及時收聲，因爲客廳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浴缸，撒旦浸泡在牛奶浴中，臉上敷着面膜，一條雪白的長腿搭在浴缸邊緣。
“女士，需要我幫你擦背嗎？”
“這是你可憐的願望？”
撒旦閉着眼睛，慵懶回了一句，聲音語氣和接電話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我還沒簽字呢！”
“Why？”
撒旦擡手扯掉臉上的面膜，瞪大眼睛從浴缸裡站起來，然而什麼都沒有，她穿着泳衣。
泳衣也行！
羅素一點也不介意，要啥自行車，泳裝美女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
“七個願望你就不心動，還是說你覺得自己的靈魂很重要？”
撒旦怒氣衝衝走到羅素面前：“別太高估自己，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人，無數的靈魂，所有人都是等價的，錯過這個機會，你將永遠失去七個無所不能的願望。”
話到最後，撒旦補充一句：“老孃在這間又髒又亂，臭烘烘的，而且樓下還有具死屍的破屋子裡待了三個小時，不是爲了陪你幹劈情操，趕快給我簽字！”
樓下有死屍？
羅素眉頭微皺，暫時壓在心底，繼續欣賞撒旦的泳裝秀：“抱歉，這份厚厚的條約對被詛咒者太有利了，根據契約精神，我沒法昧着良心佔你的便宜。”
“那就請你把眼睛從我胸口移開！”
“哦。”
“腿上也不行！！！”
“我也不想，但我怕不看的話，你會覺得自己沒有魅力，還會說我禽獸不如。”羅素十分爲難。
“上帝啊！”
撒旦擡手捂住腦門，一副被打敗了的樣子，擡手從身後摸出紅色大衣，再次套了個嚴嚴實實，無語道：“說實話，這是我和人類簽訂契約以來，第一次穿這麼厚實。”
“說明我人品好。”
“不，說明你臉皮厚。”
撒旦嘆了口氣：“說說看，你覺得合約對被詛咒者有利，是什麼意思？”
“在這裡，合約第147項第9段第3條，講述了無私的救贖行爲……”
羅素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意思是，如果我使用願望做出了真正的無私之舉，那麼合約立即失效，我依舊保有我的靈魂，而不是被魔鬼帶走。”
撒旦目瞪口呆：“你……你TMD居然真看完了！？”
“是啊，收穫頗豐呢！”
羅素點頭道：“看完之後，有那麼一秒，我受到了誘惑，準備在契約上簽字。前六個願望全部實現，拿第七個願望救人，屆時契約無效，免費享受六個願望。”
“爲什麼不呢？”
羅素感嘆道：“不行啊，一想到佔你便宜，我的良心就隱隱作痛，你是個好魔鬼，我不能這麼無恥。”
“呵呵！”
撒旦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你想多了，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算不上是無私之舉，因爲你懷有不純潔的目的，是自私自利的行爲。”
“原來是這樣，你果然是個好魔鬼。”
噗哧！
撒旦捂住胸口，她被套路了，不知不覺就說出了真相。
“怎麼了，胸口疼，要不要我幫你……”
“閉嘴！”
撒旦氣急敗壞，一巴掌拍在契約上，咬牙道：“最後問一遍，這份契約你是籤還是不籤？”
“在籤契約之前，我想問一句，上帝和你誰比較厲害？”
“廢話，當然是上……”
撒旦擡手指向天空，話到一半，豎起的指尖猛戳在自己胸口：“上面那個不行，老孃更厲害。”
羅素繼續問道：“那如果上帝和你簽訂契約，你能收走他老人家的靈魂嗎？”
撒旦微微皺眉，警惕看向羅素：“你問這個幹什麼？”
“那就是不行咯！”
羅素擡手摸了摸下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實力強於你的人，即便籤訂了契約，你也沒辦法拿走對方的靈魂？”
“……”
撒旦沒說話，臉上的嫵媚收斂，換上一張嚴肅的表情，第一次正視起羅素。
羅素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若有深意道：“原來如此，除了上帝，世界上還有讓撒旦女士你束手無策的人。”
“你是誰？”
撒旦眼眸轉爲血紅，猛地探手向前，扣住了羅素的脖頸：“別耍花招，你不是普通人，告訴我你的身份。”
“一開始就告訴你了……”